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联军攻肃 蒋冠逢生(1/1)
郑启收到马辉回函,心中愤懑,于左右言道:“竖子妄想取肃州以自肥!”蒋冠经略肃州久矣,州中各项必然完备。
然郑启自知欲调萍州之兵,则必需利诱,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座下谋士道:“主公可令韩锐同取肃州,届时两虎相争,我等便可坐收渔利。”郑启闻言,拍案叫绝。
谋士随后再道:“肃州乃蒋冠巢穴,必是兵精粮足,易守难攻。而襄州经此一战,必是百废待兴。换言之,若肃州遇袭,蒋冠必全力回,只等襄州成空城一座之时,主公再派军进驻即可,实在是惠而不费!”
郑启顷刻大悦,遂传檄天下义军,经略已定,各方自做筹备。
谢治自督军府议事后,便寻李树商议计划:大军兵分两路,李树率步骑五万自萍州西进,谢治则率兴州大军自肃州东北方穿插,切断蒋冠南北联系,使之无以为援。
大事议定,次日谢治便欲返兴州,谁料马莹儿已早早于城门等候。
“将军答应让莹儿随行左右,怎地食言?”马莹儿佯作不悦道。
“此番大军出征,凶险异常。兴州初定,尚有未知之数。大小姐不妨暂留萍州,待我军凯旋之日,孙某自然派人接大小姐来兴州小住!”谢治微笑道。
“莹儿自小便随父兄混迹军中,将军无需担心。还有,日后唤我’莹儿’便是。”说罢,马莹儿便策马向兴州而去,谢治无奈,只得拍马赶上。
旭日东升,剪下一双骑影。谢治不觉,马莹儿骑术竟不输男儿。
“莹儿骑术了得!”谢治不禁赞道。
“且看将军与莹儿谁先到兴州!”马莹儿秀发飞扬,衣裙飘香,与谢治笑言,令其神往。
谢治甫一到兴州,便召集众将议事,部署作战:以三千军突袭襄肃二州连结重镇——平乡郡,而后李字营进驻坚守,大事可定。
李林听了半晌,心中不悦,遂出列道:“大帅,前番堡厦之战,我李字营就作壁上观,好事全让给三千军占了。现如今我等同为大帅帐下,大帅可不能再厚此薄彼!”李字营诸将闻言连连称是,三千军诸将则哄笑一堂。
“此去平乡乃是奇袭作战,意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大军徐行,恐误战机,徒增伤亡。”谢治回道。
“我李字营虽无快马,然亦可疾行奔进,勿使大帅烦忧!”李林抱拳坚持道。
“李林兄弟!”谭谊笑道,“大帅安排自有主张。此战平乡郡,重点在守城,以抵挡蒋冠回援,正是你李字营之所长,亦是此战关键,大帅可是把千钧重担皆交托于君矣。”
李林恍然大悟,立刻跪地拜领。众复又大笑。有将校若此,实谢治之大幸。
谢治再道:“那便请军师与大小姐留守兴州,我且留八千军士于大小姐,以防北方鲜卑趁乱南下。”
马莹儿只得抱拳称是,心中暗念:既已唤我“莹儿”,怎地此刻却又叫“大小姐”。然则满堂将校在座,马莹儿只得暗自委屈。
大军整装三日,偃旗息鼓,隐秘机动至肃州边境。二十三日夜幕刚落,谢治便以三千军为先锋,快马杀出,一路西进,迅雷不及掩耳,如风卷残云。李林则率军尾随在后,如若无人之境。
蒋冠得报萍州军进击肃州之时,正值谢治率军兵临平乡郡城下、李树与韩锐对进至肃州城外围。蒋冠勃然变色,怒骂马辉竖子不足与谋;韩锐胸无大志,甘为他人鹰犬。细究斥候所报,蒋冠亦发觉其中竟无半点兖州军动向,却是异乎寻常,萍凉二军相约出兵,定然有人串联。然蒋冠已无暇他顾,接报之时便已令全军整装,翌日即刻回军肃州。
肃州乃蒋冠根基所在,若失,则远征八万众便如无源之水,生死只在片刻之间。
