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强弩之末的追债人（1/1）

时间：第六天夜晚九点。地点：羽奇的家。

这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黑云挤做着一团，将月亮遮在后面，貌似在诉说着今晚的不太平，晚风不合时宜的吹落树枝的枯叶，一种抽象的感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绮维的两只小手拽着羽奇的衣角，低着头在羽奇的裤子羞怯的蹭来蹭去，紧接着抬起头来摘下兜帽，用人畜无害的目光看向羽奇，发出嗲嗲的声音：“姐姐，你可以收留我吗？求求你了～”看着眼前人畜无害的小女孩，羽奇心想，“都这么晚了，一个小女孩在外面肯定不安全，况且她…真的好可爱！收留一晚应该没什么问题，谁又忍心让一个小女孩独自流落街头呢？”

「绮维：女，年龄未知。孔雀妖女，追债小队队长。能力：初度期颐，发动能力时能力者的左手无名指处会出现一枚红色戒指，被戒指触碰到的生命体的年龄会被能力者随意改变，能力发动时间根据生命体的体脂率决定变化时间，体脂率越低，能力发动越快。代号：童姥。」

“可以吗？”绮维眨了眨她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羽奇瞬间沦陷，“小姑娘，进来吧。”羽奇拉着绮维的手进到了屋子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潜入了，说到底还是同情心泛滥啊，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同情」我会好好利用这一点的，季礼，我会给你报仇的！”

绮维心想，羽奇无意间摸到了绮维的戒指，她低头一看，红色的戒指上镶嵌着五颗大小不一的宝石，“小姑娘，你这么小就学会戴戒指了，不过你的戒指真好看。”绮维吞吞吐吐的说：“戒 戒指是妈妈的，可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也被爸爸赶了出来……”说到这，绮维的声音渐渐低沉，心情也低落了好多，她用手捂住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羽奇见状连忙哄道：“小姑娘别伤心啦，姐姐给你吃糖好不好？”“好 好呀，我最喜欢吃糖了。”羽奇这下才松了口气，“到底还是小孩子嘛，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银川发动思维吐槽：“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么晚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在这个几乎没有警察的地方，随便找陌生人家请求收留她，好巧不巧刚好找到了我们，又好巧不巧是在我们刚回家的时间段，虽说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点儿街上的人本来就少，而且刚好看到了我们，所以选择敲前辈家的门，先观察观察吧，不能打草惊蛇。”

“杀手的那群家伙真的以为我死了，好在先前只给他们展示过返老还童的能力，所以才能装成老人逃过一劫，现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活着。想想看，我们还真是不走运，在猎杀的第一天就禁止内斗了，这明显就是有人暗箱操作，可我们有什么办法？特别行动小组干着最累的活挨最多的骂，待遇根本比不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执行者和代理人，就连经理人都比我们体面，在这个充满罪的地方可真是倒霉啊。”绮维坐在椅子上，抱着竹篮，双腿不自觉的前后摇晃，羽奇默默的观察着她，“好小一只好可爱。”

银川看着羽奇兴奋的表情不禁感叹道：“果然女孩子都拒绝不了可爱的东西呢。”

绮维看向瘫在床上的银川，问道：“姐姐，那个哥哥是谁啊？”“他呀，是姐姐的小跟班哦。”“哦哦，跟班哥哥是姐姐的弟弟吗？”羽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没错没错。”

“小羔羊，过来过来。”羽奇蹲在橱柜旁细细观察着绮维，她招呼银川到她身边，“怎么了前辈？”“你说，她那么可爱，为什么她的父亲要把她赶出家门呢？”“家庭关系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是人造人嘛，没有相关的记忆。如果真要猜的话，嗯，我猜，也许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什么小女孩？”“就是彼世界的一个童话故事啦，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废物父亲让小女孩在年夜之时到大街上卖火柴养家的悲剧。”“哦……好像懂了。”羽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嘟着嘴看向银川，“那你可别成为那种废物父亲啊，嘻嘻。”“我 我会努力的，前辈。”

银川刚要起身，羽奇一把将他又拽了回来，“等等。”“又怎么啦？”“哎呀不要害羞嘛，小羔羊，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女孩子吧，你问这个干嘛？”“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的话，要取什么名字呢？”听到这，银川感觉全身融化，思考半天后也只是说：“前辈，你想的也太长远了吧。”“嘿嘿。”

“姐姐，糖，糖。”“你等一下哈，姐姐找找。”说着，羽奇开始在橱柜内翻找起来，“奇怪啊，我记得上回还有没拆封的巧克力啊，怎么现在找不到了？”“找不到吗？要不我现在去买？亿佳佳超市现在应该还没关门。”“那也只能这样了，辛苦你啦～”羽奇向银川发射飞吻，银川微微脸红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我 我马上回来。”“嗯，路上小心哦，话说亿佳佳公司的业务范围还真是广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 我叫维。”“小维小朋友，在跟班哥哥回来之前，要不要一起听听电台呢？”“好 好啊，我最喜欢听歌啦。”

羽奇打开收音机，拨弄几下按键后收音机发出了声音，“现在是罪都时间九点零五分，感谢您依旧守候在格鲁音乐电台，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苏珂，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感谢您的收听，我们明天再见。”“什么嘛，明明才九点诶，结束的可真早。”不知不觉间，羽奇感觉衣服变大了一点，“奇怪，衣服怎么松松垮垮的？”

