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至说的对，回家再说（1/1）
霏霏细雨，宛如一帘残梦，断断续续。
中秋节后一周就是第一次月考，这次考试是由市一中和西大教授共同出题，数学的选择题后四题和压轴大题更是由西大叶云淑教授出题。
谁没听过这位教授的威名啊！可想而知，这次的月考恐怖程度有多高。
考试前生无可恋。
考试后更是蔫巴巴一片……
一场雨，让周一的升旗仪式改成了自习。
“阿至，月考出成绩之前下雨，是不是有些特殊含义？”黄萱萱面朝窗外趴在桌子上，“这还是在秋天的雨。”
苏姩湫正低头写稿子，文学征集的稿子十月十五号之前就要交上去。她先前交了五篇短文，年级语文组组长觉得她写得很不错，要求她再写五篇短篇或诗歌，说是凑个文集。
如今还差四篇。
她手中的笔还在纸上滑动着，语气听着挺认真:“雨过天晴、榜上有名的意思吗？”
陈叙噗嗤一声，也就她能往这个角度想了。
“唉——你别说，这题我会”，张浩趴在桌子上，脸上没什么波动，甚至可以用“苦相”来形容，他双眼无神，手机器似的转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佛.珠，“揭示了故事发展的背景，”又一声叹息，“渲染了凄凉忧伤的气氛。”
吴长江扫地正扫到后排:“寓意着即将面临大量的作业……”
叶林峰拿着统计表恰巧走到这，也附和了一句:“为接下来苦逼的学习埋下伏笔？”
众人齐齐叹气:“唉——”
苏姩湫倒觉得，这次联考就只是从附中老师出题换成了其他学校老师出题而已，难度甚至比往常的还容易些，但听他们的语气……她左看看右看看，声音都小了，“这次月考，应该、还好吧？”
张浩:“你不懂。”
黄萱萱:“你不会懂的。”
“……”
“阿至上课多认真，写作业多积极，更何况还有我在，她就只会进步，”陈叙欠了吧唧又补一句，“你们吧，都看开点，考试而已，这次没考好没事，下次也不一定能考好。”
众人:“……”
苏姩湫:“……”
陈叙这话多暧昧啊。哦不，多冒昧啊！她都没有只会进步的自信。
他是在对他自信吧。
张浩啧啧两声，姿势从趴在桌子上变成靠在椅背上，“阿叙，你这是准备不当人了？你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真是太令人宫寒了。”
“你是个女人吗？还是多看点好书吧，别整天在网上冲浪，”陈叙睨他一眼:“你但凡把看那些小黄书的心思，放到看课本当中，都不至于愁成这样。”
黄萱萱这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张浩，并且很诚心地劝导了一句，“浩子，我觉得叙哥说的对，你现在面黄肌瘦的，像被榨.干了一样，还是少看点吧，虚成这样了都。”
张浩:“黄二萱，到底是谁晚自习捧着漫画傻乐啊？还被老肥发现了，一上缴就是三四本，让我本就稀少的资源更加雪上加霜，你还好意思说。”
苏姩湫越听越不对劲。
真是毫无营养的对话。
叶林峰这才想起来他走到后排的目的，“行了你俩大哥莫说二哥，既然咱们成绩不行，那体能得跟上啊，你们运动会报什么呢？”
是哦，月考后就要准备秋季运动会了，合着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张浩茫然道:“月考成绩还没出呢，这么快就急着报名了？”
“这不是怕咱们成绩出了后没心情报名了嘛，这可是老肥特地交代的，”叶林峰又补一句，“积极点，咱们肥肥多贴心啊。”
张浩:“太不是人了！”
“我跑1500吧”，黄萱萱想都没想，积极报名，“这个烫手香芋让我来。”
周围同学:……？
他们都八卦地看着这个角落，听到这皆一惊——不管文科班还是理科班，哪次运动会女生组的1500，不是你推我让谁都不想上？
黄萱萱这是顶风前行？
叶林峰乐呵呵狗腿一句，“黄少侠，不愧是女中豪杰！天降救星！”
