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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DAY2-【接赘婿】(1/1)

血月渐落去东方,再次升起的是耀白的蓝月,明亮的月光中暗藏着幽蓝,这月光普照着这灰白的大地,将这奇诡的诡异【里世界】照亮,同样照亮的事【囍村】那盛大的仪式。

第二天,接赘婿、赘婿新郎上门来,迎娶队伍接赘婿。

“铛!铛!铛!铛——”

长时间处于冥想状态,有些昏沉的陆川泽、祁子皓二人瞬间被这冲天的锣鼓响声震醒,一时间,都瞬间打了一个哆嗦,被吓的一震,一下子从床上惊起。

耳边响亮的唢呐声、大声的吆喝声、鞭炮的爆炸声依旧在继续,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声响在村中接踵而至,随之而来。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从床上猛然起身的祁子皓和陆川泽,眼里的厌烦之色溢于言表,高三的学生即使是在【里世界】之中也是有着一定的起床气的。

他们有些不耐烦的挪下了床,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透过屋子的窗缝向外看去。

此刻。

全村布满的红色绸带、红色绣球在天空中舞动,每家每户窗户上、门上的红双喜随风乱动。

这本应该欢庆热闹、红红火火的场景,此时在二人眼中,却看上去好似是漫天肆虐的血红巨蟒戏着血珠,随着风的脚步,环绕住村子,隐隐有一种将整个【囍村】包裹、缠绕住的架势。

家家门前张贴的红色囍字在这种场景下,更像是为血色巨蟒欢呼应和,一张张囍字好像一对对嬉闹的小人,在相互纠缠,彼此交融,为漫天的红火送上自己的礼赞。

“铛!铛!铛!铛——”

“噼啪啪啪!!!噼噼啪啪!!!”

这一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唢呐齐鸣。

陆川泽和祁子皓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在片刻间,整个【囍村】之中住有邪祟的,此时全都出了门。

所有的邪祟们在这喧闹的环境中,也开始为其献上了自己的一份力,他们在血色之中拼命嘶吼,他们在火红之中全力鼓掌。

他们奋力、拼命的鼓掌,鼓掌到甚至他们的双手都已然开始皮开肉绽,开始在双手中溅射出蓝色的血液。

“啪!啪!啪!啪!啪!啪!啪——”

蓝色的血在掌声中不断迸发而出,接连不断的向外溅射,妖异的蓝血洒在他们自己的衣物之上,溅射到灰白的土壤,并逐渐浸润到【囍村】的土地之中。

“接赘婿!接赘婿!”

“接赘婿!接赘婿!”

“接赘婿!接赘婿!”

邪祟们的嘶吼声也从来没有间断过,此时,他们口中接赘婿的声音,甚至快要压过了敲锣打鼓、尖锐唢呐、鞭炮齐鸣的声音。

他们喉咙甚至开始嘶哑,嘴角也开始流出妖异的蓝发出的声音也愈加锋利,传到陆川泽二人的耳朵中是变得如此的刺耳。

那声音像是无数的蛆虫在他们的耳膜上摩擦,又像是锋利的指甲疯狂的抓挠着教室中的黑板,使人生理上都感到不适。

陆川泽这下终于可以领会到【温切斯特】为什么说【喜神】的神像在新手征程中能造成的影响格外的小了,因为神像和裴仓所发出的长久不断的笑声,甚至都没有一大群邪祟所造成的嘶吼声要让人恶心。

灰白的大地被蓝血浸染,而【囍村】的屋舍和队伍被血红缠绕。

一时间。

整个【囍村】好似被蓝与红包裹,幽蓝的大地与血红的天空,蓝与红对峙、红与蓝交织,二者呈现混合但不兼容的奇幻状态,整个场景显得妖异又奇异。

整个世间此刻只剩下了邪祟之血的幽蓝,与好似人类之血的血红。

而所有的邪祟,好像忘记了所有,只剩下拍手、尖叫。

此刻癫狂呆滞、痴傻麻木……

痴傻的拍手至流血,癫狂的吼叫到嘶哑;

呆滞的迎合不停歇,麻木的持续似永恒。

鼓掌不止,嘶叫不止,当然也流血不止。

此刻的情形不像是接亲、接赘婿,像是仪式,更像是祭奠。

用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唢呐吹响为【囍村】的这一片土地奏曲;

用所有邪祟的拼命嘶吼、疯狂咆哮为【囍村】的这一片土地送上赞歌;