“你才注意到吗？”绮维解除能力瞬间恢复原样，迅速用斗篷遮住身体，“小维？”羽奇恍惚之时绮维一脚将羽奇踢倒在地，“从接触到发生变化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你的体脂率是有多高啊？”“你是猎杀者？可恶，飞羽刀！”羽奇尝试召出彩翼，但却没有反应，“什么情况？”羽奇震惊之余连忙跑向门口，“你是在十五岁之后才获得的异能吧？看来已经回退到十五岁之前了。”说罢，绮维从竹篮里掏出手枪瞄准羽奇，羽奇迅速拉下电闸并转移位置，刹那间整个屋子内变得漆黑一片。

羽奇顺走两样东西后转身向屋外跑去，绮维寻声连开数枪，借着转瞬即逝的火光绮维瞄准羽奇再次开枪，“呃啊，好疼！”子弹洞穿羽奇的肩膀，流下鲜血。绮维从篮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随后化为孔雀迅速展开追击。“单凭你先在的速度可甩不开我。”

“同情心是你最大的弱点，羽奇。既然你选择躲猫猫，那我就和你玩一玩，羽奇，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你，不妨听一听我们为什么要开展猎杀。”

“从底层做起的人，没有关系的话，只能不择手段，就因为德里奥是泽西的养父，所以他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方草区新的代理人，可我们呢？我们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人，每天只能做毫无意义的巡街工作，但这里是罪都啊！不加入杀手的话，在这里简直寸步难行，杀手控制着整个罪都，这里的警察都是摆设，他们不需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天空杀手！是这个破天荒的组织！所以我和我的伙伴才不要命的往上爬！因为只有这样，只有爬到顶点，我们才能真正翻身啊！季礼有这样的抱负，他想爬上顶点，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他，这就是原因。”

羽奇强忍着剧痛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手里紧握催泪瓦斯，等待着绮维的到来。“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吗？真是卑鄙，这次真的大意了，根据体脂率决定的年龄变化速度……看来是甜食救了我一命啊，现在已经缩小到差不多十二岁的体型了，得速战速决才行。”

绮维则一刻不停的进行着自己的演讲：“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困于命运中的囚徒，我，季礼，追债小队的所有人，都只是囚徒而已！我们不甘如此，这就是我们反抗杀手的理由！哪怕猎杀最终是以失败告终，我也要让他们看到！还有人在斗争，还有人在反抗！”

绮维顺着血迹来到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巷子窄到只够一个人通过，巷口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照亮了羽奇刚滴在地上的鲜血，“找到你了，小羽奇，姐姐会让你走的很轻松的。”绮维试探性的向里面开了一枪，随后紧贴墙壁小心翼翼的向巷子深处走去。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羽奇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还在流血的肩膀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发出了致命的声响，“抓到你了！”绮维快速飞向羽奇所在的位置，在转角处连开数枪，接着探头查看情况，“应该解决了吧？”绮维刚把头探出去，“终于上钩了！”羽奇立刻按下喷雾器的阀门，催泪瓦斯瞬间喷出，绮维被呛的不轻，羽奇趁机从她胯下穿过离开巷子。

稍缓片刻之后，绮维继续追击羽奇，“可恶，真是狼狈啊，小羽奇乖，到姐姐这儿来。”此时，羽奇已经缩小到了十岁的体型。“冷静，马上就成功了，不能慌啊！”羽奇埋伏在巷口，绮维继续追击，“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快点到姐姐怀里来！”绮维继续虚张声势的大放厥词，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了羽奇露出的鞋子。绮维见状心里暗自窃喜，“没想到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你以为我真的会上当吗？你的命我就收下了！”绮维用戴着戒指的手紧握手枪，快速冲到巷口，转身朝着刚才的方向开枪，“鞋子…只有鞋子？”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绮维连忙转身，可依然不见羽奇的身影，“都没有？这不可能！”“到底谁在犯错啊？你说呢？”羽奇在绮维上方凭空出现，凭借九岁的体型举起斧头重重下劈，砍断了绮维戴戒指的手。

一声惨叫过后，绮维捂着喷血的手腕试图捡起枪来反击，此时羽奇的体型却依然在变小，“什么情况？”趁羽奇疑惑之际，绮维捡起枪来瞄准羽奇，“戒指只是媒介的表现形式之一，只要我没有主动解除能力，你就会一直变小，直到变成婴儿！”羽奇不由得心生畏惧，“完了…没有后路可走了。”绮维开枪，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玄天激流！”从远处传入二人耳内，紧接着一道极寒的寒流来袭将绮维和刚才射出的子弹冻在原地，“呼，还好赶上了。”“小羔羊，你来的真是时候。”随着绮维的落败，缩小效果也随之解除，羽奇也恢复到了正常体型。

冻成冰雕的绮维内心十分崩溃，“明明只差一点……明明还没有报仇……季礼，我来见你了……”受到寒气的侵蚀，绮维的生命在今晚结束了。

冰棺一闪而过，羽奇痊愈。羽奇注视着绮维的冰雕黯然神伤，悲伤、同情、怜悯、惋惜，五味杂陈，“小维……她也很可怜啊……”银川默默的站在羽奇身后，看着失落的羽奇，心领神会的召出冰棺将绮维封了进去并上前安慰道：“前辈，别伤心了。”银川掏出刚刚买来的巧克力递给羽奇，“前辈，伤心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羽奇回头，银川正微笑着看着她，羽奇释然一笑，“哈，才没有伤感呢。我们回家吧。”银川将绮维的冰棺拖进里世界，第一次主动牵起羽奇的手，羽奇看向银川，银川红着脸将头扭了过去，手却握得更紧了，羽奇微微一笑，“原来你也会主动嘛。”

黑云被风吹散，月亮又开始了它的独角戏，二人在月光下十指相扣，银川虽然紧张，却始终没有松手，伴随着月光的缠绵，二人悠悠的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