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祸起梦帏（1/1）

坐在茅舍内简陋的木床上，杨按熊当然没有把战斗的情形说得这么详细。

但是他讲述时脑海里的回忆，结合白空后来讲给他的情节，都像放电影一样听在二郎耳中。他记忆中枪声有多激烈，在杨二郎的耳中就有多响亮。

白空在千钧一发之际回表八分钟，他们俩正在二楼那个空房间，刚刚穿好白大褂，正在往头上戴面具。

杨按熊刚说：“走吧！”白空一把拉住他。

白空从地上两个士兵身上摸出两个手雷，塞进杨按熊手里，然后把中心实验室的位置和里面的情形讲给他听。

这一次，白空没有跟杨按熊一起冲进去，而是躲在走廊的角落里。

如果过了五分钟，杨按熊还没有出来，他就会再次启动时光倒流。

杨按熊没有走大门，而是从旁边破壁而入，直接一个翻滚躲到工作台下，然后举起沉重的工作台，挡在身前向前冲锋。

密集的子弹打在工作台上，厚厚的不锈钢板被打出无数弹坑，有的地方已经开始露出微小的孔洞。

杨按熊将工作台放下，躲在后面扔出了两枚手雷。

“轰”、“轰”两声巨响，实验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杨按熊摘下背着的冲锋枪，借着工作台掩体击毙了几个还在挣扎惨叫的士兵。最后，他找到那个白发老者，摘下他的面具，确定他就是詹福海给他看过照片的徐尊尧。

徐尊尧已经死了。

杨按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迅即转身出去跟白空会合。

见杨按熊出来冲他点头，白空咧嘴笑了。

冲出大楼就很容易了。他们混在四散奔逃的工作人员中，刚刚蜂拥而至的恐怖分子也顾不上查验这些白大褂，而是在一个头目歇斯底里的指挥声中急吼吼地往大楼里冲。

在增援部队的外围，他俩跳上一辆空着的军车，往大海边驶去。

路上，杨按熊把徐尊尧尸体照片发给詹福海。

詹福海回复了六个字：“祝贺。快点回来。”

“倾城好吗？”杨按熊紧接着问。

过了好长一阵，詹福海才回复：“有我在，放心。”

杨按熊给倾城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手机关机。

算算日子，还没到生产的时间。可能是倾城怕手机辐射，影响胎儿，所以把手机关机？

杨按熊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催促白空快点开。

此后海空辗转，他们又过了三天才返回东都。

这三天里，倾城一直联络不上。在有信号的时候，杨按熊给詹福海打过电话。第一次詹福海接听了，告诉他一切都好，自己一直留在东都陪着倾城，只是叮嘱他尽快返回。后来几次，连詹福海也不接电话了。

知道詹福海即使身在东都，也是日理万机，杨按熊不好太多询问，只是一路归心似箭，在等待几次转机的时间里，恨不得自己肋生双翼，直接飞回东都去。

好不容易到了东都，杨按熊和白空一出机场，就看见詹福海派来接机的人。詹福海的助手，李摇旗。

“倾城还好吗？”

见面第一句话，杨按熊就问李摇旗。

“车上说吧。”

杨按熊从李摇旗的脸色感知到大事不妙，他想当场就催问，白空拉住了他。

“先上车吧，赶路要紧。”

他们上的竟然是一辆救护车。一上车，救护车的紧急讯号灯就闪烁亮起，警笛声大作，向机场出口疾驶而去。

一见是救护车，杨按熊和白空就知道出事了。果然，李摇旗面色凝重地告诉杨按熊：“倾城姐出了意外。”

杨按熊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面色惨白。

白空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倾城现在是死是活？”

李摇旗忙说：“她还活着！你们不用太担心，詹老师正在给她医治，目前母子都还平安！”

听他这样一说，杨按熊才稍微缓上一口气。白空按住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听李摇旗继续往下讲。

“你走以后，詹老师一直留在东都，没回海城。我们安排倾城姐提前住进了产科病房，便于照顾。小刃卓白天上幼儿园，放学后来医院看看妈妈，晚上就到詹老师在东都的家里住，有保姆照顾。

“开始的时候，詹老师亲自守候倾城姐，但是倾城姐见总有电话找他，不想占用他太多时间，就不断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让詹老师去忙自己的事情。

“詹老师也是实在太忙，大男人在产科也不方便，就让另外一个助手小茹守在倾城姐身边，还嘱托医院最好的产科大夫关照。

“本来一切风平浪静，结果就在五天前的深夜，倾城姐好像做了个噩梦，突然醒来，整个人就不对劲儿了。”

白空问：“怎么不对劲儿？”

“她醒来就大声喊叫，好像非常恐惧的样子。小茹开了灯，过去握住她手，她就看着小茹说：‘有鬼、有鬼！’小茹安慰不成，按铃喊来护士和值班医生，但倾城姐神智已经恍惚，不停歇斯底里地大叫，还乱抓乱咬。

“因为顾及倾城姐肚里的胎儿，医生一开始不想使用麻醉，但是她情绪过于激动，医生说再挣扎下去会造成早产，甚至伤了孩子，只好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詹老师闻讯立刻赶来，看了倾城姐的情况，连夜把她转到东都医科大学詹老师自己的研究室去了。

“直到现在，詹老师一直留在研究室医治倾城姐。今天早上，他让我来接机，特意告诉我，倾城姐的病情已经逐渐得到控制，目前母子平安，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太担心。”

听着李摇旗讲述，杨按熊早已虎目含泪，说不出话来。

白空代他问道：“我们现在就是去研究室吧？”

“对。詹老师说第一时间把你们接到研究室。”

说着话，一路畅通无阻的救护车已经开进东都医科大学，停在精神卫生楼的后门。从这里上去，顶楼就是以詹福海教授命名的福海精神卫生研究室。

李摇旗带他们来到研究室，坐在外屋的长椅上。

有助手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詹福海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