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岑安女校(四十三)(1/1)
背后没有人。
邱强国长舒一口气,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手机刚拿出来,邱强国就忽然发现自己面前躺着一块干瘪的皮。
看形状,这绝对不可能是其他动物的皮,只有可能是人皮。
邱强国又发出一声几乎呕吐一般的惨叫声,手指痉挛抓着面前铁门的栏杆,连动都动不了了。
万幸的是,面前的那块人皮似乎没有任何的动作。
邱强国拔腿就想跑,在极度恐慌之后腿软得要命,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咬牙切齿狠狠给了自己的双腿几拳之后,邱强国才一边惨叫着一边朝着远处的教学楼跑去。
教学楼里面肯定还有学生的,只要有学生的话,不可能这些人还只抓着自己不放。
之前那么多年这些女学生们都是杀了其他的学生来当替死鬼的,没必要一直紧追自己不放。
容安璟看着邱强国跑远的背影,蹲下身拾起地上的人皮,顺带着从死亡电影院的商店里面买了一块窗帘布,盖住了那张人皮的全身。
就算是已经死了,但是生前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就这么光裸着到处爬来爬去也不好。
人皮空洞的双眼看向容安璟,随后慢慢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继续朝着邱国强的背影而去。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可能的游戏。
邱强国捂着自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一路跑到了教学楼,可是印象之中应该热闹非凡充斥着女孩子们欢声笑语的教学楼现在居然如死一般寂静。
怎么可能?难道是这次这些女学生们真的发疯了,学校里面所有的人都被杀完了?
那他现在还待在教学楼里面的话,安全吗?
邱强国脸上和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汗,他甚至都来不及擦一擦就躲在了一边的杂物间里面。
因为背后又传来了女孩子的笑声和歌声。
那是岑安女校以前的校歌。
杂物间很小,邱强国这么庞大的身躯挤在里面,只能和那些散发着霉臭味的拖把和还沾着头发的扫把挤在一起。
扫把的硬毛戳在脸上,邱强国止不住的想打喷嚏。
外面的歌声越来越响,邱强国打着哆嗦,身边的扫把和拖把也撞击在铁皮柜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和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如出一辙。
“在这里吗?”
女学生伸手打开一扇教室的门。
“砰”一声,那教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让邱强国心头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在啊......那难道是在这里吗?”女学生又打开了一扇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邱强国一声不敢吭,捂着自己的嘴,额头全部都是汗。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快滚啊!
这些东西都已经死了,还在这里害人是为什么!
身边的扫把都快要戳到鼻子了,邱强国为了不让自己打喷嚏,只能小心翼翼挪着自己的身子,避开面前的扫把。
但是他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鼻尖传来焦炭的味道,邱强国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女孩子被火焰灼烧之后沙哑的声音:“邱强国,还记得我吗?”
那是被烧死的女孩子。
邱强国再度尖叫一声,手忙脚乱从杂物间里面钻了出来,连滚带爬朝着楼上跑去。
女学生轻轻抚摸着焦炭女生的脸:“再等等,再等等。”
每个人都要让他彻底感受到痛苦才可以。
“容老师,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楼上现在还有着其他人等待着邱强国呢,女学生干脆就和容安璟攀谈起来。
她们现在全部都是这种面容可怖的样子,但是面前这个新来的老师似乎对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还愿意主动帮助她们。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容安璟只是微微一笑:“有时候,人心要比鬼吓人。”
在太平疗养院的几年时间里面,容安璟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女学生微微一滞,随后脸上露出巨大的笑容:“是啊,是啊。”
看起来这容老师比她们更像是满怀怨气的疯子。
邱强国跑到三楼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现在就算是真的要他死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再动一根手指了。
走廊安静得可怕,邱强国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以及心跳的声音。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该死的邱玉婷,居然敢骗自己。
邱强国想要拿手机再给邱玉婷打电话,就算是骂她也好,让她来救救自己也好,至少现在他应该听到一点来自其他活人的声音。
手机拿出来的时候,邱强国才发现自己在大门的时候那么一砸,已经彻底把这原本就有些老旧的手机给砸坏了。
就算手机完好无损,现在怕也是打不出任何的电话的。
因为这里,没有信号了。
容安璟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上走,他身边的女学生也敞开了心扉:“你肯定不知道,邱强国后来还从宿舍里面直接拖人,态度十分嚣张,宿管之前去管过,还被打得起不来。”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知道宿管其实也是知情者,但是却没有对宿管下手的原因。
毕竟宿管本人其实也是一个被胁迫的受害者。
“除了我和第二个死去的女生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和邱强国本身没有任何的联系,也并不喜欢邱强国。容老师,你知道一个女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难以反抗的痛苦吗?”
说完,那女孩子又笑着摇头:“你肯定不知道的。”
混乱的尖叫声、步步紧逼的身影以及珍珠的惨叫哀嚎,这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容安璟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和儿时大相径庭的一双手,伸手抚摸着那女生的头顶:“我知道。”
如果不是当时珍珠的突然发难和他的奋起反击的话,他的这条生命估计也是要终结于儿时那原本应该普通的一天的。
该被责怪的永远都不应该是受害者,而是施暴者。
比如那个死在了他裁纸刀下的男人,比如现在还不知悔改的邱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