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丑陋与动摇（1/1）
“不对劲……”
“没钱拿的工作我可不干……我平时肯定会这样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眼前出现了觉醒的无下限咒术使用者，此刻恐怕成为了现代最强的术师……”
“我突然想要否定，想要试着扳倒……否定我的禅院家，咒术界，以及其顶点……为了肯定自己，我扭曲了平常的自己，在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
伏黑甚尔微微低下了头，右手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天逆鉾，自己的一生是多么的不幸，他用右手试图去摸摸自己的左手，却只摸到了空气以及那粘稠的血，他不甘，但又无法不甘，他用力地握住自己那粘稠的血，似乎实在握住自己最后的自尊，原来，他还有这种东西吗……
不是，早就把自尊心丢掉了吗？不尊重自己，亦不尊重他人，这种生存方式不正是我自己选的吗……
他到底是在不甘什么？
扳倒一切？自己的自尊？还是那个小鬼口中他必死的结果？
伏黑甚尔突然很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冷静下来的五条悟，再次感慨他的得天独厚……
“最后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五条悟从空中落到地上，神色平静地看着步入死亡的伏黑甚尔。
“没有啦……”伏黑甚尔微微张嘴吐出这三个字，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好像释然了一般。
突然间，一个小鬼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那躲闪的绿色眼睛，不坦率的模样以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伏黑甚尔突然愣在原地。
“再过两三年……我的小孩会被卖到禅院家……”
“随你处置吧……”伏黑甚尔平淡地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一生以及死亡。
落日的余晖撒下，金色的光芒不再闪耀，这一刻喧嚣的风儿似乎都停止了，万物为之静默，此刻，无声胜却有声……
满身是血的六眼神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死去的天与暴君的尸体前。
即使是死，也不肯躺下吗？五条悟微微望天，确认了天与暴君的死亡后，顺手拿起了天逆鉾，转身离去。
神子归来……
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暗红色的气息在死去的天与暴君身上一圈圈的缠绕，他被夕阳无限拉长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宛如一个张着嘴的凶兽，将天与暴君伏黑甚尔一点点地吞没，无论是地上的残肢还是血液，丝毫不留，在即将全部吞没的时刻，本该死去的伏黑甚尔睁开了双眼，最后地看了一眼五条悟消失的方向，随即没入黑暗之中……
……
“怎么可能？！哪里去了？！谁拿走了天与暴君的尸体？！”
……
“好慢啊，杰，御……”
六眼神子神色淡然地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静静地矗立在盘星教徒的中间，抬眼看着走进来的夏油杰与永夜纪御。
“不对，算快的吗……毕竟这里有好几处盘星教的设施呢……”
夏油杰和永夜纪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神色淡漠的五条悟。
“是……悟吧？”夏油杰有些不确定，毕竟五条悟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永夜纪御没有管他们两个，而是看向周围不断拍手叫好的丑陋之人。
“你们遇到硝子了吗？”五条悟缓缓开口。
“对，她给我们治疗了伤口。”夏油杰慢慢走向五条悟。
“悟，其实……”夏油杰试图告诉悟他现在怀里的天内理子是假的，但似乎五条悟根本听不进去。
“是我搞砸了，你们没有错，要杀掉这些家伙吗，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心理负担。”六眼神子抬起头来，环视了周围那丑陋的人类。
“什，什么？不必了，悟，那没有意义……”杰垂下眸子，有些发愣。
“看样子这里只有些普通教徒，知道咒术界的主犯早就逃走了吧，和悬赏金不同，这种情况他们无法推脱，本来就是有问题的团体，不久就会瓦解了吧。”夏油杰回道。
“意义啊……那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吗？”五条悟看向夏油杰。
“很有必要，尤其是对术师而言。”
“是吗，无所谓吧……”五条悟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缓缓地往外走去。
永夜纪御看着被带走的假天内理子，嘴角微抽。
“喂， 杰，悟他的六眼不会是假的吧？”永夜纪御真是无语了，仔细看一看就知道天内理子是假的啊，五条悟究竟怎么回事啊。
“额……也许是他的反转术式学的不太完美，还是烧坏了脑子吧……”夏油杰也挺无语的，之前之所以不告诉悟他们的计划，就是怕悟这个跳脱的家伙露馅，但又想到这家伙的六眼，又觉得不告诉他，以悟自己的能力和智商，完全能明白他们的计划，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高估五条悟了？
夏油杰本来还想着伤感一下，如果不是他和幻，也许此刻死的就真的是理子妹妹了，这群无知的人，这群丑陋的人，他这么多年的坚守，究竟为的谁？但是现在，他对五条悟的无语到达了巅峰，于是夏油杰连忙着去追五条悟，想让硝子好好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坏了。
莫非虚实灵焰＋幻觉类咒灵＝六眼都甘拜下风吗？
悟啊！你的脑子还在吗？？？？！
……
待夏油杰也走后，只剩下了永夜纪御一人站在盘星教徒的中间，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刺耳的鼓掌声，头顶是明亮的白炽灯，将这个阴暗的地下室照的如同白昼。
真刺眼啊……最讨厌白天了……黑夜才是本大爷的向往啊……
本来天内理子的尸体是给你们的礼物，既然被五条悟带走了，那么就由本大爷亲自动手吧。
黑色的咒文再一次从永夜纪御的身上浮现，猩红的瞳孔里满是杀戮之气，他勾勾手，一抹微弱的黑色火焰从他的影子里飘出，又缓缓地没入他的身体之中，随手放下一个帐。
等到黑色火焰的气息完全消失，永夜纪御再度抬起了眼，双手微合，作出了一个复杂的手势，缓缓开口∶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世界突然就寂静了，然后似乎有一滴水滴落在地，进而是无数水滴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空气里的红色水汽越发浓郁，端坐在白骨王座的永夜纪御撑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弥漫而起的红色雾气，表情极为平淡。
“归还你们的生命吧，堕入永恒的黑夜吧，罪恶，丑陋，绝望，愚昧，搞清楚你们的定位啊，蝼蚁们。”
……
抱着天内理子尸体的五条悟突然看见了什么，一缕黑色的火焰从天内理子的尸体上悄悄没入影子，无影无踪……
他的六眼否定了黑色火焰的存在，但他的视觉，他的灵魂肯定了黑色火焰的存在。
那是什么？！
“怎么了，悟？”夏油杰追上了在走神的五条悟。
见到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盯着天内理子的尸体，夏油杰以为五条悟终于发现天内理子的尸体是假的了，于是无奈开口∶“悟，反转术式你确定学会了吗？我觉得你的脑子可能没有完全修好，竟然才看出理子妹妹是假的……”
随后夏油杰收回了自己的幻觉类咒灵，五条悟看着自己怀里那一团人型的满是虚无的火焰后，瞪大了那双苍天之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