用邪祟们幽蓝妖艳的血液为【囍村】的这一片土地滋补营养。

用虚假的锣鼓喧天,用虚假的鞭炮齐鸣,用虚假的欢声笑语,用虚假的拍手叫绝,来掩盖着些什么。

好似在掩盖,【囍日】实则是在用真实的邪祟的血,来祭奠着【囍村】的这片灰白的土地,来滋补着这片孕育出【囍村】的灰白的土地……

陆川泽甚至猜测,【囍村的村长】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为【喜神】送上祭品,为【喜神】称颂、为【喜神】而歌。

…………

在这片接亲的氛围中,在喧闹中,陆川泽却对这种诡异的场景紧紧皱眉,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此刻,祁子皓也显得十分正常,不再那么精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收回了目光,转头向陆川泽,迟疑了一下,道:

“我们现在要出去吗?”

陆川泽沉默了一下,也有些迟疑,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诡异又盛大的仪式,不知道和现实【表世界】或者和上一世的婚礼有何区别,过了一时半会,陆川泽才回道:

“……先看看吧,先切勿轻举妄动,看看他们闹得是怎么一出,观察好再行动吧。”

说完,陆川泽又看了几眼窗外诡异的喜庆场景,又说道:

“今天是接赘婿的环节,基本上应该和我们关系不大,等接亲队伍来了我们再出门也不迟。”

语毕,陆川泽拍了拍祁子皓的肩膀,随即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随即就走向了水泵旁开始打水:

祁子皓对于他这行为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些疑惑,说道:

“你这又是在干嘛呢?”

陆川泽头都没有回一下,一边打水,一边回复祁子皓道:

“打水洗漱啊,怎么可能不弄干净一点就出门啊,不然能打水干嘛……我们的祁大潮人,什么时候这么脏了,大早上洗漱都不记得。”

“啊?哦哦。洗漱、洗漱,你不说我都忘了。都怪他们接亲的,搞这么早,我都还没有清醒……”

随即,祁子皓也走到陆川泽的旁边,舀了一点水。

限于环境原因,陆川泽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漱了下口、擦了几下脸就大体完成了,然后咬着牙缓缓的解开了左肩上的绷带。

因为,伤口做了特殊处理,加上好像是在诡异【里世界】的特殊环境所带来的特殊加成,此刻他的左肩虽然没有好透,但已然止血结痂了。

在一旁洗漱的祁子皓,凑了过来看着他解开的伤口:

“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啊,在【里世界】看来不仅体质会变好,连恢复能力也会提升。”

陆川泽轻声应了一下,先是自己重新上了一次绷带,然后随即拿起了床头的油纸伞,开始清洗,洗去了表面血红的人血、幽蓝的诡血。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没有流血,这几天行动会方便很多,不会吸引邪祟过来了……”

祁子皓瞥了一眼,没有多说,然后走到了镜子的位置,用墨镜将刘海箍了上去,舀了点水,给自己的刘海做起了造型。

二人均准备结束后,又回到了窗边观望着【囍村】中的一切。

……

“铛!铛!铛!铛!铛——”

“接赘婿!接赘婿!”

“接赘婿!接赘婿!”

“接赘婿!接赘婿!”

陆川泽看着头上的蓝月,估摸着就这么反反复复、没有停歇的持续了一个小时过后,整个【囍村】喧闹聒噪的声音开始变小了一些,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喧闹,但是诡异气氛却愈发强烈。

此时,没有了轰隆作响的鞭炮声,只剩下锣鼓与唢呐依旧作响。

接赘婿的队伍两侧的邪祟们,依旧双手全力鼓掌,皮开肉绽的双手不断的恢复又绽开,周而复始、持续不断。

邪祟们依旧尽全力高呼,他们此时的声音不再正常。

他们现在口中喊出“接赘婿”的声音,此刻像是阴鸷的乌鸦叫声般嘶哑,也是像是腐烂不堪、盘虬卧龙的枯木般扭曲。

刺耳又狰狞。

在这种诡异又可怖的氛围中,陆川泽和祁子皓透过窗户,看见一个勾勒着凤凰衔海棠的血红色轿子被四个赤身大汉抬着,朝离村子最中心最远的屋子,也就是【温切斯特】第一位员工裴仓所在的屋子抬去。

四个抬轿的赤身大汉随着前进的步伐与节奏,发声高呼,一顿一喊,一顿一喊:

“琢红妆,高轿抬!”

