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谈（1/1）

“啊！”王三气的想把电脑砸了。

自己每天只能通过电脑观摩李潇潇的身体，但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却能占有她，你说王三能不生气吗，而且自己不仅有钱，长的也还算可以，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哪一点比不上他，索性把电脑关了，抽根烟出外面散散心，正好碰到朱正民从外面回来，两个人便闲聊了一会。

另一边，医院里。

在赵芳哄孩子入睡后，她叫马瑞来大厅一趟，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的，即使两个人已经离婚，愧疚，委屈，后悔什么的，说清楚可能会好一点，要不然她该以什么名义住在马瑞的屋子呢？还是说不需要什么名义，只是他同情自己，或者说对自己还有一点点留恋，因此才需要把事情说明白。

马瑞坐下来，很自然的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其实他之前已经戒烟了，那是在结婚后，赵芳怀上马晓晴的第二个月里，那时候她闻不得烟味，便下令让马瑞戒掉，马瑞一向视赵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宝，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虽然戒烟有些困难，但好在马瑞也顺利克服了，戒烟那段时间，偶尔烟瘾上来，就嚼口香糖或者吃棒棒糖，不到两个月便顺利戒掉。

但自从赵芳执意要带着女儿离开马瑞之后，他因伤心过度，无处发泄心中的情绪，便又重新开始抽上了烟，而且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再戒烟了，就算自己某一天死了，遗言也是叫人买一盒烟扔下去给他陪葬，至于喝酒，也是那时候开始学会的。

赵芳看着马瑞头上清晰可见的白发，她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多大的难过，但是她知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导致的，她开始有些自责，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当初如此愚蠢，只看中钱，看不清心，这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是做了，这辈子也不求他能够原谅自己，只求他能照顾好他自己，以及女儿，而自己可以孤身一人，随处漂泊，有又何妨。

马瑞不知道赵芳即将要跟他说什么，但是，不管她将要说什么，恐怕自己心里都会有些摇摆不定，于是他只能边抽烟边思考，故作镇定，让一切看起来风轻云淡。

“你是从什么时候又开始抽上烟的？”赵芳坐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不敢说他，也再无理由说他，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所以赵芳才显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他生气。

“在你认识我的那一刻，我一直都抽烟，直到现在。”马瑞这句话看起来有些傲娇。

赵芳自然知道他在撒谎，他之所以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他在生自己的气，毕竟他嚼口香糖的画面还在赵芳脑海中浮现，那个笑嘻嘻的模样，那个耳朵贴着自己肚子听宝宝动静的举动，赵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以为你戒烟了呢。”赵芳没有拆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马瑞心里一下子被触动了什么，心想当初那个爱使唤自己的赵芳哪去了，如今她战战兢兢的话语让马瑞感到有些不自在，这种对话方式不就是两个初相识的陌生人的对话方式吗，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相互好奇却又互相尊重，给对方留有余地。

“从来没考虑过戒烟，毕竟夜深人静时还陪着我的只有它，那种叼在嘴里吞云吐雾的感觉，让我得到一丝放松。”马瑞含沙射影的说道。

不知道马瑞是不是故意这样说出来气她，想来她如此狠心抛弃自己，现在自己不会再像她刚离开时那样卑微求她留下来了，这段时间他早就看开了，她可以找别的男人，难道自己不可以找别的女人吗，等处理好马晓晴的事情后，他一定要活出自我，人生苦短，干嘛要整天愁眉苦脸，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但又有些忘了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生活的了，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接下来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赵芳听到马瑞的话陷入了沉默，她知道他在说自己，所以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马瑞吐出一口烟雾，没好气的问道。

见赵芳不说话，马瑞只好问她来由了。

赵芳此次前来的目的，除了为自己鲁莽离婚想向马瑞道歉之外，还有就是归还钥匙给他，她准备要离开这里了，即使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但是，赵芳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照顾好女儿的能力，她不想女儿跟着她到处吃苦受委屈，这个决定并不是赵芳不负责任的表现，而是她认为马瑞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照顾好女儿。

加上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哭哭啼啼以及哄女儿睡觉之外，她不觉得自己为女儿付出了什么，当听到刘刚抛弃她母女俩跑了以后，她更是什么都做不了，直到马瑞说他借到医药费的那一刻她心里才好受一些，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下定决心将女儿交付给他。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赵芳心里愧疚的说道。

兴许她忘了，马晓晴也是马瑞的女儿。

“什么麻烦不麻烦，她也是我女儿。”马瑞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关心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麻烦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赵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的钥匙。”赵芳从口袋里拿出马瑞的钥匙交还给他。

这串钥匙也曾是赵芳以前经常用的那串，上面还挂着一个吉祥物，当然，这不是那天晚上马瑞给她的那串，而是她回家后拿了自己常用的，然后把马瑞用的还给他，而现在，她也要将这串一并还给他了。

看着赵芳递到眼前的钥匙，马瑞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过，他不知道这一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他心里充满疑惑和慌张，瞬间幻想了事情许多不好的走向。

赵芳对于他没有接过钥匙也是心生疑惑，心想他是以怎样的态度对待现在的自己，为何会表现的不够决绝，难不成真的对自己还心存一丝留恋吗，可自己却已经不值得他留恋了。

“你先拿着吧。”马瑞还是没有选择接过她递过来的钥匙。

他还想观望一下，或者说，如果真要到归还钥匙的那一天，他希望是由自己开口，而不是她。

赵芳对于他的回答有些意外，她从没想过马瑞会说出这个答案，主要是不敢想，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答案，起码对现在居无定所的她来说是这样的。

