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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解脱(1/1)

公安局连夜调取出精华加工厂附近的所有监控,经过加工厂员工指认,监控里一个瘦黑模样的男人就他。

监控显示时间是四天前的晚上十二点,牛二金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好像是去什么地方,接着监控显示两人来到工厂附近的商店买了几瓶啤酒,然后又回到了工厂。

艾玉荷认出了那个和牛二金一起出门的人,在工厂时这人就在旁边默默剁猪肉,当时艾玉荷就注意到他有点不对劲,眼神闪躲很不自在,当时以为他是看见警察太过紧张所以艾玉荷并没有注意这个人。

现在看来这个人嫌疑很大。

男人被传唤来到公安局,刚进门男人就腿一软跪地上了,接着还不等大家反应,他就自己一股脑像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经过全部交代了。

男人叫马焱,平时和牛二金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喝酒撸串。就在牛二金失踪前一天晚上,牛二金找到马焱,两个人彻夜长谈。

牛二金说:“你嫂子昨天又和我吵架了,因为房子的事。”

马焱说:“嫂子急也能理解,毕竟你女儿都快初中了,嫂子想找个房子安定下来。”

牛二金灌了口酒:“我已经快受不了了,天天干这没有出头的工作,我媳妇每天吵着买房,我妈那边又说要买养老保险了,唉!”

马焱拍拍他的肩膀:“谁都不容易,别抱怨了。”

“你说怎么我们就不能投胎到一个有钱的人家呢?为什么我们偏偏是穷得叮当响的这类人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都这样了,就努力活着吧。”

牛二金沉默片刻:“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想到了一个解脱的办法。”

马焱一愣“什么办法?你能逃哪去?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你们家一报警肯定能找到你,你想逃哪去?”

牛二金说:“大概只有死了,才能让我轻松吧。”

马焱震惊之余劝说牛二金想开点,可是牛二金却说:“活着不就是为了那几块钱吗?你嫂子这个月因为钱的事情跟我吵过不下六次了。我想如果死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马焱不敢置信问:“不是,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真的想……”

牛二金点点头,马焱说:“你想怎么死?跳楼?还是上吊?” 牛二金说:“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我需要你帮我,所以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漏洞,你也还有父母要养。”

马焱原本是拒绝的,万一被警察发现端倪他就要坐牢的,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警察那么厉害,查到这件事不就是时间问题。

牛二金说:“和我有生意来往的那个女老板,最近又定了批三百公斤的猪肉,分两次送,你将我杀了,和猪肉一起送过去,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马焱说什么也不同意,可是他看见牛二金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居然哭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马焱答应了。

“可是,总不能直接把你剁了吧?那样多痛啊。”

“不是有间一直锁起来的货房吗?就去那里吧,反正那个房间一直没人打开过,没人会知道的。”

————两人偷偷去老板的休息室翻出了货房的钥匙,马焱去厨房找了把锋利的刀,牛二金提醒他:“记得找个东西包着手,我看电视上演的,会留下什么指纹,警察会找到你的。”

马焱用两张卫生纸包着刀柄,把刀递给牛二金时,马焱又问:“你真的想清楚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牛二金苦笑道:“我现在就什么都没有,死了还能轻松点。”

马焱就在门口等着,听着屋里的动静,好几次他都差点想冲进去制止牛二金。

里面传出门被水滋在上面的声音,还有一些轻微的动静,这个声音持续了整整几分钟。

等到屋里彻底没动静了,马焱才鼓起勇气推开门,屋里的景象让他瞬间瘫坐在地,止不住发抖。牛二金双手死死捂着脖子躺在地上,旁边是那把染着血的刀,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身上、地板上、货品上、四周的白墙上,甚至于天花板上都有血迹。

马焱扶着门框站起来,把牛二金拖到楼下剁骨头的空地上,举起剁骨刀心下一横把牛二金剁了个粉碎。

事后马焱又把那把染血的菜刀埋在了工厂背后的一个花坛里面,将那些肉块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和那些猪肉混在一起打包准备卖给其他人。

一连两三天马焱都每天从噩梦里惊醒,他一闭眼就是牛二金躺在地上的样子,还有警察给自己戴上银手铐的画面。

昨天警察来工厂的时候,他以为警察就是来抓自己的,害怕之余还有些解脱的感觉,可是警察并不是来抓他的,这让他自己又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公安局传唤的时候,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马焱说他心里一直有很大罪恶感,虽然牛二金是自己自杀的,但是他觉得是自己亲手杀了牛二金一样,每次拿着剁骨刀剁猪肉的时候,案板上的猪肉好像突然就变成了牛二金。

艾玉荷问“人的头颅是特别难剁碎的,剁骨刀根本剁不了头,牛二金的头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马焱说:“和那把刀一起埋在工厂后面的花坛里了。”

展昭和艾玉荷立刻带人出警,封锁了工厂,清场了所有在场人员,只留下了老板。

打开那间货房,一眼可以看见屋里到处都是干涸的类似褐色的血液,地板的空地上最多,血液已经凝固成了厚厚的一块,用铲子就能铲起来。

警方又在马焱的指认下挖出了那把刀和牛二金的头颅。

证据齐全,牛二金虽然是自杀,但马焱也因为构成侮辱尸体罪被判了有期徒刑两年。

案件尘埃落定,饺子馆的老板娘也关门不干了,她害怕哪天又卖到人肉,她现在已经到了看见饺子、包子一类的东西都忍不住反胃的程度。这件案子还影响了不少饺子馆的老板,生意一瞬间一落千丈,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内心的恐惧才能退散。

人死了确实什么都不用管,这样看来的确是解脱了,但是留在世上的父母亲人,却要一辈子记着这莫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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