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牛头妹（1/1）
听起来两人间依旧争锋相对，但战斗的势头衰减了不少。
祝觉不解：“怎么不打了，继续啊。”
黛娜忿忿不平，盘着膝盖一屁股坐在泥土被翻开的地上，也不怕脏
“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嘿咻休，你这话说的，不关我的事，那我当然要高高挂起咯。”
祝觉这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氛围算是彻底没了。
大约是觉得再打下去也没意义，牛头人随手将柱子杵在一边，也双手抱胸坐下，同时掩盖身体的阴影披风散去，露出黑暗包裹的真容。
这时祝觉才完全看清牛头人的样子。
她的身材只能用“壮硕”来形容，不加上脑袋上的犄角，也有两米多高——牛头人部族中，不论是公牛还是母牛都有长角。
黑色长发随意扎成一条及腰的马尾，由兽皮缝纫的衣服尽显草原的狂野，暴起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因为牛头人的双足依旧保持着偶蹄目的特征，环形的坚硬角质层足以媲美人类炼制的低碳钢。
粗犷的打扮下，牛头人那张精致细腻的脸，被凸显得无比诡异。
她的五官精致细腻，与粗犷的四肢截然不同。眼睛狭长充满神气，鼻子小巧且笔挺，双唇薄细不显血色，配上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在健身房里锻炼过度的金刚芭比，头跟身体有种不协调、不匹配的美感。
尤其是脖子上隆起的斜方肌、斜角肌，脖子都比祝觉的脑袋还粗了，搭上牛头人那颗显小的脑袋，这颗头就像是被P上去的那样违和。
牛头人跟黛娜大眼瞪小眼，坐着干看，也不开口说话，眼里仿佛在释放着闪电，祝觉甚至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黛娜执意认为，牛头人此时的接近就是为了让她们放松警惕，而祝觉似乎已经相信了牛头人的鬼话。
“你才是，帝国的走狗，离开这里，回到你的狗主人身边去！”
牛头人同样固执的认为，黛娜之所以跟着祝觉，是为了执行帝国高官给予的任务，监视并控制祝觉的一切行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作为一个自由斗士，牛头人致力于解放所有被帝国奴役的不幸之人，不论是异界来客，或是兽人部族，她都会尽力拯救。
两边争执不下，于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祝觉这边。
被牛头人娇俏的小脸盯着，再看到那俏脸下粗壮的脖子，祝觉有些绷不住，脸歪到一边：
“咳，黛娜是随行的女仆，她确实在保护我的安全，之前被半兽人包围的时候，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已经被半兽人抓走了。”
“哼，奴隶是主人的财产，狗腿子忠心耿耿，自然怕主人的财产受到别的强盗侵害，哪怕自己的主子，原本也是个强盗！”
牛头人的小鼻子喷出一股森白的水汽，认为祝觉的言论是出于无知，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看来祝觉的话并没有用，牛头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也不准备跟黛娜再打一次，看样子竟然有留在队里的意思。
这可不妙，队里乱七八糟的生物越来越多了，机娘、狼妹、狸奴，现在又多了个牛头妹？
最麻烦的是，每个“人”还都有不同的目的和心思，就连埋在胸里的狸奴，也是辉煌盟约集群意识用来通讯的媒介。
“对了。”沉默许久，祝觉忍不住想缓和尴尬的气氛，转移话题，“牛头人小姐，你怎么忽然又找到我们，我记得你是朝反方向走的吧？”
“请不要将牛头人那群牛马的名号，冠在我的头上。”
肌肉爆炸，但脸蛋娇小玲珑的牛头人蹙起眉头，眼中不悦，“连先祖巫灵都能背弃，将图腾焚毁的牛头人，不过是脊梁骨都被帝国吓断的哈巴狗。它们这辈子都不敢再有反抗的心思，只知道匍匐在帝国人裤裆下乞食，卑贱！”
“你可以叫我雪莉，至于姓氏…等我建立起新的氏族再告诉你。”
“哦，很高兴见到你，雪莉小姐。”
祝觉嘴上说着没营养的废话，暗中反刍牛头人口中透露的信息。
虽不清楚先祖巫灵是个啥，图腾又跟牛头人先祖有何联系，但雪莉却能耐着性子，用温和甚至是温柔的嗓音跟她说了这么多……意外的是头不错的牛啊。
雪莉点头微笑，“你好，异世界的人类，我知道你们跟帝国人不是一类。
我以前遇到过很多异界人，虽然一开始会有误会，认识之后，他们却教会了我许多关于自由的知识。你们都是好人啊。”
莫名收到一张好人卡，祝觉心里并不在意，反而更关切另一件事。
辉煌盟约集群意识在发现堕神察觉，隐藏起来之后，牛头妹雪莉就出现了。
