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裂缝巨妖（1/1）
“保存体力，我们仍然处于被动，不要掉以轻心。”
“当然，我一向比较听劝。对了，纵横大哥，你接手了潮良川守护门的职责，据我所知守护者不止一个，其他守护者呢？”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那是一段古早的历史，自先生记忆错乱后，我和其他自然意志就开始了无休止的战斗，我们同为初代守护者，如今还存活着的只剩我和潮良川。”
“其他人呢？”
“大地的意志盖亚比我先进入裂缝，沾染了比我还严重的邪秽，为了履行天职，她将这份力量传承了下去，选择牺牲自己换取了短暂的安宁。”谈到盖亚，纵横百感交集，一时语塞。
“很抱歉，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
“没事，总有人会把她们的荣耀刻在永恒的时间里，这些痛苦只会令我更加坚强。少年，你认识凌霄吗？”
“那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见过几面，算认识吧。我只知道他很强，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是啊，就像他母亲一样强大，万象的意志从来都是最不可思议的。”
“他也是自然的意志啊，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惊奇。纵横大哥，每一代意志的传承都伴随着死亡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大地意志一直在牺牲，直至现在传承于盖茨；万象的牺牲是潮良川的失误，也是因此潮良川发誓要对这些裂缝生物赶尽杀绝，至于她……如今还在兰花寺受苦，我们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过面了。”
“她，是谁？”
“是重要的人。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它们要来了。”
果不其然，正如纵横预料的那样，章鱼怪物争先恐后的跃出海面，将小岛包围。
“提高警惕银川，是新的亚种。”
“这么大的章鱼，有点难对付啊。玄天……”银川双手凝聚玄天激流，即将攻击之时，被脚下突然伸出的触手拖入海里。
只听见扑通一声，银川便不见了踪影，其余的怪物也跟着潜入海底，灰色海洋之中。
银川受限于海水带来的压力，凌厉的动作缓慢了许多，“可恶，这样下去不被打死也会被淹死的，必须回到海面上才行。”
银川且战且退，试图脱离怪物的包围，然而怪物树干粗细的触手并没有停止攻击，银川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小岛之上，火龙眉心的宝石闪烁耀眼的光芒，他张开双翼，呼唤着自然的力量，紧接着，一道炽热的射线由宝石射出，从海面直抵海底，贯穿了银川身旁的怪物。
纵横跳入海中，迅速潜到银川身旁，又是一道炽热射线，将近一半的怪物被劈成两半，纵横身上的邪秽逐渐蔓延，眉心的宝石再次变得混沌，他抓起银川的冰衣奋力冲出海面，与此同时，宝石的光芒也暗淡下来。
“没事吧？”
“我没事。纵横大哥，你的宝石……褪色了。”
“无所谓，人没事就好，它们还会再回来的，不要掉以轻心。”
谈话间，又一只怪物悄无声息的接近二人，刚要伸出触手时就被纵横的龙尾抽打进海里。
“好强，那颗宝石蕴含的力量常人绝对无法掌控。”银川对纵横头上的宝石十分好奇。
剩余的怪物跃出水面，朝着二人喷射出黑色的不明液体，银川发动能力筑起冰壁阻挡下来，其余的液体溅到小岛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银川小心，这东西的腐蚀性很强，你能坚持住吗，我需要时间来蓄力。”纵横双手蓄力凝聚火焰，对银川说到。
“交给我吧，我可以跟它们打一整天。”
“嗯，一定要坚持住。”
短暂的等待过后，银川筑起的冰壁已被染成黑色，那怪物也没闲着，挥舞着触手轮番敲打着二人的壁垒。
“好了，银川披好你的冰衣，然后趴下。”
“明白。”银川卧倒在地，纵横高举双手，龙爪间的火球炸裂开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火浪，顷刻间，火光冲天，热浪席卷整个裂缝，残存的怪物连同冰壁一同被烧成灰烬，而躲在海底深处的那未知的怪物，终于按耐不住，只是移动它庞大的躯体，就掀起一波滔天巨浪。