蒋冠不曾料到,彼此同为义军,竟背后插刀,自然也无需于平乡郡设防,郡内寻常守备衙役,何曾亲眼目睹万马奔腾之气象。谢治率三千军兵临城下之时,城门守卫便纷纷弃械投降。至蒋冠率大军赶至平乡郡附近,三千军与李字营早已完成换防。谢治则继续率军南下,与李树会师。李林则依当日堡厦郡防御部署构置防线,以逸待劳。
因蒋冠急欲救肃州于危难,故而全军轻装疾行,未曾携攻城战车。一路奔进至平乡郡城下方知郡中已然易主,李林正严阵以待。几番攻城,令蒋冠大军损失惨重,仅三日,墙根下便已堆尸成山,然城门依旧紧闭。
北部激战正酣,肃州城下亦不遑多让。郊夜已尽数陷落李树与韩锐之手,肃州城俨然一座死城。
李树于围城首日便前往凉州大军中军帐内拜会韩督军。
“我家督军早已回函郑元帅,取肃州,断蒋冠退路,何以韩督军横叉一杠?”李树言道。
“肃州城高而坚,郑元帅恐萍州部攻而不克,故传令我凉州大军协助贵军。”韩锐笑道。
“谢郑元帅、韩督军好意,以我萍州之力,必破肃州。还请韩督军代为转达,我赠粮草五万石于韩督军以表谢意,还请贵军北向襄州。”李树再道。
“蒋冠之地,人人皆可得。若让与尔等,本督军怕贵部吞不下这一州二十郡之地。”韩锐哼道。
好一个郑启!李树心中暗骂,果然狡黠多变,老奸巨猾。
李树无奈,只能愤愤而别。然正值蒋冠攻平乡第四日,谢治率三千军赶至肃州城下。韩锐见状,一改此前倨傲之态,主动后撤三十里,肃州二十郡,半数已落入其手,一个肃州城,于韩锐而言形同鸡肋。
肃州城外已然风声鹤唳,平乡郡城下则是血雨腥风。蒋冠久攻未可,粮草却是捉襟见肘,正胶着之际,忽闻斥候来报:兖州大军已进驻襄州城。
好一招连环计。蒋冠仰天长叹,茫然若失!南、西、北三路被封,蒋冠无处问计,叹天地苍茫,竟无容身之地。帐外郎官忽报朝廷安国公魏麟遣使传来密函,蒋冠速传特使进帐,拆开一看:取兴州,封安亭侯。
真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义军无义,他有何必持道守节,遂回禀特使奉诏,即令大军后撤,于东部山坳集结,整装疾行东向。
李林未知蒋冠大军何意,严阵以待两日却仍未见来攻,遂遣斥候探路,回称方圆数十里内已无肃州军一兵一卒。
数万之众怎地凭空消失?岂不滑天下之大稽!李林怒喝,复又派出多路斥候探查,亦派出一路速报主帅谢治知晓。李字营全军则原地留守,修补防御,未敢怠慢。
七日许,李树与谢治联军克肃州。方入城中,却有暗箭飞出,射中谢治左臂,幸无大碍。李树立刻下令封闭四门,清剿城内肃州军暗桩,谢治却不肯。
谢治被护下马,手捂左臂伤处道:“孟子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若以高压震慑,不如怀柔以待。张榜安民,兴民生,重农桑,百业兴旺则民安,民既安则天下定。”
李树叹服谢治惊世警语,遂抱拳称是,依计而行。谢治思量片刻又道:“原肃州军眷属,不可骚扰,去留自愿。天下纷乱,士死沙场,无可厚非,却不应祸及内室。”
李树一一应下,见谢治已然虚弱不堪,便立刻遣人护送进驻肃州督军府,圈蒋冠内眷于后园,派卫兵看守,即令郎中为谢治诊疗。
于同日,马莹儿正于兴州帅府等待佳音,却不想门外侍卫来报,城外十里处有大队人马逼近,观其军旗,赫然一个“蒋”字。
谭谊大惊,速令四周城门紧闭,军士披甲,后随马莹儿亲上城楼眺望,观其军容阵势,定是肃州军无疑!
“传令立刻整军,备羽箭!”马莹儿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