雪莉与堕神之间说没有联系，祝觉是不相信的。
“啊，你说这个啊，这是至高神给我的启示，不过神谕很模糊，只是让我过来，却没有说要做什么。”
牛头妹表示自己也一头雾水，然而她能得到堕神的神谕，已让祝觉的脑内响起一级警报。
或许每个人都能从堕神那里得到力量的种子，也就是所谓的“加护”。但绝大多数人的种子处于萌芽阶段，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发育成参天巨树，也就不会过多被堕神注意。
像雪莉这样能直接听到堕神说话的，无疑是备受堕神瞩目的韭菜。
“至高神的神谕？你在开玩笑么，谁不知道人类才是至高神青睐的种族，你一个牛头人，也配聆听神音？”
黛娜的质疑并不奇怪，尽管帝国包容万象，上百种智慧生命共同生存，然而人类以及人类亚种在人口总数的占比依旧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不仅如此，人类已经屹立于这颗星球的顶点。若将人类比作巨人，那么牛头人不过是鼻屎大小的蝼蚁。
若是培养代言人，显然是在势力最大的人类中挑选，目前也确实如此。
然而，堕神的最终目的，并非是让人类变得强大。
世上哪有真正免费的馈赠？祂可没那么好心。
不求回报的培养人类，最终目的，还是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物彻底转化后，化作力量的储备。
从口粮的角度来说，堕神的行为倒是显得合理许多，毕竟同样的小面包吃多了，偶尔也会考虑换换口味。
“呵呵，帝国人的傲慢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的笑话，我懒得跟你谈论客观事实的真实性。”
雪莉大马金刀的坐着，对着祝觉说：“你们是要跨过整个草原，到西北边的城市？那可真是遥远的路途，走直线估计也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
更麻烦的是，目前草原中心因为炎狮族的起义，反抗金狮族的压迫统治，到处都是血战。”
半兽人内乱，祝觉心中早有猜测。
毕竟，草原的金狮族拥有帝国皇帝赐予的自治权力，不可能闲着没事袭击帝国列车。只是看那些半兽人乌合之众的样子，最开始祝觉也没当回事。
“战乱啊……看来哈娜已经不配当导游了，最多当个代步的坐骑。”
祝觉沉吟着看向一旁，哈娜此时正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条狗，尾巴使劲摇晃，钢鞭似的尾巴在地上抽出一条条裂痕。
“刚刚我就想问了，这个半兽人又是怎么回事？她身上有奴隶契约，是谁干的？”
指着哈娜，雪莉浑身气势汹汹，宛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惊涛骇浪，朝着四面八方压下。
考虑到“奴隶”必然会刺激牛头妹的神经，祝觉谨慎措辞，将哈娜的族群袭击她们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是她咎由自取，那就没问题了。”雪莉的脸色缓和不少，气势平息，“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草原的西北边，既然刚好顺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说着，雪莉还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眼黛娜，“免得有人以保护为借口，做那当狗的勾当。”
黛娜脸色发青，但一句话都没说，事情渐渐超出了她的掌控。
先前不管是祝觉，还是加上哈娜，她一只手都能将其制服。
然而在面对拥有先祖图腾的雪莉时，维持五五开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若祝觉选择跟牛头人跑路，那她真没有办法将两人留下。
难道要这样回到皇城，告诉王子殿下自己的无能吗？
黛娜扪心自问，即使是她也无法原谅失职的自己。
“好啊好啊，多个人多份力。”祝觉欣然接受牛头妹的临时入队，抓起她的手用力摇晃。有了长时间接近的机会，祝觉或许能通过观察牛头妹的特殊之处，找到堕神关注她的原因。
常年使用硕大的图腾柱，雪莉的手部覆盖了一层厚实坚硬的老茧，握手时完全没有皮肤应有的柔软触感。
雪莉奇道：“这是你们异界人的礼节吗？还真是有趣，就像兽人摔角的仪式那样。”
说着雪莉轻轻发力，手臂的肌肉小山丘般隆起，祝觉被举到半空中，惊得她下意识挣扎，硕大的G一阵摇晃，衣领几乎承受不住，呼之欲出，雪莉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天，这个尺寸……即使是以巨大著称的牛头人也要甘拜下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