“玄天冻结！”银川凝聚数把冰刃投向巨浪，消耗大部分体力才将这洪水猛兽冻结。
银川的体力已然见底，这是继红竹街一战以来，他遭遇的最艰难的一场战斗。
“可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纵横大哥，这应该是最后的余党了吧？”
“八九不离十，刚才冻结海浪消耗了你不少体力，你还能再战斗吗？”
“但愿这冰墙能起点作用，你说的没错，现在只能是速战速决了。它的大小超乎想象，只是挪动身体就造成了这般影响，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要是天水圣器还在的话也许尚有一战之力，可现在，纵横大哥，我们真的能赢吗？”
海底深处的黑影越来越近，一眼望不到边的庞大身躯令银川心生畏惧，他咽了咽口水，释放部分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银川，恐惧会令你动摇，心存迷茫会削减你的力量，你要像你父亲银砝霖一样勇敢，哪怕面对的敌人再强大也毫不畏惧。”
“你知道我父亲？”
“从第一眼见到你身披冰衣时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在你使用玄天之术时就更加笃定了。”
“好吧，整个杀手协会还有不知道我身份的人吗？真是离谱。要像父亲一样勇敢么，我没有他那么强大的魔法，没有神器，没有向神挑战的魄力……”
“千年之前的银砝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时他没有伙伴，没有神器，有的只是一腔复仇之火以及万古如一日的修行，他成名靠的可不是什么法器，银川，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话。”
银川回想起在世纪回荡中看到的父亲，只身一人拜师学艺，最终复仇成功、名扬天下，靠的正是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勇气。
银川大彻大悟，先前的犹豫不决在此刻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那庞然大物终于浮出水面，比纵横预料的还要大数十倍，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犹如一座巨山，每向前蠕动一下，便会推起一阵巨浪，它的身体从螺壳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触手组成身体，一坨不可名状的脑袋挤在中间，令人头皮发麻。
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直至填满整个裂缝，海面的雾气加重，阴森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来自海妖的低语：
“渺小的人类，在此恭迎世界的新主宰！”
只是简单挥动触手，掀起的海浪就将那堵冰墙击碎，眼见形势不对，银川二人快速撤回裂缝入口，眼前的巨型生物已然脱离了二人的掌控。
纵横对银川说：“我收回刚才的话。少年，裂缝一旦关闭，天水界和灰烬焦土就会闭合，到时候裂缝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我会想尽办法拖住它，你的朋友需要你，这局你赢了。”
“啊？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赌局的事，是我骗了你，把你卷入了这场灾难中，我很抱歉。快逃吧，趁它还没有动真格的。”
“不，纵横大哥，我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裂缝是因为我才不断扩大的，我清楚这一点。同伴很重要，战友也一样！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我劝不动你，对么？”
“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至最后一刻！我体内流淌的血液告诉我，我绝不会后悔！”银川赌上作为战士的荣耀，决心与纵横共同对抗这裂缝巨妖。
