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过年（1/1）
除夕那天，江云衫和程知之掌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程爸程妈期间想来厨房帮忙，都被二人赶去客厅坐着了。
最后一道蒜薹炒肉上桌，四人两两对坐坐在桌前，电视开着调小了音量，不太清晰的声音萦绕在周围，让整个房间显得不那么冷清。
程知之去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白酒，冲桌上三人抬了抬下巴
“大过年的，不喝点？”
江云衫见没人反对去厨房洗了四个小酒盅，程知之打开酒瓶，给每人倒了一小杯。
“来，走一个。”
程知之端起酒杯，四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她缓缓道
“愿新年，胜旧年。”
其他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
“愿新年，胜旧年！”
过年怎么能少了麻将，四个人一起收拾完餐桌厨房，听着春晚打到了快十二点。
最后一把的时候，江云衫离开了麻将桌，去房间拿了三个红包出来，给程家三人一人一个。
程父程母见状一个劲儿推辞
“你这孩子，回来提了那么多东西不说，我们哪还能要你的红包啊，再说了你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留着买几件漂亮衣服也行啊，你的心意阿姨心领了，这个红包就不收了，好不好？”
说着拳头攥的死死的，一手推着江云衫一手捂住自己衣服口袋，硬是不肯接。
“我在你们家白住那么久，知之平时也没少照顾我，你们不收我的红包才是让我过意不去，而且我现在已经开始赚钱啦，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阿姨您就收着吧。”
程母求救的望着程知之
程知之接过江云衫手上的红包塞到程父程母手里
“收着吧。”
然后拉着江云衫回房去了。
江云衫靠在床上，在十二点的时候给顾行简发去了新年祝福。
江云衫的消息刚刚发送成功，顾行简的红包以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祝福也发送了过来。
红包封面上面写着“给宝宝的压岁钱”
接着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江云衫让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接通了视频
“新年快乐”
顾行简笑的很开心，江云衫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洗完澡的程知之边擦头发边往床边走
“跟你的阿简打电话呢？”
江云衫闻言看了程知之一眼，点了点头
“在跟谁说话？你在哪里？”
“在我铁汁家。”
这时，江云衫那边的画面一晃，屏幕里出现了两个人。
“嗨，我是江云衫的爸爸。”
顾行简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声招呼就这么被梗在了喉咙里，最后他礼貌的微笑着说了声你好。
然后程知之就被江云衫打了，两人闹了一会儿，程知之笑着跑出了卧室。
顾行简看到江云衫开开心心的样子，放下了心里隐隐的担忧。
江云衫盯着屏幕那头的顾行简忽然说道
“希望明年我们可以一起过除夕。”
“每一年。”
“好，那我们一起加油。”
“嗯，允许你偷懒，剩下的交给我。”
挂了电话，江云衫走到客厅，程父程母都已经睡了，只剩程知之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见江云衫来了，程知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颜倩他们过年不回来了，他们爸妈去了那边。”
江云衫点开他们四个人的群聊，最新一条消息上的时间显示的是半年前，才恍然发觉，自从上了大学，他们几乎不怎么联系了。
“毕业那天晚上，你真的睡着了吗？”
江云衫听到程知之的发问，心里清楚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没有，我装的。”
“我靠，我就知道，你又没怎么喝多，怎么还能站着睡着。”
“那我能咋办啊，那个时候，我要醒着才尴尬，我只能睡着啊。”
“也是，只怪他来晚了。”
“行了，赶紧睡觉吧，明天家里不是要来客人吗？”
“好好好”
次日
江云衫和程知之起的早，四个人慢悠悠的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菜，还买了些小零食，为了招待今天要来的客人。
程母家里姊妹多，今天来的主要是他们那边的亲戚，几个姨姨一个舅舅，还有几位小朋友。
四人在厨房准备食材的时候，门铃按响了，一开门，屋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程知之拿出早上出门买的早点，招呼众人。
江云衫这是第一次见到程知之家里的亲戚，对方也是，他们看到陌生的江云衫，有些诧异。
“哟，你这是从哪又弄了个闺女出来啊？”
程母乐呵呵的回道
“漂亮吧，知之的朋友，今年在我家过年。”
“哦，头回见过年还在别人家的，有这时间，就不能多陪陪自己父母？”
说话这人是程知之的大姨，她似乎是觉得江云衫不知礼数，看着江云衫的眼神里满是不喜。
程母听到这话神色一僵，她先看了眼江云衫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程知之，示意她稍安勿躁。
开口道：“大姐，你说你这几年身体不好，我看你就是操闲心操的，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去吃早饭吧。”
江云衫站在原地神色如常，程知之却知道她并不是表面上这般淡定，她拉了拉江云衫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江云衫：？？？她要干嘛？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一大家人坐在客厅，吃着坚果拉家常，先是先抑后扬的夸自己家小孩，完了开始明着夸暗地里踩其他家的小孩儿。
最后，开始了今天的重头戏，目光聚集到了程知之的脸上，程知之正和江云衫说说笑笑的吐槽电视剧，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心道一句：来了。
大姨率先开口了
“知之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程知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
“有一些，怎么了？”
大姨有备而来，本以为会的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所以压根儿没注意听到程知之说了什么，就接上了下一句，然而说完，脑子像慢了半拍似的反应过来。
“女孩子啊，就应该什么年龄干什么事”
“你说啥？？？”
其他亲戚也被程知之出乎意料的回答惊了一跳，皱眉颇不赞同的看着她，叽叽喳喳开始教育她正确的恋爱观。
