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杀死神明的第一次（三）（1/1）
少年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没有止住的眼泪获得永生。
少年扑进他的怀里哭的一颤一颤的“我没有家了。”
谎言，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识破的吧。
沈淮之感受着怀里的少年，眸光颤动又归于平淡。
“你叫什么名字？”
沈淮之问他。
少年不解于他的话，但依旧仰起头回答他的问题。
“我叫顾随。”
眼泪挂在脸上。
顾随，像风一样随性。
这是他们赋予这个名字的意义。
沈淮之抹去他的眼泪，抱起还在流泪的少年“顾随，我带你回家。”
我把自己带回了家……
少年一时间忘记了流泪，医生早已出去，助理会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沈淮之说“顾随，我带你回家。”
一切来的有些太过于顺利。
顾随红肿的眼眶写满了诧异，沈淮之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稳稳的抱着怀里的少年，庄重严肃，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什么贵重的珍宝一般——
“沈淮之——”
顾随叫着他的名字，他低头，目光对视，沈淮之看得出来他眼里闪过的眸光。
他露出微笑“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答非所问
让顾随有些怀疑他是否看出了些什么。
但他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虚晃的步伐，沈淮之终于还是到了极限，他开始出现幻觉，头昏沉的仿佛要死去，他咬破自己的唇，让血腥味暂时维持着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直到将顾随安全的送回车里，同司机说了声“回家”。
身体才像触碰到了某个设定，进入休眠状态。眼镜垂落，好看的眉头因为难受而皱在一起。
好在司机开的很稳。
顾随的柔弱被狠厉取代，他的手掐在沈淮之的脖颈，收紧，看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顾随终于露出了微笑。
你欠我的。
沈淮之。
司机停下了车，顾随也收回了自己的手，白皙的脖子上留下显眼的红痕，顾随依旧是那个少年，可怜矫情爱哭的少年。
“沈淮之——”
顾随轻轻的推了推还没睁眼的沈淮之，晃的沈淮之胃里汹涌翻滚。
触碰到了某个开关，沈淮之在下一秒睁开眼睛，一秒钟的呆滞和迷茫。他依旧难受，想吐，但他仍然在下一秒重拾起微笑，少年向他伸出了胳膊，像是习惯了他的怀抱。
沈淮之不会拒绝他
因为他是顾随——
他忍着自己的不适将顾随抱到沙发上，又耐心的为他安排好一切。
少年终于愿意放过他了。
沈淮之跑到厕所吐了个彻底，难闻的酒味充斥着卫生间，沈淮之将自己锁在卫生间，给了自己片刻的喘息。
微红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委屈。
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但依旧难受，酸水不断的被吐出，沈淮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拳打在上面，他听到镜子里的人说“我恨你。”
破碎的镜子倒映出破碎的沈淮之，四分五裂的面容拼凑在一起，看起来虚假怪异……
“沈淮之。”
敲门声破坏了他与黑夜的沉沦，他听到少年清脆的声音——同镜子里的人如出一辙。
沈淮之漱了漱口，将冰冷的凉水拍洒在脸庞上，毛巾擦干脸庞，用香水掩盖住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美的，微笑着的。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衣服依旧一丝不苟。他挂着微笑拉开了房门“怎么了？”
“这个给你。”“你喝酒了吧，喝点醒酒茶吧，我刚才亲自给你熬的哦！”
沈淮之望着少年期待的目光，接过杯子想也没想的进了肚子里，他将水杯还给顾随“以后这些让阿姨做就好了。”
“今天很晚了，快去睡觉吧。”
沈淮之的笑容挂了一天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他不在乎杯子里是否放过东西，一条命而已，顾随想要，给他就好了……
“沈淮之，晚安！”
顾随乖顺的点头，向他道了晚安，接过杯子走出了他的领域。
沈淮之关上门，任由透支的身体滑落在地板上。
眼皮越来越困。
微笑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保持着稍微的清醒，他将自己埋进床上，陷入一场名为囚的牢笼……
意识逐渐下沉，他听到开门声。
然后呢——
顾随赤脚来到他的跟前，跪坐在他的身旁，眼里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
沈淮之，是你夺走我的一切。
沈淮之，你凭什么过的这么好？
沈淮之，我恨你。
沈淮之，我要你下地狱！
少年十多年来受到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他如同捕食的野兽撕咬着他的猎物。
顾随红了眼眶。
他本来想直接杀了他的，但看到这么耀眼的沈淮之，顾随突然觉得死亡对他来说太轻松了，他要让他，毫无尊严的，死去……
不是爱笑吗？
不是完美吗？
我偏要你肮脏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
沈淮之，这是你欠我的！
少年拍下他完美的身体，迷药里混着慢性毒药慢慢侵蚀着沈淮之的身体，让本就是一副躯壳的人亏虚的更严重。
顾随强硬的抚摸着他，眼泪砸在他的身体上，嘴里一直重复着，沈淮之，这是你欠我的。
支撑着少年的信念终于有了着落点，沈淮之屈辱的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作弄。
你凭什么过的这么好……
少年累了，趴在他的肩上，无神的眸子里没有焦距，紧绷着的身体还没完全放松，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之之，过来看哥哥。”
“之之，记住，以后你叫顾随。”
“照顾好他。”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沈淮之哦。”
……
幼时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少年蜷缩起了身体。
沈淮之
顾随
少年终是睡着了，沈淮之慢慢睁开眼睛，伸手为少年擦去眼泪，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唇，那个完美的躯壳被顾随砸开了裂痕，让沈淮之有了喘息的机会，眼角的泪不听话的跑了出来——
顾随，恨我吧。
疲惫的闭上眼睛，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触及到他了，活着就好。
还活着。
顾随，你给的药我都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