“那就，全力以赴吧！”纵横煽动龙翼挥洒火焰，全身的邪秽集中于头顶的龙角，“如果抗拒不了它，就利用它。折磨了我数千年的邪恶，也该轮到我使用你了。”
纵横的力量汇聚于双手，如同子弹一般冲向巨妖。
“愚蠢，没有生物配反抗海主！无能的人类！”
“人类？我可不是，我属于人界最强的种族——凌驾万物的龙！”话音未落，纵横解放宝石的力量，化为黑红的巨龙，体型虽然不及海主的百分之一，但仍然威风凛凛，尽显霸气。
火龙张开深渊巨口，混沌炽热的龙息喷射而出，海主也不示弱，以高压的激流回敬着他。
激流与龙息对撞，一时间激起大量水雾，银川趁机贴海飞行，向巨妖背后靠近。
“海主，我记得这个称号，父亲曾与我谈起过它，这你也预料到了吗，父亲？好好回忆，父亲一定对你说过海主的弱点，好好想啊……有了，海主的大脑，只要从内部对它的大脑造成伤害，它就会丧尸行动能力，这是唯一方法。从内部攻击，也就意味着……”
银川停在海主背后的壳上，陷入思想斗争，他抬头望去，纵横正吃力的应对海主的攻击。“不能犹豫，纵横大哥还在拼死奋战，我又怎么能在乎这些呢？恶心就恶心吧。”
说着，银川纵身一跃，跳入海主的口中，“但愿这方法是对的，否则我的反叛之路就真的结束了。”
然而，海主像是早有预料般挥动触手将银川打落，银川则不断调整位置，与触手搏斗。
“它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那就证明父亲说的没错，玄天风暴！”
银川高速旋转，向下坠落，借助风暴的掩护成功挡下海主的触手，进入到这巨妖体内。
腐烂的恶臭传入银川的鼻子，“呕，干。好恶心，得赶紧找到它的大脑才行，父亲说过，一直向上就好。”
巨妖之外，纵横贴近海主，继续宣泄着怒火，见银川跳入巨妖口中，顿时感到惊讶，“他在做什么？难道他有战胜它的方法？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你了，去吧少年，我会想尽办法拖延的。”
巨龙挥洒滚烫的火焰，灼烧海妖的身躯，虽然收效甚微，但他仍然坚持着。
“一直向上，一直向上，一直向上，呕……这怪物的体内就像迷宫一样，还是已经遗弃腐烂的迷宫，呕……明明是头足类和其他什么什么种类的缝合怪，内部结构竟然这么复杂，呕……”
银川不耐烦的寻找着，头顶时不时的滴落粘液，“等等，呕……干！既然找不到你那该死的大脑，不妨做一些能帮到纵横大哥的事，冰刃！”双手凝聚冰刃，在高昂的战斗热情下，这次凝聚的冰刃比以往所有的都要坚硬，冰刃刺入内壁，银川一通乱砍发泄愤怒，不知不觉间竟真的找到了它的大脑。
“你让我找的可真辛苦啊，海主。”
海主的触手缠住巨龙，纵横一时动弹不得，只能吐出龙息进行反抗。
“感受我的怒火！这是来自火焰意志的愤怒！我会把你烧成灰烬！”龙息烧断部分触手，纵横勉强挣脱开来。
“那是什么？冰霜？”只见海主身躯与螺壳连接的地方凝结点点白霜，而在海主体内，银川正全力释放着寒气。
“可恶，我这点力量根本不起作用，除非……解放！对，以双臂为代价，使用完全解放的玄天激流，光靠我一人还不足以毁掉它，纵横大哥，你一定要看到啊！玄天激流！解放！”
逼人的寒流倾泻而出，原先结霜的地方扩大开来，纵横察觉到异样，将所有力量注入龙角间的宝石，“是那里吗？撑住，我来了！”
炽热的射线直逼巨妖的大脑，在二人倾尽全力的攻击下，海主失去行动能力。
银川累倒在地，他的冰衣已被腐蚀，双臂也已结冰，无法在凝聚出冰刃。
“原路返回已经行不通了，很快它就会沉入海底，必须砍开它的皮肤才行，可恶，已经召不出冰刃了，真该死。不行，我一定要活着出去，为了再见到父亲，为了再见到她，对啊，她！”
银川挣脱出绝望的池沼，羽奇留给她的护身符重新带给了他希望，银川取下那把飞羽刀，一点点划开巨妖的皮肉。“前辈，保佑我吧，我一定会活着回去！一定！”
纵横恢复原来的形态，它冲向刚才攻击的地方，用龙爪挖掘着他的战友。
“银川！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来救你了！”纵横拼命的挖着，直到感受到一丝冰冷。
一只紧握刀刃的手冲破肉堆，纵横立刻握住那只手将他拽出来。
银川的双臂冻成冰雕，他张大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如释重负的发出呐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