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山涧风大(1/1)
不过是个把时辰,俩人便已回到了蝶珏的小屋。
离开月余时间,蝶珏的屋内桌椅、厨柜已布满灰尘,院中杂物也被大风吹得散落一地。
放下手中的东西,丁珂就撸起袖子开始收拾院子。
蝶珏欲去山涧中打水,擦拭屋内的灰尘。刚拿起盆就被丁珂拦下。
“这一路你也累了,山涧风大水凉,你放着,我来,莫要着了风寒。”
说罢,丁珂快速收拾了一下院中的杂物,拿起盆便往山涧跑去。
蝶珏默默看着丁珂跑远,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意。
蝶珏突然发现,近段日子,她似乎经常笑了,比起丁珂来之前的木然与平静,她的身心与生活多了许多生气,甚至如有了从前在花界时,纯真烂漫的影子。
或者说,蝶珏知道自己的寒毒被解了之后,不需再面临魂魄消散的时刻,她渐渐对生活又慢慢生起了许多期盼。
这期盼是因丁珂而起。
蝶珏走进屋内,将药柜的丹丸重新整理摆放,又将芍药送的滋补药材及鸩草放了进去。
花神瑶洛送的仙丸,对重伤之人有起死回生、快速修复真元的功效,对初修炼功法之人更有增长千年功力的效果,极是珍贵。
世间仅有的一颗仙丸,花神赠予了自己,光是这一片对蝶珏的情义,蝶珏也是要小心呵护、倍加珍惜。
蝶珏不舍也不敢将仙丸放在药柜,便用小块红布包好,贴身放在了自己的衣物内,随身带着。
整理完药柜,蝶珏又开始整理床铺。她看到床铺前,当日丁珂替自己施功换毒血时用的大木桶。
因走得匆忙,木桶中早已凉透的水还未来得及清理,桶中浸泡的活血药材也早已漂烂。
床边换下的蝶珏的贴身衣物也还未清洗。
想起那日,蝶珏昏迷后,丁珂替自己换下了浸湿的贴身衣物,蝶珏不禁红晕满面。
丁珂这时也打好了水,端着盆走了进来,看见蝶珏手上拿着那日换下的贴身衣物,也不禁脸一红。
俩人都有些尴尬。 还是蝶珏先开口问了句:“水打过来了?”
才缓和了这尴尬且微妙的气氛。
丁珂点点头:“需要擦哪里? 你告诉我,我这就来擦!”
“你看看哪里有灰尘,就都擦拭一遍吧。”
说完蝶珏赶紧拿着衣物走到屋外来。
刚迈出门槛,背后又传来丁珂的声音:“衣服你不要到山涧去洗,待会儿,我再打些水过来,你就在院中清洗。”
蝶珏屋内摆放的桌柜并不多,丁珂不一会儿就擦拭完了。还顺带把大木桶里的水也清理了出去,见里面还未洗干净,担心蝶珏嫌弃,又扛着大木桶往山涧溪水里去冲洗了。
回来时,用大木桶装着水驼了回来。
丁珂这大力士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书生之气了,完全就是一个武夫。
蝶珏上前拿了块帕子给他:“累了吧,擦擦汗。”
“不累!”丁珂接过蝶珏的帕子说道。
帕子上的淡淡幽香扑鼻而来,丁珂有些陶醉,不禁拿到鼻子边,深深嗅了几下。
怕被蝶珏看见笑话自己,丁珂悄悄将帕子放进了自己的衣袖兜。
接着又赶紧拿来盆,帮蝶珏把木桶的水舀出:“用这些水洗衣物,莫要去山涧,那里风大。”
蝶珏嗯了声,将衣物浸湿,在石块上用棒槌敲打着。
蝶珏将自己的衣物浆洗完,也一起拿了丁珂的衣物清洗起来。
丁珂在院子中砍着木柴。码完柴垛,也不闲着,又将石锅拿出,烧起柴火,用水灵花配好滋补的药材,替蝶珏熬起了羹汤。
那些滋补药材,芍药叮嘱蝶珏要每日适量服用。
蝶珏自己未太上心,告诉过丁珂之后,丁珂倒是记在了心里,每日到了蝶珏要服用的时辰,便炖好,添来一碗,督促蝶珏喝完。
炊烟袅袅在上空升起,余晖下,一双人影在各自忙碌着。
这场景,像极了烟火凡间平凡的夫妻,简陋小屋,一个在浆洗衣物,一个在旁边帮忙添水、忙碌着其他家务。
待收拾小屋,清洗完衣物,俩人已混身乏累。靠着院中柴垛,蝶珏喝着水灵花羹,丁珂啃着野果,俩人闲聊着。
不知不觉中,夜色满满覆盖住山林。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屋内休息。”丁珂道。
说罢,他习惯性卷起被褥,在柴垛旁放下。
蝶珏的小屋不大,当初建筑时,蝶珏只考虑到自己一人住,并未分隔出几间房间,因此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丁珂住。
蝶珏见要在柴垛旁躺下的丁珂,脸上有些不忍的神色。
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咬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要不……你也进屋休息去吧!”
“我能进屋睡么?” 丁珂有些意外道。
“可屋里只有一张床,我和你睡在一床么?” 丁珂有些疑惑又有些期望地问道。
蝶珏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我屋里小,当初也没分出几个房间。你去把里面的柜子挪动一下,将房屋隔了两半,我们一人睡一半。”蝶珏继续道。
“啊?哦!”丁珂有些失望答道。
蝶珏又白了他一眼,丁珂嘿嘿笑着摸摸头,起身便往屋里搬柜子去了。
蝶珏的小屋虽不大,但将衣柜、药柜并排放置在左右两旁,两个柜子中间挂起用旧衣物改成的窗帘,小小的屋子也巧妙地隔成了两个房间。
丁珂又动身将蝶珏的床榻拆开,移到靠内的小房间安装放好。
做完这些已是凌晨了,俩人越发疲累。
丁珂对蝶珏道:“你睡里屋,我在外屋打地铺睡。你快去休息吧!”
“嗯。”蝶珏累得几乎睁不开眼,顾不得问丁珂怎么睡了,走进里屋,倒头便在床上睡着。
丁珂看了看房中,已没有其它物什可以垫在身下当床铺用了,也没有精力再琢磨解决办法了。
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丁珂又摇晃走到屋外,缩进被褥,在柴垛旁睡下,不一会儿,便微鼾声起,深深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