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十六)(1/1)
老马叔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着哭得走路都摇摇晃晃的高矮个两个人,看起来还没有恢复。
抽了几口旱烟,老马叔叹了口气:“今天他们两个不跟着一起去守棺了,他们现在身上是崔家姑娘和周家姑娘,去了只能是添乱。”
姜水蓉看着亦步亦趋的两人,心下一跳:“那他们两个本人呢?”
毕竟这两个新人也算得上是跟着她的,在剧本里也没有什么很出格的行为。
老马叔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在剧本里有死人的情况实在是太多见了,姜水蓉虽然觉得惋惜,但是现在还是不要得罪老马叔。
还好,吃饭的时候老马叔还是心软了一些:“要是你们能正常让这五个姑娘下葬的话,至少这两个人不至于真的死,就是会丢个魂。”
丢魂对于死亡电影院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可以活着回去都不是什么问题。
吃完饭又得去守棺,这次只有他们八个人。
姜水蓉正准备安排守夜的时候,容安璟指了指远处坐在阴影里的两个女人:“别忘了她们。”
那两个女人看到容安璟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动作和神情都统一得过分,简直就像是两个机器人。
姜水蓉昨天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女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她转过眼看着她们,随后语速极快对容安璟说:“那是谷家姐妹,B区双胞胎,姐姐叫谷云,妹妹叫谷雨,性格很诡异。”
最开始守夜的是姜水蓉和谭天岚,第二是容安璟和褚寐,第三是刚子和小静,最后才是谷家姐妹。
这么安排的原因是姜水蓉到现在依然不太信任谷家姐妹,早上那段时间比较安全,他们也基本都会开始浅睡眠,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来得及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剧本有硬性要求的话,她相信谷家姐妹是绝对不会参与到团队行动里的,而且守夜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也就当做不需要守夜。
容安璟莫名从谷家姐妹身上感觉到了一样的气息。
她们和他是一样的人。
褚寐好像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精神不振,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草草吃了两口。
容安璟揉了揉褚寐的后脑勺:“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他明显看得出来褚寐在一阵一阵打着哆嗦,偶尔还会痉挛,但是他就非得仰着那么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说自己没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褚寐有事。
刚子抱着小静嘟囔道:“你看着吧,那白头发的病秧子和他怀里的那个小孩子,估计是今晚都活不过。”
“你问到线索了?”小静眯着眼睛敞开衣服,让刚子的手更加往里伸。
刚子手里抓着那一团绵软,刚要说话,看着那角落里刺过来的容安璟的视线,又打了个哆嗦。
容安璟翻了个身,让褚寐睡在里面,自己用后背挡住了这边的光景。
刚子和小静的观影区和他们这边不一样,生物都是有慕强性的,C区的演员到现在观影观众最多的在A区也只能算作是平庸。
他们没有多少高超的实力,也没有什么亮点,只能选择剑走偏锋去赚点门票。
小静看着自己的弹幕,胃里一阵一阵犯着恶心。
【干脆就在这里做吧,那个容安璟是A区的,小白脸那么多的粉丝,恶心恶心他们,哈哈哈哈哈。】
【到时候叫大声一点哦小静,我现在手里的票数很多,完全可以搞点破坏。】
【别拿衣服盖着,过会儿给你们多打赏一点。(打赏20门票)】
对他们来说,这些门票已经可以换一把求生用的物资,积少成多,这才是他们主要门票的来源。
刚子还有点犹豫,但是小静却沉着脸直接掀开了挡在他们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胴体直接展现在所有观众丑恶的嘴脸之前。
姜水蓉和谭天岚是守夜的,自然能把他们的动作看得更清楚。
可是在死亡电影院,想活下去的人也没有错。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那边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容安璟闭着眼睛把褚寐抱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
直到那声音被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音给彻底遮盖。
怀里的褚寐因为受伤的关系已经沉沉睡去,容安璟坐起身看着浑身紧绷戒备着的谭天岚和姜水蓉,知道今天肯定也是来者不善。
从口袋里拿出在村口的时候李半仙给他的那穿着牙齿的项链,仔仔细细挂在了褚寐的脖子上,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他才转身走向姜水蓉他们。
姜水蓉把昨天的那把匕首又递给了容安璟:“水腥气很重,小心。”
祠堂外面传来幽怨的女声,甚至还有重物一次次落入水中的“噗通”声。
水汽渐渐逼近,就连谷家姐妹都站起身。
只不过她们是换了个位置,并不打算参与进来。
“河长长啊,水弯弯啊......”
外面不是夏安的声音,逼得很紧。
崔家姑娘和周家姑娘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现在还跟在老马叔的身边。
夏安昨天受伤了,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出不来,这声音和昨天第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不像。
那要么就是石娇娇,要么就是最后一个女人。
女人的歌声绕着这祠堂打转,案桌上的烛火开始摇曳,谭天岚迅速走过去确保香和火都不灭。
还好那穿堂风只是持续了一阵子,那女人的声音又出现在了门前。
“叩叩叩叩”
十分有礼貌的敲门声。
只敲了四下,每一下的间隔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自然不会有人去应答这敲门声。
外面的女人很有礼貌,靠门最近的姜水蓉甚至还可以闻到门外传来胭脂的味道,也听得到雨水敲在油纸伞上面的声音。
那女人就像是常常可以见到的江南女人,耐心十足,在门口等着他们来开门。
“嘻嘻嘻嘻,那既然你们都不来开门的话,我可就自己进来啦!”
说着,一只涂着血色丹蔻的手就从祠堂木门的缝隙之中穿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