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偿还（1/1）
第二天。
柳心妍看着对侧的看台，说道：“吴哲一到了。”
李寻御顺着柳心妍的目光看去，一个黑点孤零零地点缀在对面的看台上，周围十数米内没有一个人。
李寻御微微皱眉，对柳心妍说道：“我感觉……他的气息有点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
“前天我在台上，他的气息很弱，现在……竟然让我有点心生戒备。或许是错觉吧。”
柳心妍却担忧地看着李寻御，她并不觉得李寻御的感知会是毫无理由。
“你不是说了他离去之前撂下狠话，说他有后手准备吗？此人阴狠狡猾卑鄙，你一定要小心！”
李寻御点了点头。
“天骄会甲组决战，玉薰璃对吴哲一，上台！”
“一定要小心！”柳心妍又一次叮嘱道。李寻御笑着捋了捋柳心妍的鬓发，道：“相信我，放心吧傻瓜。”而后轻轻捏了一下柳心妍洁白如雪的脸颊。
李寻御飞身而出，望着吴哲一所在的方位。一个漆黑的身影落在李寻御前方。
吴哲一身着一袭黑衣，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哪里还有前几日的人样。
两人相隔着十多米站立，李寻御一身女子华服，艳丽非常，对比之下，吴哲一浑身都透露着阴暗的气息。
李寻御没有说话，一个箭步冲出，俯身蓄力，一掌从腰间横推，直击吴哲一下腰处。
吴哲一转瞬之间拔出双剑，摆出防御林淑娴紫阙灵剑时的架势，在腰间筑起防御。
“就凭你？”李寻御语气阴冷，轻蔑道。一掌轰出，吴哲一“比翼”所成的灵气双翼登时粉碎，被轰出数十米，直奔台下。
吴哲一吃痛，强忍腰间剧痛，勉强在空中维持着身形。
李寻御一个闪身，瞬间到了吴哲一身后，又是一掌打在吴哲一后腰，又将吴哲一往翡翠台中央打飞。
吴哲一再空中一个翻转，奋力将雌雄双剑插到翡翠台上，激起灿丽的火花，借助阻力终于堪堪停下。
李寻御却并没有追击，吴哲一当时对阵林淑娴时，一剑又一剑用极其轻柔的力道将林淑娴全身割伤，分明是有意折磨，今日，他要变本加厉，让吴哲一百倍偿还！
“孽障！日色还长，我还有的是时间！”李寻御大喝一声，如同在对畜生呵斥一般地严厉而透露着鄙夷。
“玉薰璃……你欺人太甚！”吴哲一眼中血丝遍布，刚才李寻御两掌力道非常霸道，但李寻御却有意控制灵气，没有伤及他体内，因此他只是感到剧痛却没有受多大实际损害。
明显，李寻御是要……玩他！
吴哲一释放浑身灵气，颜色杂糅的灵气如同雷云一般在他身体周围翻滚，最终混合成粘稠污浊的昏黑色，狰狞可怖。
吴哲一蹲下身，双剑都别在腰间，黑气出现一瞬的凝滞，随后以极快的速度附着在他全身和雌雄双剑之上。
咔！
吴哲一突然猛地一踏，竟然生生将脚下区域的“不染尘”踏碎，要知道“不染尘”可是坚硬无比的宝玉！
随着玉石的破裂声，吴哲一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闪现到李寻御身前。
“畜生！太慢！”然而，他的动作在李寻御看来却那么明显，破绽百出！
啪的一声，李寻御一耳光精准地打在吴哲一的右脸颊上，扇得吴哲一在空中打转，飞出去近十米远，像条狗一样瘫倒在地。
吴哲一挣扎着站起身，他右脸颊已经明显的发紫肿胀，嘴角渗出血迹。
吴哲一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李寻御实在太快，他甚至才刚到李寻御身前一米内，剑还未出手，就被李寻御抓住破绽，打了一个力量霸道的耳光。
吴哲一双手下垂，松开了握着鸳鸯双剑的手，鸳鸯双剑凭空飞起，其上黑气缠绕。
“戏水”剑法的终极也不过如此，双剑飞空，犹如鸳鸯戏水。
“去！”吴哲一双手并指，指挥着飞空的雌雄双剑，盘旋着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李寻御飞去。
李寻御心里轻蔑地想，你以为你是盖大叔，搞什么百步飞剑？
“飞剑又如何，看你能不能接住我这木剑！”李寻御拔出木剑，像投掷飞镖一样将木剑随性地扔了出去。
只见木剑剑锋之上瞬间裹挟上一层风暴，带起的剑啸如同雄鹰破空，气势显然压过了吴哲一的雌雄双剑。
木剑和雌雄双剑针锋相对之下，火星迸发，从剑尖处爆发出轰鸣之声，空气爆裂，空间几乎扭曲。
