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体艺术（4（1/1）

第二天中午。

“嗯哼哼哼～”苏晓梨手支着脸，半眯眼睛笑着哼哼。

四只眼睛与两只眼睛互相打量着。

沈钰环臂站着，站在一旁的警员一脸认真的样子。

面前坐在被审位置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的少年，此时也眯着眼微笑着。

“嗯…先生叫什么名字？”苏晓梨率先开口。

“顾柳。”面前的年轻人狐狸般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诡异，似乎没有完全睁开，但已经足够大了。

苏晓梨翘着腿，杏眼眨巴几下。

“先生是不是在昨晚的时候去过落日酒楼？”

“是。”

“顺便带了栗子？”

“是，怎么了大盗苏小姐…”

“嗯哼哼哼…那就没有任何疑问了。”苏晓梨突然用笔敲了一下脑门，“嗯？”

沈钰的大脑飞速运转，对这两只狐狸对决的最终胜负越发好奇。

第一天晚上。

苏晓梨以“自己累了实在没劲了没办法迫不得已所以明天再继续抓嫌疑人审嫌疑人就这样吧”为理由离开了巡捕房。沈钰很想爆粗…可是爆粗没用，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货。苏晓梨也很想爆粗…这个工作狂能不能不要拉上自己，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啊喂！他不睡别人不睡的么！

当时听完苏晓梨的话之后，沈钰回办公室思考了很久。

“除了卧室的其他地方…”

“你猜他节俭到什么程度？”

“栗子，鸭肉牛肉羊肉…”

所以…因为吃坏肚子舍不得去医院看，所以躲进卧室休息的时候被掠走了？沈钰有点无语，这位大人物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有点不像他那年龄段的人呢。沈钰坐在办公椅上，试图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却越发烦躁。

“而且我们可进不去他的卧室…”他嘟囔着。

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金框眼镜戴上，沈钰刚想抬起腿，又收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文件，拉开了台灯。

第二天早上。

“早上好啊，沈探长～”苏晓梨微曲着腰，抬头看着为自己开门的沈钰。门外的光有点刺眼，沈钰下意识抬起左手遮挡阳光。

沈钰此时的脸色…很一言难尽。

“嚯…这么明显的黑眼圈，沈探长昨晚偷偷逛窑子去了？”苏晓梨嘲讽道。

感觉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都说了交给自己了，还熬夜折磨自己干什么…

沈钰没有搭理苏晓梨。

“进来。”说这话的时候沈钰甚至没有正眼看她。

肖笙安稳地坐在面向门的那半沙发，低头翻着一沓子东西。

苏晓梨走进屋，大摇大摆的走近沙发，一下子整个人陷了进去。

“哎不是，你是来这干什么吃的？”沈钰瞪了一眼苏晓梨，关上门。

“啊？我不是来陪你查案的么？”苏晓梨手比数字八，对着下巴，故作思考状。

沈钰想把人掐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在干嘛…？”沈钰强压怒火，憋出几个字。

“构思凶手的长相，性格，不应该要一个舒适的环境么？”苏晓梨闭上眼睛放下手，整个人更放松了。

沈钰找不到什么理由对她指指点点了…这人真能狡辩啊。

一两分钟后，沈钰的嘴蹦出来一个字：“行。”

“那请问，苏小姐，您构思出来、什么了么。”沈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凶手切割尸体的手很稳，像是老手，但却在女性死者的脖子上留下划痕。说明即使手稳也很慌乱，不知所措…”

“所以？”沈钰真的很烦卖关子。

“大概还是学生。”苏晓梨抬起头，眼睛看了一眼沈钰，然后落下。

“学生？手法那么熟练的学生？我们的法医有的都切不出那么整齐的切口。”沈钰觉得有点荒谬，余光瞥见肖笙，才意识到她还在。

“应该是解剖系的，嗷对了，去查查那个女死者有没有孩子。”

“你是让我去查…有没有孩子？你不觉得这很没意义么？”沈钰眉头皱起，窑子的女人…能有孩子？

“说不定就让我们碰到了呢～私生子因恨仇杀…”

沈钰向右快走几步从木质衣杆上拿下外套，披在身上。

“我最后再陪你胡闹一次…”他对她说，说完便出了门。

“肖姐姐…”苏晓梨直起身，对着肖笙笑。

“您已经大致确定凶手了么…”肖笙握着手，尊敬道。

“嗯？我又不是神算子，只是猜测罢了。”苏晓梨哼笑两声。

“可是，您可是苏小姐呢…”肖笙笑道。

“嗯哼哼…”苏晓梨慌了，但明显对方还没有看出来。这女人，不会知道点什么吧…

“算了。”苏晓梨站起身，整理好风衣。

“苏小姐要干什么去？”

“去追沈探长，应该还没走远。”苏晓梨说罢直接离开了房间。

“苏家的小姐，近年来改变真的很大呢…”肖笙嘟囔着。

苏晓梨小跑着，快步追上沈钰。沈钰刚关上车门，就被苏晓梨一下撞到车门。

“你…”沈钰噎住了，这货要干什么啊…

“啊呀没刹住车。”苏晓梨双手按着车窗，闭上眼睛面容安详。

沈钰又无语了。

沈钰很想骂人。

“让我上车。”苏晓梨语气没有一点客气，并且无视了沈钰脸上的黑线。

苏晓梨直接薅开车门，嚣张地坐了进去。

“开车。”苏晓梨道

“…苏大小姐是要去哪？”沈钰已经不乐意回头看了。

“先去窑子啊，你是不是傻了。”苏晓梨持续没礼貌输出。

沈钰用拳头锤了一下方向盘。

汽车启动，缓缓向春秀的“家”驶去。

街道人群熙熙攘攘，隐隐听见报童和店家的叫声与喊声。头顶上的颜色泛着淡淡的灰，似是要变天了。

苏晓梨打开车门，以一种淑女的姿势下车。“咔”车门被不重的力道推上。也刚好打开车门下车的沈钰再次无语，刚才上车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苏晓梨感受到了某人的目光。

“怎么了，沈～探～长～”好吧她还是那么喜欢犯贱，即使没认识几天也已经被好几次耍贱怼脸了呢。

两人都站直身子，向车子的对面看去。

那是一栋较高的建筑，外表很花哨，这便是如今上海滩最著名的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