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殿试（1/1）
林氏带着闺女和婆婆平安到家后，沈家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沈大贵本来对老李氏一肚子埋怨，这会儿看见活蹦乱跳的孙女，心里顿时啥气也没了。
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
……
很快到了农历三月十五。
这天宜出门，宜殿试。
考试以一日为限，沈砚秋等一众贡士天还没亮就进了考场。
众人都传殿试礼节甚多，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沈砚秋亲自体验后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应考的贡士排队进入后，考官并不会立即给大家发放试卷，而是要先进行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一系列程序，然后才开始发题。
试题由白纸裱封起来，最外面一页不仅要写自己的详细信息，还要写清楚祖宗三代的所有情况，严格得很。
几个一排的考生小声嘀咕，都对过会儿皇上的到来充满期待。
沈砚秋也不例外。
想看看他长啥样儿，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长着龙头凤脚。
过了一小会儿，现场官员让大家肃静并双膝跪地。
沈砚秋从余光中瞄到一位身穿龙袍，被一众人簇拥的人款步走入大厅，然后在前方正中央的御座上坐定。
砰！砰！砰！
整个大殿安静地只剩下大家的心跳声。
艾玛，这气氛太压抑了。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皇帝例行发言了几句，权当勉励下自己的门生，接下来就正式开考了。
试卷内容只有策问，一般从《四书》《五经》中抽出一些内容当作题目。
沈砚秋翻看了下，他拿到的卷子里面有三道考题。
大胤朝殿试的题目由有名望的大臣预先拟定，在考前一天呈递给皇上亲定。
以皇帝名义发问，以臣子身份应答。
这几乎是提前为官的“沉浸式体验”。
沈砚秋正襟危坐，开始认真思考起题目来。
他在纸上一遍遍地打草稿，保证每句话每个字都用得恰到好处。
以及不会出现任何一个错别字。
到中午时，沈砚秋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从昨晚开始就再没吃过东西了，水更是没有喝上几杯。
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殿试的时候不能上茅厕……
前面已经过了五关斩了六将，就差最后殿试这一哆嗦了，就算要求再苛刻大家也能忍。
憋一天尿很难吗？！
考试进行到下午，皇帝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感觉无聊透了。
每年这日，他都像个吉祥物一样坐在这个位置上发呆一整天。
也不是没有大臣主动请缨替他代监。
但皇帝觉得只有自己亲自监考……才能体现出大胤朝对选拔人才的重视。
他低头看了眼下面认真答题的考生们，有人比较淡定，有人坐立不安，还有一个小子貌似尿了裤子……
衣服上略微有点子痕迹……呃……大概、可能、也许尿了吧……
不过皇帝眯了眯眼，懒得计较。
沈砚秋打了好几遍草稿，确认已经改无可改后，便开始一笔一划地誊抄在正式的答题纸上。
折腾了一天，手腕子已经酸麻了。
日晷光影变幻，很快到了日落时分。
该交卷了。
沈砚秋深呼一口气，把卷子整理好后齐整整地放到桌案上，然后轻轻活动下自己略微有些酸痛的手腕。
受卷官将试卷集中收好，送交给弥封官。
等弥封官密封完毕后呈给掌卷官，然后呈送给读卷官评阅卷子。
最后由皇帝从前十名卷子里圈出位列一甲的三名进士。
啊……终于结束了。
殿试阅卷时间非常仓促，听考官说后日便会发榜。
沈砚秋从大殿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就是膝盖跪得有点疼。
大殿台阶上陆续走出的考生一个个兴奋不已，互相交流着见到皇帝时的激动心情。
沈砚秋快走几步，他这会儿得赶紧回去吃点喝点，不然要饿疯了……
……
沈玉荷被劫的事儿很快就传了出去。
梧桐镇李员外听说后，赶紧备上礼物来了趟沈家。
该说不说，李员外这人本质倒不坏，就是太精通人情世故了。
传说中的人精儿。
沈老爷子见李员外亲自上门慰问，又是激动得一顿折腾。
他吩咐儿子们买回来好酒好菜，让老李氏和儿媳们做顿好的，决定盛情款待下李员外。
席间还特意把沈玉荷抱到一旁，打算让小猪妹活跃下气氛。
总比大家强行尬聊好点。
李员外看了眼沈玉荷脸上的伤，眼神中颇为心疼。
他喝了口酒，又叹了口气：“哎呀，怎么伤成这样，我看了都难过得不行，更别说你们了。”
老李氏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她正想开口自我检讨时，被林氏及时扯住了衣角。老李氏抿了抿嘴唇，只能打住。
林氏随即开口：“没什么事，擦几天药就差不多全好了，不会留疤的。
我替闺女谢谢员外大人关心。”
李员外见沈玉荷漂亮可爱，于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沈玉荷倒是也给面子，立马咧着小嘴咯咯地乐起来了。
几杯酒下肚，李员外说这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根据大胤朝律，拐卖儿童本就是重罪，他一定会向知县进言，求官府加快严办此事。
见李员外对小孙女的事情这么上心，沈家顿时觉得感动不已。
沈大贵更是破例多喝了几杯。
……
阿宝早早在宫外等沈砚秋了。
见他从宫门出来，激动地赶紧迎上去，脸上看起来比他家老爷还要兴奋。
“老爷，我刚刚找人给您算过了，这次保准能行。”
阿宝贴在沈砚秋耳朵边上小声嘟囔，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沈砚秋嗤笑一声：“算啥？你找谁算的？”
阿宝一脸神秘地指了指旁边杨树下坐着的人，“喏，就他了。”
那人在地上铺了块蓝布子，自己正盘腿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他的摊位旁边挂了块招子，上面写着：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一次三两……
沈砚秋敲了敲阿宝的头，“江湖骗子，你也信？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浪费银子。”
阿宝被弹得脑门嗡嗡响，自己在那儿嘀咕：
“骗人……不能吧？刚刚我是见一窝人都找他测……我才测的……”
此时沈砚秋已经走远了，阿宝小跑几步朝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