“害，我这不寻思多找几个多点选择吗。”
程知之毫不在意的回道
“你妈是不是还不知道，上次我们问她，她还说你年纪小，不着急，要我说你妈也真是心大，今年19了，在晃一晃就22、23了，我们那边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有的小孩儿都抱上了。”
“是吗，那人家马云在你们这个年龄挣多少钱了？”
“那我们能跟人家比吗，而且那是个例，多少个人才出一个马云，你这孩子跟我们抬杠呢？”
程母从厨房出来了，一众亲戚像找到了救星，七嘴八舌的告状起来
“害，现在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早就不一样了，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呢，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就好。”
“她找几个男朋友你也不管？”
程母闻言有些无语的看了程知之一眼，随即回道
“人家凭本自己本事找的，我管什么管，哎呀我说你们也别操心了，好不容易熬到退休，该享福的年龄了，做回自己不行吗，老管别人干什么。”
“你俩没事来厨房帮忙，别在这戳着了，让你们姨姨清净会儿。”
程知之憋笑憋的有点辛苦，忙不迭的拽着江云衫冲进了厨房。
两人进去对视一眼，这才笑出了声。
“不愧是你啊知之，有一些男朋友。”
程父看着哈哈大笑的两人，不明所以，却也跟着乐呵了起来。
客厅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个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程知之的卧室，大姨家的孙女拿着当初颜倩送给程知之的娃娃问程母能不能送给她。
程母看了一眼
“那是你知之姐姐的东西，我没权力送，你要问你知之姐姐愿不愿意。”
小女孩儿听后，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将娃娃扔在了地上。
大姨只是佯怒的瞪了小女孩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那个娃娃也没人去捡还躺在地上。
程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了娃娃，放回了程知之的房间，进了厨房重重的关上了门。
程知之看到程母有些沉的面色，想问问怎么了，程母开口了
“我看以后啊，咱们过年还是出去玩算了，这年在家过着也没什么意思，好心叫她们来聚一聚，反倒是给自己添堵了。”
程父听了，问
“咋，她们惹你了？”
“快把我气死了，上辈子没发现，这辈子看着他们怎么那么气人，一天就盯着别人，生怕别人比自己过的好了，我们家知之才几岁啊，就有催婚的架势了。”
“行，那以后咱四个过除夕，除夕过后就分道扬镳，各玩各的。”
“真是的，搞得我都没心情做饭了。”
程知之和江云衫忙道
“那你歇会儿，我们来我们来。”
这一顿饭吃的无比沉默，因为一众亲戚发现除了催婚这个话题，他们竟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讨论的东西了。
吃完饭，程母微笑着送走了一众亲戚。
“下次回来还来玩啊”
“哎，好好，改天有空去我们那坐坐，虽然房子没你们大，但是热闹。”
“好，慢走啊大姐。”
人一走，家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就是有些乱，地上全是各种果壳，沙发上还有零食残渣。
眼看程母看着这一片狼藉，精神一触即发，程知之忙道
“我们来，我和江云衫收拾，你跟我爸出去散步去吧。”
程父程母出门了，江云衫和程知之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这片残局。
“云衫”
“嗯？”
“其实没有亲戚，有时候也是好事对不对，你看今天这一出，为了啥啊。”
江云衫一听程知之这话，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大概是怕中午那会儿她大姨的话伤到自己，特地来安慰自己的。
“我没事，有你们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别人说的话，我没有放在心里，不用担心我。”
“好，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就是你的亲人。”
“好。”
晚上睡前，两人都累的摊在床上。
江云衫问
“假期还有二十来天，你什么打算啊，叔叔阿姨出去玩，你不去？”
“我去了你怎么办啊，我走了你肯定不愿意待在我家。”
“没事，你去玩吧，我可以去找顾行简。”
“你说屁话，他家不是还有他爸在吗，你又不擅长跟陌生长辈打交道，去了住哪，总不能住十几天酒店吧，你吃得消？”
“公寓短租还是能吃得消的。”
“有时候真希望你能自私点，你老为别人着想，委屈自己。”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而且这完全不影响啊，咱们除夕也过了，你玩你的，我和男朋友过过二人世界。”
“好好好，睡吧，不早了。”
睡前，江云衫抱了抱程知之，轻声说了句
“谢谢，爱你”
程知之回报了江云衫，回了一句
“我也是。”
大年初四，四人一起提着行李在家门前高高兴兴的告了别。
程家一家三口去机场，江云衫去客运站。
江云衫的行李比来的时候重了不少，都是程母给她塞的卤肉和一些自己做的腌辣椒。
按理说，江云衫去东北的话是要去火车站的，但是她怎么去了客运站，这要从初三顾行简的一通来电说起。
那天顾行简的声音透露出来的满是压抑不住的开心，他说
“宝宝，我们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了。”
顾行简现在每月拿到手的工资已经非常可观，他跟顾父商量好，把顾父送到沿海城市的养老公寓，自己就可以安心的来A市陪江云衫了。
他想过带着顾父一起去，到时候租两套房子，但是顾父并不喜欢A市，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再加上去陌生的地方没有朋友，他让顾行简不用管他，说他自己在家完全没问题。
顾行简哪能放心，没了他在身边，不知道他要把自己身体折腾成什么样子，而且他所谓的那些酒友，不要也罢。
再说，去了养老公寓，不都是同龄人，比在家还热闹，还有人能照顾他。
后来顾行简把公寓的实拍视频给顾父展示了一遍，顾父看了喜笑颜开的答应了。
顾行简一刻也等不了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云衫。
江云衫一开始并不是很赞同，她觉得顾行简应该多陪陪他爸爸，怎么能把人送那么远的地方，见一面都得费老大功夫。
顾行简说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养老公寓的环境很好，他还给他报了旅行团，趁着现在还玩的动，让他多出去玩玩。而且自己就算是在，也没有时间陪他。
也不是放任不管，如果他住的不开心，还可以接他来A市。
江云衫听完才放心，而后才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