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话剧邀约(1/1)
秋风冷冽,吹得落叶四处飘散。
褚婉然和张寻在院子里种菜的时候,不知怎的又聊起了何予姝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俩孩子相处的怎么样,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张寻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刚才撒进去的种子有没有撒进坑里,也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一心就在他那块菜地上。
“我说话你听见没?”褚婉然又问了他一遍。
张寻放下锄头坐在石凳上喝了口茶,“他们要是有缘分自然会在一起的,你别那么操心。”
可一想到自己外甥那个浑浑的样子,就忍不住担心,“我还是问一下吧。”
陈越霖在公司刚开完会就接到褚婉然的电话,“怎么了,小姨?”
“你最近和阿姝联系没有?”
陈越霖听见褚婉然这样问,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回道:“没有。”
褚婉然恨铁不成钢的问:“你是没什么想法吗?”
说到这陈越霖那边久久没有回答,褚婉然失落的说:“你要是没意思,我就再给她介绍别的女生。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可得仔细给她找个好点的男孩子。”
褚婉然在电话这边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陈越霖也没听进去几句,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句“你是没什么想法吗”。
褚婉然打完电话之后,冲着张寻挑了挑眉:“我感觉这事有七八分的可能。”
张寻刚刚还一脸八卦的凑近耳朵听,转眼又装作不关心的样子说:“听天由命。”
“刚刚那个也不知道是谁凑得那么近,就快要把手机抢过去听了。”
张寻被说的哑口无言的,拿起旁边的锄头又接着锄地去了。褚婉然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发了何予姝的电话过去,这个外甥她还是知道的,对阿姝还是有点意思的。
何予姝最近帮朋友的忙,她最近要备婚,托她帮忙带段时间的美术课。
虽然已经不止她第一次当美术老师了,可看见一屋子的学生眼巴巴的看着她,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想起自己当初学画画的时候,外公对她的严厉。一年四季每天都要练习一个小时,只有生病的时候,外公才会放纵她偷懒一整天。
接到陈越霖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他们见面的一个月之后了。
看着陌生来电何予姝以为是哪位学生的家长,“你好,请问您是?”
手机那边停顿了几秒,“小姨拿了两张话剧的票给我,问下你有没有时间。”他说话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是感冒了一样。
“嗯。什么时候?”陈越霖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电话那边是谁。
“晚上,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接你。”
何予姝看了看时间离补课班下课的时间还有一会,“能等一会吗?”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何予姝看了看手机说:“我现在在补课班,离下课还有一会。”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嗓音听上去沙哑的很。
下课了之后何予姝要等着家长把学生接走,可班级到最后还留下一个小女生坐在小板凳上孤零零的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画。
作为临时代课的老师,她还没有把班里面小孩子的名字记得很清楚,从包里拿了个糖果递给她:“能告诉老师你的名字吗?”
小女孩看上去很腼腆,犹豫的接过糖果放进口袋回答道:“我叫珉珉。”
何予姝看了看她书包上的铭牌,“原来你叫珉珉啊!”看了看她画的画,作为这个年龄的小朋友画的相当不错了,“珉珉画的画真漂亮,我们在这等一会妈妈好吗?”
何予姝看了看时间,离他们约好的时间没剩下几分钟了,本来还想着回家再收拾一下,这下只能这样素面朝天的去见他了。
安抚好珉珉的情绪后,何予姝打了电话给陈越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个,可能要等一会。我这有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陈越霖没有出声何予姝急忙说:“如果你等着急的话,那我们改天再约。”
“我已经到你补课班的外面了,不着急。”
何予姝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有一点。”
“要不你进来等,外面的风刮得还挺大的。”何予姝站在窗户那看着他靠在车旁边,穿着单薄的外套。
隔着很远的距离,陈越霖站在外面看着站在窗口的何予姝,“嗯。”声音低沉的,听着让人觉得软绵绵的。
何予姝下楼把大门打开,看着他站在大门外说:“你先上去,我出去一趟。”
补课班旁边就开了一家药店,何予姝在药店在货架上拿了自己平常吃的感冒药,顺手还买了杯水。
上楼的时候,就看见珉珉害羞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陈越霖,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像极了高二开学的时候她说陈越霖的坏话,被他听见之后那时候自己怕他的样子。
陈越霖低头玩手机发现有人站在门口,“你回来了。”
何予姝把手中的药递给他:“刚买的感冒药。”
陈越霖接过药盯着何予姝的眼睛看,看着那汪深墨色的瞳孔像是要被吸进去,慌乱的移开眼睛:“那个吃一粒就好。”
之前见面陈越霖就显示身上长满了刺一样,相处的时候周身的环境就像是掉进了冰窖,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这次他好像温柔了许多,就像是以前生病的火候一样。
看着珉珉害羞的样子,何予姝走到她旁边指导她画画。
陈越霖看着何予姝坐在那温声细语的说着画画的技巧,还真的像一个悉心教导学生的老师。
没过一会珉珉的妈妈急匆匆的赶来,把她接走了,临走的时候怯生生的说:“老师还有叔叔再见。”
到话剧表演的地方刚好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到的时候正好在检票。
看着摆在门前的海报,何予姝对话剧不太了解,一直想找个机会来看看。又怎么会知道她人生中第一次话剧是和陈越霖一起看话剧。
两人的票在靠中间,何予姝弯着腰走在后面。等陈越霖坐下之后,何予姝从他面前走过去后面的人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伸手撑住旁边的把手上。
此时她的姿势别提有多尴尬,相当于整个人半边身子撑在陈越霖的上方,何予姝抬头直接碰到他的下巴,把他撞得向后面仰了一下。
何予姝急忙坐到座位上,关切的看着他:“没事吧?”
