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讨厌被威胁(1/1)
黎瑾月动作一顿,终是没吭声。
皇后有句话说对了。
这是在皇宫,在她曹皇后的地盘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虽说皇后忌惮南境益王府,但她与丈夫孩子都还在京城里,不该大意。
但是,她讨厌被威胁,很讨厌很讨厌!
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隐晦地看了一眼谢绾绾,看清了她眼底的歉疚,苦涩地扯了扯唇。
黎瑾月很不是滋味,再看向皇后的时候,眸子阴鸷而隐晦,她垂下头,唇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在打什么主意。
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现。
皇后见她沉默,自以为自己的威胁很是有效,心底满意极了,她冷着眸扫向谢绾绾:“与男子不清不白,谢氏,这事你可认?”
谢绾绾面色虽坦荡,情绪却仍是受了几分影响:“此事,妾身不认。”
皇后挑眉:“好,这事本宫也猜到你不会认,但成婚一年无所出,是为无子;屡屡顶撞本宫,不敬本宫,是为不顺父母;阻拦夫君娶妃纳妾,打伤丈夫,是为妒忌;身受重伤,年寿难永,是为恶疾;本宫所列七出之条,你几乎都犯了,这些,你是认,还是不认?”
黎瑾月猛地抬头,看着谢绾绾的目光十分复杂,尤其是在听到她年寿难永的时候,心沉沉地坠着。
谢绾绾抿着唇,对于皇后的指控,她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她与墨北珩不曾圆房,自然无子;
方才她与皇后,曹心兰的那些话,便是对,皇后也可以置之不理;
阻拦墨北珩娶柳小姐为侧妃,是因为外人不知,她与墨北珩有三年之约,曹心兰这事,还远算不上阻拦,而墨北珩昨日受伤,同样与她并无干系。
至于最后一条,她受了伤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这些事,她没有一样能解释,但她同样不能承认:“皇后娘娘,妾身没错。”
“瑞靖王妃,皇后娘娘所列这些,大多也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你便与皇后娘娘老老实实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平白惹了皇后娘娘,又是何必呢?”
眼看着皇后气的不轻,她身边沉默了半日的贤妃,终是开口提了这么一句。
“皇后娘娘所列七出,桩桩件件都不符合事实,本王妃为何要认,换做是贤妃娘娘你,你会认?”谢绾绾掷地有声,不提原因,却是倔强地否认了这些事。
“好好好,谢氏,你至今仍不觉得有错。”
皇后以为自己列出了这么多,能让谢绾绾难堪,能让她主动认错,但她没有。
她狠狠咬牙:“谢氏,你屡犯七出之条,陛下仁慈,并不与你计较,珩儿也不愿给你一封休书,但本宫倒是要看看,本宫作为你的婆母,教育教育儿媳是不是也错了。”
说完,她对着院子外扬声:“来人,将瑞靖王妃带下去好好跪着,让她反省反省。”谢绾绾脸色连变都没变,在嬷嬷上前要将她带出去的时候,她冷冷开口:“不必了,本王妃自己会走。”
今日,皇后是故意的。
故意要在外人面前,给她的侄女立威,也是故意的,要将她的那些所谓的‘错’翻出来,让她的侄女入瑞靖王府变得更为合理迫切。
但皇后真的是太不了解墨北珩,也太不了解她了。
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皇后一眼,又对欲言又止的黎瑾月微微摇头,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凤仪宫的暖阁,在院子里直挺挺地跪下。
外边的雪,轻轻缓缓地飘着,雪花片落在了她的发上,身上。
虽然冷,但谢绾绾却动也不动,反倒是屋里的皇后和曹心兰,在短暂的得意过后,回想到谢绾绾看她们的眼神,莫名地从心里生出几丝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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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靖王府,鹿鸣苑内。
临天亮时昏睡过去的墨北珩,此时才幽幽地转醒,这一觉,他睡得比前几日都要沉一些,以至于赵太医来了一回,他都还没醒。
墨北珩睁开眼,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视线所及都是鹿鸣苑中熟悉的东西。
他怔了怔,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唤人入内。
伺候洗漱的小厮端了水跟在临风身后一起走了进来:“王爷,可要起了?”
“绾绾呢,起了吗?”墨北珩答非所问,
临风:“……”
他家主子这几日,真真是醒来第一句总是王妃的名字,王妃这么大个人了,又在府里,是会丢了吗?
王爷为何这样担心,王妃就是想跑,也得有地方去啊?
心里乱想一通,但临风面上还是平平静静的:“皇后娘娘召王妃入宫,孙嬷嬷过来请的。”
“什么?”墨北珩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便着急莽荒地让临风伺候他坐到轮椅上,匆匆便要出门:“绾绾什么时辰入宫的?”
临风满脸莫名地应着:“王妃是辰时末入宫的”
墨北珩像是没听到后半句一般,好看的薄唇,几乎抿成了直线:“现在什么时辰了?”
临风转开眼看了一下更漏:“午时初了,王爷,要不您先用些膳,王妃许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速去准备车马,本王要入宫。”墨北珩冲耳未闻,忙地吩咐临风去安排。
临风越发摸不着头脑。
王爷这是怎么啦?
王妃好歹是一品亲王妃,便是皇后娘娘再不喜,表面样子还是会做的,怎的看着王爷这样着急?
很快,临风章山便陪着墨北珩风风火火地往宫里赶。
墨北珩是一品亲王,可随时入宫。
若按照其他亲王,入了宫门,要去哪里便都只能自己走着去,墨北珩因着腿部不便,得了永瑞帝的特别安排,入了宫门后,可以坐着撵轿入宫。
此刻,他正坐在撵轿里,临风和章山分别守在撵轿两侧。
不多时,临风听到了墨北珩压低了声音的话:“再快些。”
饶是这么急,在外边墨北珩也依然是面色如常,旁人也许看不出墨北珩的着急,临风却不是,他有无数的疑惑没法问,墨北珩也没有与他说的意思。
坐在轿撵上,墨北珩回想着上一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