李寻御右手微曲，向前一推，木剑微微后退之后爆射而出，瞬间击溃了雌雄双剑。双剑失去灵气，跌落在地，木剑转眼飞至吴哲一身前。
“呃！”
吴哲一闷哼一声，双手在身侧摊开，竭尽全力外放灵气筑起防御。
李寻御指挥着木剑，一瞬之间就从吴哲一的四面八方挥砍出数十刀，即使吴哲一竭力防守也是无济于事。
渐渐地，吴哲一身体周围的黑色障壁开始破裂瓦解，最终如同玻璃一样碎开。
防御破开之时的气流让吴哲一一个踉跄，李寻御手指吴哲一，木剑极速穿梭，在吴哲一身体上来回割裂，细密的血雨从他身体洒下。
李寻御每一剑的力度和角度都控制的恰好，能刚好划破吴哲一的皮肤，而又不至于伤及他的内在。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时吴哲一对待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林淑娴便是如此，今日他便要让他变本加厉地偿还！
当然还要更甚，木剑剑锋驽钝粗糙，划破皮肉的时候的痛苦，可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可以比拟！
吴哲一在剑雨之下，犹如筛糠。
“如此狠辣……”
“玉薰璃……不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绝非常人！”
长老席之中，几位长老窃窃私语。而百川流则是满脸死灰。
良久之后，李寻御方才收回木剑，吴哲一已经俨然是一个血人。
吴哲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呼吸紊乱无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后竟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笑声却那么凄惨，那么骇人，看台上不少人都感觉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样。竟然感到莫名的寒冷。
“好！玉薰璃，好！”吴哲一用布满血丝，甚至似乎透露出一些狂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寻御，随后低沉地喝了一声。只见吴哲一七窍之中都渗出鲜血，血流如注，与此同时黑云再次在他身体周围翻滚起来，最终在他胸前聚集成一个纯黑的水池。
各种不同颜色的灵气，如同水流一般从他的额头中不断地流出，向着黑池汇聚而去。
“这些是……不同人的本源之气！”
“看来玉薰璃所言非虚！”
台下议论纷纷。
长老席中，百川流居于中心，面色如铁。
“这便是你的准备？”李寻御怒道。
几息之间，黑池已经将不同颜色的灵气吸收殆尽，黑池变得更加浑浊，如同将各种油漆泼洒到死水中搅拌后的混合物，令人感到恶心。
从未见过那样的灵气……甚至还算灵气吗？
黑气流回吴哲一体内，只见他身体表面都隐隐渗着黑光，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遍及翡翠台。
“呼。”吴哲一沉沉地呼出一口气，黑烟弥漫。他身体的气势发了极大的变化，猛涨了不知多少倍，透露着明显的危险气息。
嗖！
吴哲一身形变化，速度之快犹如黑色闪电，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黑色长练，直逼李寻御身前。
“小心！”柳心妍在看台之中，情不自禁地大喊一声。
李寻御这时已经是出离愤怒了，玩弄女子，掠夺其本源之气，万死难赎！
“邪门歪道，伤人妖法，畜生该死！”李寻御大喝一声，他从未如此愤慨，如山如海的纯白灵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如同遇到高温的液氮！
转瞬之间，灵气在他右手聚集，直取吴哲一。
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噗！不可能！”吴哲一难以置信，目眦欲裂地瞪着李寻御，喷出一大口黑血。
黑白灵气散去，众人才看清，李寻御右手死死地掐住吴哲一的脖子，将他举在空中，吴哲一奋力的挣扎，像是上吊的人在板命一般。
