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咦？咋不是我（1/1）
沈玉荷的周岁礼办得风风火火，她在抓周仪式上的表现也直接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解闷儿的谈资。
“我都要……”
……
有人说她小小年纪就贪心不足蛇吞象，也有人说她将来一定想要啥就能有啥。
但不管咋样，西坡村的人绝对不会说她一句难听的话。
毕竟是村宠。
过了一周岁生日，就不再是几个月大的小屁孩了。
沈玉荷每天踮着小脚，背着小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看见啥都想掺和一下。
老李氏看她这样子有点好笑，总是时不时就吐槽下：
“乖宝呀，小小年纪怎么看着比你爷还好管闲事，哈哈哈。”
每当这时沈玉荷总是很不服气：“额（我）……和爷……不一样。”
这天晚饭，老沈家众人围坐在饭桌旁，议论着快到放榜时间了，也不知道老三考得咋样。
“还用说吗？！肯定能中啊！”老大沈砚春倒是很有信心。
老李氏没说话，双手合十在一旁默默念起经来。
林氏给旁边翘着小脚馋兮兮的沈玉荷喂了口甜甜的稀饭，然后笑着宽慰大家，说她觉得砚秋肯定能考上。
沈老爷子一挥手，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中不了也没事，在咱们这个小地方，能当个举人就已经很知足了。”
……
转眼到了三月初九，放榜日。
这天全京城的空气都是紧张的。
京城一千多家客栈里，住着上万名等着发榜的莘莘学子，以及他们忠心耿耿的小随从。
除了考生和小随侍，同样感到无比紧张的，还有各家客栈的掌柜们。
每年这时候他们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就盼着自家客栈能出个跃过龙门的大鲤鱼。
做生意嘛，无非就是图财。
大胤朝重迷信，但凡客栈出了一个高中的人，那以后店里的生意……绝对是一飞冲天。
投一亿广告也投不来这种效果。
不过……求财这事……也得看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如意客栈的老板很不服气，他左眼直跳，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会有好运。
这天他早早起了床，吩咐店小二把客栈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特意让厨房做了比平时丰盛许多的早餐，嘱咐店里的小厮给下楼用早饭的举人老爷们多加点量。
不得不说，这老板够虔诚。
沈砚秋吩咐阿宝去贡院帮他看榜，阿宝吃完早饭后便早早来到了贡院考场外的榜墙下。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那儿等着了。
这里面有一大帮人是来看热闹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举人的仆从。
发榜现场人山人海，大部分举人懒得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就索性吩咐自家下人来帮忙看榜。
也有一些心急的举人想迫切知道结果，会亲自跑过来查看。
辰时准时放榜，考院小吏刚把大红榜单贴上，现场的人群就一窝蜂围了上去。
阿宝在人群中被推搡来推搡去，感觉自己都快憋得喘不过气来了。
“啊啊啊——我中了！”
“哎哟喂！我家老爷取上了！”
“不得了啦！中了！中了！”
……
挤在前排的那伙人中时不时传出高中的欢呼声，垂头丧气的埋怨声，以及呜呜咽咽的哭喊声。
他一点点往前挪，心里骂着娘，这特么也太挤了。
差不多有一刻钟功夫，他才勉强塞到了前面。
榜单上的名字密密麻麻，远看像一个个麻将块，阿宝站在榜单前大致扫了一眼，总共有一百五十名举子高中“贡士”。
他也不清楚自己老爷的斤两，不确信他到底能不能高中，于是只能试着从最末的那堆名单中开始挨个查找。
然而一无所获……
后面的人一直在往前推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害他把脸怼到榜单上。
阿宝默默擦了把汗，使劲挪了挪，开始在中间名次的那堆人里查找起来。
还是没有老爷的名字。
他心里开始慌了……
前面只剩下十五个名字，就凭老爷那个吃喝玩乐啥都不耽误的散漫样儿，能位列前十五名？？！
阿宝倒吸了口凉气，决定还是继续把剩下的名单看完。
第十五名：赵元晓。
第十四名：何宝善。
………
第四名：冯平喜
第三名……
第三名……阿宝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这仨字真的是“沈砚秋”？
阿宝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假装自己不识字，又拜托旁边的人帮他读了一遍。
这次确认了，是自家老爷没错了！
“啊啊太好了！我家老爷高中第三名！”
“哈哈哈，我家老爷位列第三！”
阿宝一边大叫着一边往人群外面塞，恨不能下秒就闪现到沈砚秋面前。
周围众人看见他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不仅没人嘲笑，反而一个个露出艳羡的神情。
如意客栈里，一众考生静坐在一楼大厅，他们的表情既紧张又期待，同时饱含隐约的复杂。
大家都不说话，空气中安静得能听见身边人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沈砚秋虽表面淡定，但视线一直盯着门外，心里在想阿宝啥时候才能回来。
不过还没等来阿宝，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唢呐声，还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听声音是朝着这边来了。
客栈老板顿时打了个激灵，他从座位上嗖地站起来，一下子就蹿到了门口。
“哎哟喂！老天长眼了，难道我今年要转运了？！”
老板刚扯着嗓子吆喝出来，客栈里考生的眼神一下子全亮了，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唢呐声不断响起，终于在响了十几遍后来到了如意客栈门口。
客栈内的举子强忍激动，无一离开座位，但眼睛都直勾勾地盯向前方。
“啪！啪！啪！”
门外再次响起鞭炮声，同时传来一个清亮高昂的声音：
“恭喜抚州举子冯文拓大老爷高中会试第七十八名，恭喜冯老爷了！”
一听名字不是自己，沈砚秋刚刚充满希望的心情顿时一暗，昂着的脑袋也瞬间微垂下来。
那个叫冯文拓的举子还一脸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中了。
等旁边人都向他道贺时才猛然清醒，赶紧起身回礼，并给报喜的人挨个发了红包。
“恭喜冯老爷高中！”
客栈老板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地把冯文拓引到了大厅正首一个铺着红布的桌案前，然后奉上高级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