“琢红妆,高轿抬!”

“琢红妆,高轿抬!”

在一阵阵的吆喝声中,轿子迅速疾驰,逐渐消失在二人可见的视野,超出了屋子里窗户可见的范围,陆川泽对祁子皓挑了下眉。

“走,拿好东西,跟上去看看。”

陆川泽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拿起东西,他先是拿起了靠在床边的诡物【油纸伞-海棠】,并将油纸伞的伞叶缠好、包裹好,塞回了原本的那个红色布袋子中。

祁子皓也整理好自己的墨镜,然后提起背包背在后背,然后两人一起出了脏辫男的房门。

二人穿梭在一众邪祟中间,向着大部队前进的方向走去,前进期间祁子皓已然戴上了墨镜,增加自己的目力。

跟着大部队,他们逐渐来到裴仓的居所,此刻一开始没有隆重装饰的屋子,也被红色绸带裹上,缓缓缠绕,好似红色巨蟒缠住的,巨蟒巨口之中待宰的羔羊。

就在陆川泽、祁子皓二人赶到裴仓所在的屋子附近之时,他们耳边瞬间听见了一声巨响:

“嘭!!!”

只见接赘婿队伍里带头的那一个,猛地一下就踹开了裴仓的那个屋子的门,用嘶哑阴郁的声音,大声喝到:

“赘婿上门第一闹——【佩红装】!!!”

陆川泽看着这一幅有点吓人的场景,有点担心,默默的在心里祈祷:

‘裴仓啊,裴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送到【温切斯特】去。’

而就在陆川泽准备继续观望之际,灵魂上的链接传来了一阵回复:

【放心吧,老板。在皈依我主之后我的能力已然大幅度提升,若非我刻意压制,我早就晋升到面圣境了。接下来,老板您就看我表演吧,我肯定演的他们看不出一点端倪。】

陆川泽这才意识到他们此时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可以在灵魂深处交流的地步,陆川泽了然后,立刻在心里对裴仓吩咐道:

‘演的不好也没关系,作为【温切斯特】的员工,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联系,只要你一联系我就第一时间把你传送到【温切斯特】去,提到没有!’

【多谢老板关心,老板可对我太好了,谢谢老板,你就放心吧,我对自己命还是看的很重的。】

……

就在陆川泽在心中和裴仓交流结束之后,【囍村的村长】那如蛆附骨般的声音从队伍的中央传来:

“接赘婿的仪式,开始吧……”

听到村长的话,抬着接亲轿子的轿夫猛地一松手,轿子猛地砸到了地上,然后他们往房间里挤去,前赴后继。

“嘭!!!”

透过裴仓屋子门旁的窗户,陆川泽双眉紧锁,默默的看着轿夫们将裴仓的四肢抵住,只见他们用膝盖和一只手方便按住一肢,将裴仓按倒在地,让他不可以随意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

屋子前一秒还正在精心整理、准备被接亲的裴仓,此刻已然被按到在了地上,他此刻表现的一脸懵逼,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对着周围高喊:

“特么的,你们要干嘛!我可是你们以后村子的男主人!!!你们要干什么?!!”

看着这模样,陆川泽不由的点了点头,心想:

‘他说的是一点没错,演技是真的好啊,要不是我事先知道,我可能也要被他骗了过去……他偷诡物的时候不会也是用的这一招吧?’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壮汉轿夫回应了他:

“新郎官,这是赘婿上门必经的一步,这是我们【囍村】的【囍】大小姐定下的规矩,不要让我们难办啊。”

然后,轿夫们没有再理睬挣扎中的赘婿,而是他们的嘴开始慢慢张大,嘴角裂开到耳后,下巴脱臼贴到胸口,将空闲的另一只手伸入到自己满嘴尖牙的口中。

尖牙划破了他们自己的手臂,蓝血顺着手臂流下,流到了灰白的地上,流到了他们自己的口中,但是他们丝毫不顾。

他们和欢庆队伍的邪祟们一样,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口,也根本不顾自己流出的鲜血,任由血液流淌到【囍村】灰白的土地上。

赤身轿夫们将手继续向内深入、继续深入,直至他们近乎整只手臂都伸入到了自己的口中,他们逐渐才停下了继续深入的意图。

他们的手在自己嘴里,此刻已经不能算是只能是嘴里了,更应该说是体内,他们的手在体内搅动、翻找片刻后,猛地将手抽回,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和一柄刻刀。