李寻御低着头，右手用力一捏，吴哲一发出一声低沉的哀嚎。洁白的灵气包裹吴哲一的全身，从各处向他体内渗入。
“啊！啊！啊！”吴哲一如同被火烤一般，死命地挣扎嚎叫，李寻御至纯至净的灵气汹涌澎湃地在他体内激荡，令他生不如死。
“玉薰璃，够了！”长老席内，刘羡之猛然站起身，额上青筋暴露，对李寻御大喊道。
李寻御根本没有回头，反而是右手往下放了放，狠狠地压住吴哲一让他跪伏在地上，头顶就暴露在自己眼前。
李寻御左手并指，凝聚灵气，以极快的速度，如针刺一般在吴哲一神门、百会、神庭三穴位一点。
吴哲一登时眼睛中没有了神采，刚才还在挣扎的身子也渐渐不动，头无力地垂下。
“刘羡之，好好听着！”李寻御沉声道。刘羡之目眦欲裂，却不得发作，毕竟众位长老都将自己牢牢看死。
李寻御望着柳心妍所在的方位，微微一笑。
李寻御给柳心妍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是时候了！
他随后低头，捏着吴哲一的下巴，将其头抬起。
“我问你，你是不是抛弃了瑾门弟子方仪？”李寻御声如洪钟，看台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吴哲一有气无力地回答。
“畜生，大声点！”
“是！”吴哲一几乎是大吼地说了出来，声音嘶哑。
“你是不是将她当作修炼炉鼎，用邪法吸取她本源之气？”
“是。”
“你是不是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后，弃之如敝履？”
“是。”
“我***！”李寻御不禁骂出一句国粹，清脆的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吴哲一脸上。
“你是不是甚至还玩弄普通女子，只因未修炼之人的源气最为纯洁，最容易吸收？”
“是。”
又是一巴掌，吴哲一的脸已经肿得惨不忍睹。
“你知不知道方仪被关进禁地之后，自绝身亡？”
“知道。”
“你听闻后是何想法？”
“无用的女人，死得好。”
“畜生！”李寻御一掌轰在吴哲一右臂上，瞬间废了他一条手臂。
“残害同门，你却有恃无恐，谁在保你，替你隐瞒？”
“刘羡之。”
李寻御转头怒视长老席。
刘羡之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百川流和一众长老看着场内，均是肃穆神色。
“你将女子作为炉鼎的邪法，可是刘羡之传给你？”
“是。”
闻言，百川流瞬间暴起，身上气势犹如万丈山岳倾塌，看台上的弟子都感受到骇人重压。
啪！
电闪雷鸣之间，百川流像扔一只狗一样将刘羡之扔在翡翠台上，挺立在刘羡之旁边，右掌作下压状，将刘羡之死死地压制住，不得动弹。
李寻御转头，对百川流微微点头道谢。随后又是极快的速度，并指点穴，点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刘羡之身上。
刘羡之此时已经被百川流完全压制，根本无法抗拒，不一会儿就和吴哲一一般一脸呆滞，失去了自主意识。
“首座，你若有话要问也尽可以问。”
百川流摇了摇头，示意李寻御继续。
李寻御于是转头问趴在地上的刘羡之。
“你对吴哲一的恶行是不是全都知晓，又为何替他隐瞒？”
“哲一所做有什么错？方仪和那些女子，天资驽钝，能帮助哲一精进也算是物尽其用……”
刘羡之还未说完，百川流登时暴怒，虽然面色未改，但散发的威压却比刚才更甚，一掌向下轰出，掌风直接将刘羡之脊梁骨生生打断。刘羡之喷出一大口鲜血，飞溅到数米之外。
李寻御皱着眉，摇了摇头，世间怎么有如此恶毒之人！
“那也难怪你如此包庇他，在你们两这畜生眼中，人命如草芥！”
李寻御环顾四周，向看台上的宗门内弟子大声喊道：“诸位同门，你们都听到了，刘羡之、吴哲一视人命如草芥，弃同门若敝履，甚至对凡人下手！我忘情宗，两门为何取名瑾瑜，正是对宗门内弟子品德的要求。”
“刘羡之、吴哲一，不配为忘情宗弟子，更不配为人！我之前说过，要亲手废了吴哲一，还请诸位见证！”
言罢，李寻御将吴哲一高高举起，手掌抚在吴哲一胸前，猛地一震，吴哲一的身子如筛糠一样剧烈抖动，体内经脉瞬时之间尽数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