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说:怀予 我是初初(1/1)
待秦初重新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中午时刻。
江叔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等她,只是不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反而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就连松松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不像平时那么活泼,乖乖跟在秦初身后。
闻怀予还是没有发过一条信息,秦初没注意到江叔的反常,怏怏坐到沙发上,只觉得心底空空。
不知在她第一次按亮手机查看时,边上的江叔还是犹犹豫豫开口了。
“太太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毕竟夜不归宿这种事,在闻怀予的人生中屈指可数。
江叔一直在闻家工作,可以说和家人无异,关心他们也是正常的。
秦初的笑容有些勉强,摇了摇头。
瞧太太这样,他也不打算隐瞒:“您早上出门后,闻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换洗衣服给他送去。”
而且还是用集团总部的电话打来的,吓了江叔一跳。
听完闻怀予吩咐,江叔又试着给他手机打电话,发现对方关机,越觉得是和太太吵架了。
不想回家,连衣服也要送到公司去,关机,甚至还……
“管雇主家的事是我僭越了,”江叔声调变高,有些焦急,“但是我知道先生多在意太太,所以忍不住多嘴。”
“他可能不太懂得和女孩相处,说话做事没有那么周到。”毕竟在和秦初结婚前,他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
“但我知道,他真的很爱您,所以太太别生他的气。”
见秦初要哭不哭的模样,他越发着急起来,“先生可能怕惹你生气,居然要躲到国外去,我送衣服过去时,听到他预定了去柏林的机票。”
“他还在电话里说……”江叔顿了顿,小心翼翼观察秦初的反应:“他说……说归期不定。”
盘桓在心中的答案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秦初霍地从沙发上起身,她慌忙拿手机打字。
「江叔,他走了?他去了柏林?他再也不回来了吗?」
他离开的这么匆忙,竟然连她参加的第一场演奏会也不愿意看。
他迫不及待希望她自由,希望她快乐吗?
眼泪模糊视线,秦初握着江叔的手臂,止不住的晃动。
是在等待江叔回答。
看完秦初的发问,江叔扫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回道:“我听见是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去机场,应该还来得及。”
秦初不假思索地点头,拿出手机准备给小朱发信息,又觉得这样太慢。
干脆把手机递给江叔,拨通了电话直接递过去。
让江叔帮她说。
好在小朱刚离开不久,接完电话不到十分钟,车子重新重新回到闻止听澜。
午间车流高峰不算拥堵,车子匀速行驶在路上,而车里的秦初却十分焦急。
她间隔一段时间就给闻怀予打去电话,可对方始终关机。
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朱也知道太太此刻非常着急,她拿着手机不停掉眼泪。
又倔强地用手背使劲擦掉,白皙的脸蛋都被擦红了。
“太太您别着急,您坐稳,我再提提速,肯定不会耽误您的事。”小朱视线落在后视镜,开口安慰。
要是闻先生知道太太哭成这样,把她惹哭的家伙恐怕要倒大霉了。
却不知始作俑者本人这会正站在机场大厅,双手抄兜而站,好看的眼睛半敛,俊朗的面容上是难以掩盖的疲惫。
“留步吧,送到这已经足够显示你的诚意了。”蒋凌扬了扬手上的登机牌,也是一副倦容。
闻怀予轻笑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在飞机上抓紧时间休息,落地就要工作,可没时间让你偷懒。”
和蒋氏在德国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因为时差,德国的工作时间是国内的深夜, 连线会议只能放在晚上进行。
事发突然,待线上会议整理讨论出解决方案,天光已然大亮。
闻知予在德国可以代表震寰,同为合作者的蒋氏自然也需要派出高层安抚客户,于是会议刚结束,闻怀予又把蒋凌送到机场。
“有问题电话沟通,今晚我可能不能及时回复信息,到时候你们别催。”哪怕一夜未眠,声音依然清朗。
“不用说,肯定又是和你太太有关吧,”蒋凌把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又问:“忙了一晚没回家,今晚要给太太赔罪?”
说到秦初,男人帅气的面容又温柔了几分,脸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今晚我太太第一次登台演出,作为先生,当然不能缺席。”
所以接到公务电话,立刻召集人员回集团开会,一刻都不想耽误。
不睡觉也是小问题,只要不耽误晚上他出席演奏会就行。
“叮咚叮——”机场广播提示声响起,紧接着是工作人员播报:“前往柏林的旅客请注意,闻怀予先生……”
站在一块闲聊的两人倏地噤声,目光交汇,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往柏林的闻怀予先生,闻怀予先生,”字正腔圆的广播响彻整个机场:
“闻怀予先生请注意,您的家人正在找你,请您听到广播后,立刻到出发厅19号门旁的广播室……”
播报还在反复继续,周围不少人抬头朝悬挂在高处的广播音响看去。
闻怀予蹙着眉,正思索着哪里来的家人会突然跑到机场来找他时,“叮咚叮——”的提示声再次响起。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后,响起一个和之前的播音腔完全不同的声音。
“闻……闻、怀、予……闻,怀、予,闻怀、予……”这道声音温软清丽,可说话似乎吃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不久前来到广播室,秦初把在路上写好的纸条递出去,要找人。
来不及查航班号,只能请工作人员反复播报他的姓名。
广播几次后,工作人员直接把话筒递到秦初面前,笑着说:“要不你试试?听到家人的声音才知道你多着急,能来得快一些。”
心跳快得跃至喉间,她伸手接过,不停在为自己打气加油。
过去的都过去了,秦德山的话不再有打倒她的力量。
比起说话的恐惧,她想要说话的欲望更加强烈。
强烈得能战胜恐惧。
……
反复几次,秦初从最开始的缓慢吞音,到逐渐能说清短句。
“闻怀予……闻怀予,”声音和她一样甜软,带着些哽咽,“怀予,我是初初。”
蓦地,站定在原地的男人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眼眶霎时发酸发热。
下一秒,闻怀予抬步边找寻着出发厅19号门,边大步往外走。
越走越快,没走几步,竟是不管不顾的在熙攘的大厅疾步奔跑起来。
初初,他的初初,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