由于将手抽回的速度过于迅速,抽回的手臂上的伤口二次割伤,甚至伤口处还镶嵌着几颗尖牙,剪刀和刻刀上浸满了蓝血,隐约还可以看见些器官的碎片。

看见赤身大汉们掏出的东西,加上掏出过程中可怕的行为,即使是邪祟,裴仓此刻也表现的十分恐慌,与和陆川泽动手的时候完全两个样,不出意外这个是裴仓给自己在这次【囍日】中立下的人设——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你、你们要干什么啊!不要、不要碰我啊!”

‘演技是真的好啊,不开玩笑。下次带他去【表世界】还可以让他去拍几部恐怖电影,顺便借此在全世界找找有没有很适合【温切斯特】的客户,就这么觉得了……’

陆川泽分神看了眼旁边的祁子皓,发现戴着墨镜的祁子皓比自己还要专注,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屋子中。

就在这片刻的分神之际,轿夫们已然将剪刀对准了裴仓那已然更换过一套的蓝色西服。

轿夫们从上到下开始动刀,先用剪刀剪开了裴仓商务精英的蓝色西服外套,再到内部的白色衬衣,再到西裤,将裴仓全身的衣物全部剪的稀碎,只给他留下了里面的一条内裤。

随即,四个轿夫分别抬起裴仓的一肢,将裴仓猛的一下举过头顶,然后扔到满是灰白尘土的木桶中。

然后,一个轿夫猛地把他的头按到灰白尘土内部,把他的脸按成了灰白色,裴仓的口中都被灰白的尘土塞满,甚至干咽了几口。

四个轿夫分别抬起木桶的四角,举起、颠簸、晃动,让木桶中的裴仓在灰白尘土中完完全全、从内到外的沾染了灰白。

估摸过了3分钟后,轿夫们终于停下了动作将木桶放下。

“咚!!!”

木桶被四个赤身壮汉猛地摔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木桶中的裴仓,此刻已经不见人形,从头到脚满是灰白色,他艰难的睁开双眼,眼中灰白的尘土倾泻而出。

见终于停了下来的裴仓,模糊不清的发声,期间嘴里的尘土也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

“唔!唔!腻、腻闷塔嘛——(你、你们特么——)”

轿夫们根本没有想要理睬他的意思,很快就开始继续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这次出手的是锋利的刻刀,为他割开了眼皮、割裂了嘴角、绞烂了他的脸蛋、削平了下颚,在裴仓的胸口上雕刻出了胸肌的形状,在其消瘦的腹部割成了完完整整的八块。

裴仓现在纯纯像一个灰白的瓷偶泥塑,被四个雕刻师雕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和感觉,从一个商务精英高管的模样,此刻则是被活生生的雕刻成了【赘婿】。

“啊!啊!咳咳咳咳咳咳——”

被再次按倒在地上的裴仓发出了惨叫,但很快就被尘土呛到,在外界看来他完完全全是遭受了一次钻心剜骨之痛。

听见裴仓的反应,另一个轿夫回应到他。

“这些都是为了赘婿你婚后生活好,我们都是按照【囍】大小姐的喜好来给你整容的,你看看你现在多帅啊,比之前帅多了。”

“你看看,双眼皮、微笑唇、八块腹肌,以后结婚了有你享福了,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但得亏现在的裴仓已经基本上完成了面圣,再加上没有割到内部器官,否则可能家门还没进、轿子还没上、婚还没结、还没有完完全全晋升为诡异,他自己就先死了。

幽蓝的妖异之血,从伤口处流了下来,流过身上的灰白,流到了灰白的土地里。

做好了这一切,轿夫们再用手指沾上事先准备好的血红色染料,向割开的伤口不知轻重的涂去,或者说是戳去、割去、划去。

“啊——”

陆川泽看着这一幕幕,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毕竟裴仓现在可是【温切斯特】的独苗苗,可是唯一的一名员工,就算是没死,要是伤到哪,缺胳膊少腿,陆川泽都是会心疼的。

‘真、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老板您就放心好了,我肯定没事。这才哪到哪啊,比喜神的试炼要简单多了……】

看他这语气,可能是没有什么大碍,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受不少皮肉之苦。

不过,看他说话这口气,陆川泽怎么感觉有着为了讨上司欢喜的意味在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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