陈越霖捂着下巴说:“没事。”
刚刚推她一下的那个是个男生,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嫌弃的看了何予姝一眼:“走的那么慢,还以为眼睛看不见呢。”
何予姝见他推了人不道歉反倒指责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有意地伸出自己的脚绊了他一下,那个男生差点跌倒。
扶着前面的座位转过脸凶神恶煞的说:“你是不是有病!”
何予姝直接不理会他看着前面的舞台,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你是在说我吗。”
那个男生想找她麻烦来着,直接指着她说:“不是说你还能说谁,刚刚你绊倒我了。”
“哼。我眼睛看不见怎么能知道你从哪经过。”
那个男生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手指着她像是要和她算账的样子,忽然间收起刚才的气势灰溜溜的转身走了。
何予姝伸脚的时候陈越霖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的,也就没说什么,直到那个男的转过脸要算账的时候,看见他冷冰冰的眼神才作罢。
整场话剧看得何予姝津津有味,反倒是陈越霖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的那颗感冒药有安眠药,就看了话剧的开场。
等场内的人都散去,何予姝本来想叫醒他,可不知不觉看了好久。
从他们在酒吧遇见开始,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坐在一起过,一直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此刻何予姝才会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的脸这样近距离的看。
陈越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望着他。见他醒了慌乱的转过去看着前面,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散场了?”
“嗯,散场了。我们走吧。”
何予姝提着包走在前面,像是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
看完话剧出来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陈越霖又带着她去了吃饭的地方。
是在一个小巷子里,何予姝一路上跟着他走着七弯八绕的路,终于看见了吃饭的地方。
跟在他身后进了店,一进门就闻见了辣椒的呛味。老板见他来了说:“你定的位子给你留着呢。”
跟着他进了包厢,陈越霖跟服务员说了几个菜名,全程熟练的样子像是已经来了很多次。
服务员上了一盘点心,陈越霖向她那边推了推:“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夹了一块,吃起来很像是外婆家附近的绿豆糕,惊喜的看着那盘糕点说:“很好吃。”
陈越霖拿起手边的茶杯顺了一口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扯着嘴角笑了笑。何予姝一连吃了好几块,陈越霖出声提醒道:“少吃一点,等会还有菜。”
何予姝看着满桌的菜,每一样菜都是红彤彤的,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动。可如今的她已经吃不了那么辣的菜了,看着一桌子的菜勉强的吃了一点。
吃完饭之后两人走在小巷子里,何予姝想起刚才吃饭时陈越霖好像比之前能吃辣了,好奇的问:“你好像比之前能吃辣了,记得之前你是一点辣也不能吃的。”
陈越霖臂弯搭着外套,悠闲的走在她旁边。“之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会去唐人街的川菜馆。”
何予姝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去唐人街吃川菜馆,也许不问就是最好的回答。
“刚才看你都没吃几口,反倒是喝了不少的水。”陈越霖漫不经心的问。
何予姝笑了笑说:“之前把胃熬伤了,吃不了辣了。”
忽略陈越霖看着她的眼神,想起那段时间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进了医院半条命都快没了的日子,如今在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
“现在我们反倒是反了过来。”何予姝如释重负冲着陈越霖笑了笑,说起这个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事情。
路过河边,何予姝指了指河边的椅子说:“坐一会吧。”
来安城这么久,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好好看过这条护城河。
河边一到晚上就热闹的很,周边的居民都出来散步。看着路过的手牵着手散步的老夫妻,头发花白,互相扶持着走在河边。
何予姝别提有多羡慕,想起了父母拌嘴的样子,想起他们一家三口去海边度假的日子,不知不觉嘴边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伸手一摸才发现脸上是湿的。
坐了一会,直到河对面的灯光都暗了下去陈越霖把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把她送到地方后,何予姝看了看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感冒药,提醒他说:“回去睡前记得吃药。”
陈越霖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今天这么近距离的相处他越发觉得何予姝多了些许的惆怅,眼睛里透露着若有若无的伤感,每次冲他笑的时候,嘴角是向上的,眼睛是黯淡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躺下了才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做,又起身去了车库把车上的药拿上去,吃了一粒才回到卧室。
可在躺下的时候,睡意全无。想得全是今天在河边她的那滴泪,滴在他的手上滚烫,摸着手上的那块皮肤,直到现在好像还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