“你还是拿回去吧。”赵芳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也不够坚决。

“那你住哪，睡大街吗？”马瑞指责似的说道。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人抛弃了，她能去哪，又没钱，如果她会误入歧途，那自己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到那一步，即使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况且她有女儿需要照顾。

“刘刚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说帮我订了一张飞往新加坡的机票。”赵芳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更加没底了，她怕马瑞会暴跳如雷。

马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暗自笑她咋这么蠢，刘刚要是个好人那也就算了，可他把你们抛下不闻不问，现在说要接你过去，他自身难保，接你过去是让你享福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赵芳自然知道刘刚不是个好人，但是她现在确实无处可去了，一直住马瑞的房子让她心里不自在，现在只有刘刚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不跟着他，还能去哪呢。

“他给你订了多少张机票？”马瑞问道。

“一张。”赵芳回道。

马瑞哼了一口气，心里已是十分清楚，一张机票，这意味着什么，你们俩双宿双飞，留下女儿不顾是吧。

“去他妈的，”马瑞生气的说道，“你叫他有本事就回来，别跟个孙子一样躲在国外，抛下母女俩不顾。”

赵芳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惹怒马瑞，但还是不得不说，也算是临走前的交代。

“你也想抛下晴儿出国享受生活是不是？”马瑞此刻将矛头指向赵芳。

“不……”赵芳想说不是，可那个字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这个念头，那她又怎么会专门找时间跟马瑞说这件事呢，直接推辞就行了，说明赵芳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想过的，但最终目的真不是为了享受生活，而是这里已经没有她生存的地方了。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马瑞站起来数落赵芳，“你现在立马打电话告诉他，说你不去。”

“可他已经买了。”赵芳把头低的更下了。

“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马瑞把手抬起来，停在半空，却迟迟不落下。

赵芳听到马瑞的怒吼被吓了一跳，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重的话，曾经那个温柔爽朗，眼里有光，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男人，被她亲手葬送了。

马瑞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她，无论她做多过分的事，都不会打她，不管是在她闹离婚的时候，还是现在，他停留在半空的手掌从没落下去一次，他也算遵守诺言了吧。

赵芳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般，低着头呜咽，眼泪从眼里缓慢流出，这一举动并没有让马瑞消气，让她不顾女儿的死活而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在我房子里住着，哪也不许去。”马瑞命令似的说道。

他将一房一厅的房子给赵芳住，那他就需要另寻办法了，就算流落街头，那也不能让她再回到刘刚的身边，鬼知道他会不会把赵芳骗过去卖了。

赵芳听到马瑞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好想陪在女儿的身边，才不想去什么新加坡，同时又好想回到马瑞的身边，如果他现在能抱一下自己，那该有多好，可是她还有资格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也不想想，那个人能信吗，让你放弃晴儿，你忍心吗。”马瑞克制住脾气，坐下来缓缓的说道。

“可我没脸待在这里了，我对不起你。”赵芳哽咽的说道。

马瑞知道她开始后悔了，其实他自己也没有过多责怪她，离婚就离婚了，现在她要是能好好带晴儿，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跟我离婚的目的也是为了晴儿好，但是你现在想一走了之，那才是对不起晴儿。”马瑞理解性的说道。

“我要是住你房子，那你住哪？”赵芳还是心存顾虑。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行了。”马瑞暂时也想不到住哪，实在不行再去老周或者何兵家凑合凑合，应该可以。

“你现在就打个电话告诉刘刚，就说你要跟他断绝关系，知不知道。”马瑞此刻缓和的说道。

赵芳听到后点了点头，随后掏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意思就跟马瑞说的差不多，赵芳说要跟他离婚，反正两人不会再有关系了，刘刚听到后也没有那么伤心，更没有挽留，觉得这在情理之中，况且没有赵芳还会有其他女人供他选择，正好他没有玩过外国人。

“他怎么说？”马瑞急忙的问道。

“他什么都没说。”赵芳对刘刚真的心灰意冷了，看来他也不曾爱过自己。

现在这个结果对双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马瑞也深深呼了一口气。

“哭什么呢。”马瑞对着赵芳说道。

听到马瑞这话，赵芳赶紧用手将眼泪擦干。

“谢谢。”赵芳感恩似的说道。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还没原谅你呢。”马瑞做这一切可不全都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女儿着想，不然第二天起来找不到妈妈，那她不得伤心死。

虽然马瑞嘴上说没原谅赵芳，但其实还是希望能在自己身边的，而赵芳听到这句话心里却不难受，反而有些舒服。

“回去吧。”马瑞说道。

“要不然我今晚留下来，你回去。”赵芳推辞道。

“你明天再来顶替我，现在回去洗澡睡觉，你看你哭成什么模样，妆都花了。”马瑞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好吧。”

在夜色中行走，赵芳突然感觉到这条路是宽广的，是明亮的，是有人间烟火气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马瑞毫不吝啬，不计前嫌的再次将手伸向了她，让她得以再次生存，如今她在心里想着，要是某一天马瑞还能接受自己的话，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拼命跑向他。

马瑞看着赵芳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点燃一根烟抽上，他在心里反复询问自己是否还爱着她，是否要原谅她，要是不爱她的话，为什么自己要心甘情愿将房子让出来给她住，如果爱她的话，她是否还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