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 子母镜(1/1)
赵鹤年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事情已然败露?但是不论事态如何,自己万万不能随他前去。于是笑道:“多谢道友美意,只是贫道向来不愿麻烦他人,若为拖累,心下难安”。
沈绛笑道:“不妨事,方才道友一手雷法甚为精妙,还要多借道友之力”。
赵鹤年淡淡道:“区区末技,不足挂齿,不敢劳烦道友。”他话中拒绝意味甚为明显。
沈绛见他不允,语气转冷道:“道友莫非看不起我御兽宗?”
赵鹤年见他狰狞面目,只是回道:“御兽宗震慑云周,威名远播,贫道并无此意”。
沈绛轻哼一声,也不说话。青颜子见此,只能征求各自意见。最后决定,石松与沈彩屏一路;青颜子与连云子一路;鲁云要与沈绛一路,却被他拒绝。最后鲁云、沈绛、赵鹤年各自一路。
青颜子见他三人不愿同路,只是好言说和了一番,便各自上路。
赵鹤年寻个方向径直而去。待众人都走远了,沈绛忽又去而复返,看着赵鹤年远去的方向,面露冷笑,化光尾随而去。
赵鹤年冒着风雪,艰难前行,只是不知行了多远,只觉手脚冰冷,呵气如冰。他只得放慢脚步,将护身宝光展开,只是如此一来,法力损耗,不能久持。
他停下思索:阵法之道,在于气机交替,纵然此阵玄妙,也难脱此理。若是用心观察,定然能够发现其中不同。于是睁开法眼,往四处观望,只觉天地混沌,不辨真伪。
他只得一遍遍查看天中气体流动,来判断阵法运行轨迹,不过多久,便觉眼中酸胀,头痛欲裂。他知用眼过度,只得停下休憩。他又将金乌壶取出,拿在手中,壶身触而升温,让他感觉舒适不少。
休息了一会儿,又举目相望,果然发现一丝端倪,正待出手试探,远远便见一道身影正迈步走来。赵鹤年收起金乌壶,驻足观望,待看清面容,不由心下一凛。只见来人面容冷峻,玄袍罩体,正是沈绛。
赵鹤年暗暗将云母珠笼在袖中,开口问道:“沈道友何来,莫非迷失方向,故而来此?”他方才明明看到沈绛选了别处,不知是阵法的缘故,还是他故意来此。
沈绛一声冷笑,说道:“元一道友,你的事发了”。
赵鹤年心中暗道不妙,只是并不表露,一面小心提防,一面开口问道:“不知道友此话何意?贫道与道友只是初识,若是先前有所得罪,贫道在这里赔礼了。”
沈绛嗤笑道:“你何必装糊涂,你杀害我门中四位内门弟子,真人特命我来拿你,你又何必虚言推诿,速速束手就擒,我还可留你全尸。”
赵鹤年道:“这其中想必另有误会,贫道与道友门中并无仇怨,相害之言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若是指控,可有凭据?”
沈绛轻哼一声,道:“无知小辈,不知仙家妙法广大,你的身形被我门中阴阳子母镜所摄,尚且狡诈开脱,当真无知无畏”。
赵鹤年听他所言,方才忆起当日被一面宝镜照射,只是当时并未发现端倪,所以一时并未放在心上,不想那面宝镜还有如此作用。情知事情暴露,于是也不留手,右手一翻,一粒宝珠爆射白光,往沈绛面门打去。
沈绛既然当面戳破实情,又哪里没有防备,张口一吐,一道墨色神光自口中喷出,直将宝珠托起。赵鹤年紧咬牙关,施展法力往下落去,宝珠只是纹丝不动。
沈绛笑道:“凭你多少法力,也敢与我动手。我修行一百二十载,炼成地阴幽泉神光,又岂是一件灵器可以敌得,莫要以为凭着几件法宝就可以胡作非为,今日落于我手,也是你咎由自取。”
赵鹤年一声大喝:“莫要啰嗦,无能之辈才需危言恐吓,你若真有本事,捉下我来再来论断”。
沈绛笑道:“既是如此,便让你试试神光威能”,说着神光化为一道浪花将云母珠一裹,赵鹤年心中一急,忙要收回宝珠,忽然便无感应,被沈绛一袖笼入其中。
沈绛满面戏谑,笑盈盈的看着赵鹤年,说道:“你还有何手段尽可使出,莫要死后作个冤死鬼”。他见赵鹤年并不答话,又道:“我初见你时便已认出,可知为何在此时动手?”
赵鹤年道:“莫非怕我跑了不成?”
沈绛笑道:“道友深知我意,我见道友所使雷法,便知道友来历,若是出得阵去,谁知又会生出哪种变故?还有哪处比这里更适合杀人灭口吗?”
赵鹤年笑道:“难为道友考虑周全”。说着忙一抛五雷令,将之送至半空,迅速掐动雷诀,只见阵中顿时阴云笼罩,道道雷光厮磨,直往沈绛劈来。
赵鹤年足踏罡步,手掐印诀,指挥雷电劈射。只见空中银辉灿灿,雷声滚滚,仿若山崩海啸之声。
沈绛见此阵仗,也不由神情严肃。忙一抖袖,从中飞出一只五彩琉璃罩,将浑身罩定。只见滚滚天雷劈落,打在其上,电光迸溅。沈绛心头微颤,暗道雷法果然厉害。只是他有真人下赐琉璃沉光罩,并不惧怕此种程度的雷法。
赵鹤年御使数十道雷电劈落,沈绛竟然毫发无损,不由又急又气,此时法力消耗过甚,只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汗出如浆。心知不敌,忙取出一面金线白幡,往空一摇,顿时雾起云漫,席卷四野。本来就是阴云笼罩的风雪大地,此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赵鹤年知晓弥尘幡只能作为遮掩之用,此时身处大阵,若不能破阵而出,只能奋力一战。他又从袖中取出数十张紫电符箓,往四处抛去,此符威力不大,难以用作攻伐,但作为预警之用,倒是十分合适。
他想了想,又放出玉带蛇隐伏雾中助阵,此蛇不似金雕与鵟鸟,本是生于阴煞浊地,倒不畏惧阵中寒气,反而感应到二禽此时蛰伏不动。他将四阵墨玉柱笼在左袖,又将风雷鞭拿在右手,静静等着雾中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