他最怕的就是女生的1500了，要是没人报名，他作为班长，就得当那个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那一行名字填满的“恶人”。
黄萱萱真是个好人啊。
“那我跑3000。”张浩朝黄萱萱扬了扬下巴挑了个眉，示意谁还跑不了了？
“行，就等你这句话，”叶林峰在报名表又添了几笔，转而看向陈叙，“叙哥，你呢？”
没等陈叙说话，张浩直接替他决定了，“他也跑3000”。
陈叙嗯了一声，他刚写好练习题，放下笔轻飘飘道:“再加个背篓绣球。”
叶林峰:“行。”
苏姩湫短跑跑得慢，长跑肺活量跟不上，铅球力气也不够，最后和他们一起报了个团体的背篓绣球，这也算是积极参与了。
**
虽然附中的改卷效率很有保证，但这次联考是由全市老师一起改卷的，成绩出的就格外慢。
周三早上，雨过天晴，白云飘飘，秋风送爽，桂花飘香。
天气多好啊，多惬意啊。
有点破坏氛围的是，成绩这时候出来了。
排名表出来那一刻，全班哗然，大都懒得看自己的成绩，把注意力放在了前两行——
“我去！叙哥考了726分？”
“726分固然可怕，更可怕的不应该是全市排名第一吗？”
“还有数学和英语是满分！”
“兄弟姐妹们，最可怕的是这次是超难度的联考卷啊！”
“阿至也不错啊，考了686，文科全校第二呢！”
“咱们班这是干过重点班了？”
“仅仅是叙哥和阿至干过了而已。”
…………
张浩已经见怪不怪。
苏姩湫看着白板有些出神，即使心里有点底，但看到准确的成绩和排名那一刻，还是被惊讶到。686分，文科全校第二，全市排名十一，这真的是她考出来的吗？
她想起陈叙那一句:你对你的潜力一无所知，因为你真的很厉害。
窗帘被路过的秋风吹起鬓角，桌子上堆砌如山的书挡不住学海煎熬，周围同学的喧嚣声小于她的心跳。
陈叙。
真的很厉害。
努力很真的有用。
她回头看向陈叙，心里是拜服，是敬慕。她无法形容当下的感觉，慢吞吞说了三个字，“谢谢你。”谢谢对我的肯定，谢谢你身在山顶，毅然决定回头拉我一把，让我看到了更高更远的风景。
“这是你考出的成绩，又不是我帮你考的。”陈叙丝毫不关心成绩似的，还在写着数学练习册，想到什么笔尖一滞，抬头看她，漫不经心，“看来我的笔记和错题质量还不错。”
苏姩湫:“……”
这情是一秒都煽不成了是吗。
“我要发奋图强！”黄萱萱看到成绩表后几行后，坐得笔直，“我市排名都2500开外了，如果这是省联考，排名不得排到10000以后啊！太可怕了！”
张浩“啧啧”两声，附和道:“这是npc觉醒了？”他眼睛却没离开过手中的漫画。
“浩子，你这就很过分。”黄萱萱又扫了眼白板上的排名，“你比我还倒数欸，我就纳了闷了，你前几天不是还挺担心成绩的吗？现在怎么漠不关心啦？”
“随便了，我爸昨晚给我申请了国外的大学了，他要送我出国。”张浩说地云淡风轻。
黄萱萱叹了一口气，“万恶的资本家，”又看向苏姩湫，撇了撇嘴，“好阿至，你得帮帮我。”
苏姩湫噗嗤一声，“好，以后和你一起复习。”
陈叙:啊？
他轻咳了一声，拿着笔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她，仿佛要望穿秋水，“那我呢？”
周围同学:…………？？
黄萱萱:气氛好像不太对？
苏姩湫:？
她后知后觉，她这几周确实和陈叙走得近些，经常问他问题。这样一说，怎么有种利用完人家就立马转身扯清关系的感觉，有点像个渣女……
但，其他人来问陈叙问题的好像也不少……
陈叙手中转着笔，“我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写十篇稿子，十五号之前就要交吗？”
嗯？
原来是这个吗？
但是，“你不是就写一篇，还已经写好了吗？”
周围同学:…………？？？
哦豁，他们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陈草这是被撇下了？阿至重友轻色？
“我也可以没写好，你不是要写十篇？”陈叙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反问:“我像是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人吗？”
苏姩湫:“……”
这又是什么鬼啊！
她表情有些微妙，也问了一句，“我们之前不是在放学的路上或者回家讨论文学征集的事儿吗，应该和在学校上自习没什么关系……”吧？
话甚至没说完，苏姩湫就感觉到周围双双炽热的目光朝她看来。
她有些茫然，她好像没说错呀，如果是文学征集这个事情，确实在大多时候，都是回家……
等等，
回家？
陈叙和她？
还是本来就心思不纯的她？
再加上陈叙那一句丢下你一个人……
苏姩湫有些电花火石钻入神经的紧绷，她似乎，用词不当……听着怎么就有点儿像“偷情”？
还是上课铃声拯救了“水深火热”的苏姩湫。
她轻咳一声，“上课了。”立马转回身去，被自己有些龌龊的思想恶.心到了，近墨者黑近墨者黑，别想别想，她真得离浩子远点。
陈叙一贯短促地笑了声，这笑声她听着倒像更不正经了些，他悠哉悠哉说了句，“阿至说的对，回家再说。”
苏姩湫:“……”
黄萱萱都不知道看谁了，眼神疑问:我也是你们py的一环吗？
浩子贱兮兮地“卧槽”了一声，“骚啊！少爷出息了。”
周围同学:哇欧！
苏姩湫的脸罕见的没出息地红了些，她有些慌张忙乱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时走廊恰巧吹来一阵风，秋风惬意又疏懒地吹动她的碎发丝，轻轻挑拨她的心。
她怎么有种，陈叙喜欢她的错觉。
**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流银泻辉。
贺城的九月末在夜晚终于有了秋意，苏姩湫垂着头，迎着月光，坐在位置上写练习册。
七班的同学似乎都受到了这次月考的打击，平常有些热闹的教室这会儿安静了许多，大都在认真学习。
走廊外面还是一如往常，偶尔来几个人在七班门口走走停停，打量着教室里的某个人。
“阿至，你有没有觉得叙哥今天的魅力值有点超标？”黄萱萱突然转过头来。
苏姩湫“啊”了一声，陈叙在附中的人气好像一直都挺高的吧？
黄萱萱看向斜前方隔了一条走廊的辅导室，反倒朝苏姩湫挨近了些，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那是不是一班的凌柒若？叙哥在给她讲题欸。”
凌柒若？
没听说过。
苏姩湫瞥了一眼斜前方，她们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辅导室门口，她摇了摇头，“不认识。”
“凌柒若你都不认识？”黄萱萱回头看向她，有些惊讶，“但是你可能要被偷家了！”
“……”
这用词……
“陈叙成绩很好，同学来问问题挺正常的吧。”苏姩湫不解。
黄萱萱有些激动，“但凌柒若是一班的啊！一班是理科班啊！她还是理科班年级前几，她干嘛来我们文科班问问题？”
苏姩湫:“因为陈叙太厉害了？”
“你系不系撒？”黄萱萱差点崩出家乡话，“凌柒若是谁，附中校花啊！就是那个学霸舞蹈生，她现在很明显就是奔着叙哥来的！”
额……
苏姩湫又看向辅导室门口，站在陈叙旁边的女生正弯着腰，嘴巴应该是擦了口红，校服的裙子改得短些，单单侧脸就能看出她很漂亮，甚至可以用艳丽来形容，是和漆姣姣一个类型的明艳型美女。
苏姩湫觉得:“她好漂亮。”
“漂亮是漂亮，”黄萱萱看着角落摇头，“但她小动作真的好多，又是撩头发，又是摸膝盖的，用浩子的话来说，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黄萱萱的话和张浩的话重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