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发事件（1/1）

晚上21：40分，在南城国际机场T2航站楼出发大厅集合后，按照指引坐上了南城直达雅加达的飞机，在机舱中部一位笑起来眉毛像月牙一样漂亮的空姐悦耳的“欢迎登机“声中，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认真观察的话，你会发现很多一线服务人员微笑起来，总会或多或少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假笑痕迹，有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有种模式化训练出来的千篇一律，仿佛不夹杂丝毫个人情感。但这个女孩子的眉眼仿佛有种独特的魅力，散发着别样的风采，分外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青春活力，微笑的时候眉、眼搭配得分外巧妙，恍若在俏脸方寸之间，勾画了一幅绝美风景图，让人很是舒服。

我脑海里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句——“像是绽放出一朵绚烂的惊艳之花”。

禁不住有意无意地朝她多瞧上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换做偶尔欣赏普通美女，无论是皮相美还是骨相美，无论是气质型还是身材型，总有种不好意思直勾勾看的感觉，一来怕自己被说成犯花痴，二来怕被人称作不礼貌，每次想看第二眼的时候，大概率都会平视着扫过去，仿佛她本身并不是那么特殊，纯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唯有用自己才知道的虚伪，刻意去多留意几眼。

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之前所有的虚伪刻意不自然，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遇上真正喜欢的类型。一旦遇上，就再也不舍得挪开眼睛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吟吟笑意，其他人都虚幻成可有可无的空气背景板，哪还顾得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直接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盯着瞧。

比如现在。

估计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这位空姐留意到我对她的额外关注，友好地朝我一笑，询问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换成常人，估计一时间会有种做错事被老师抓住的窘迫感，而我早就在职场上练就了一层金刚不坏的厚脸皮，直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请她帮忙取一条毛毯过来，巧妙掩饰了过去。

这次直飞雅加达的航班，是南城航司空客330机型，双通道宽体客机，机舱较宽，一排共有八个座位，中间四个，两边各两个。我选的是49D。

由于在咨询公司工作的原因，经常乘坐飞机去往全国许多城市，坐飞机倒成了家常便饭。体型稍胖，身高179cm，也算有两条大长腿，坐在飞机经济舱狭小的座位里稍显不舒服，所以一般值机时必选靠着救生通道的座位之一，虽然牺牲了不能后调座椅靠背的代价，但换回来的就是比普通座位稍大一点的空间。坐飞机坐多了，天上万米高空的风景，早已司空见惯，靠不靠窗，早就无所谓。所以更倾向选择靠近过道的座位，这也是微胖人士对空间的进一步追求。

这还不是因为穷逼一枚？要是有钱，早选了商务舱了！可惜，没钱！就只能忍着。

……

天气不错，飞机正点起飞了。由于上升的过程有些无聊，没有旅行电视可看，手机也调成了飞行模式，超重的感觉也不是那么舒服，更别说机舱内外嘈杂的声音了。我直接选择了闭目养神，迷迷糊糊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从小憩中醒来，飞机已经飞至万米高空平稳前行，空姐们分发了一些饮料和小吃后，也回归各自的值班岗位上休息。舱内灯光逐渐黯淡了下来，绝大多数旅客正在闭眼打盹，或者干脆睡得正香。

百般聊赖中，打开头顶的射灯，取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旅游攻略看了起来。毕竟第一次去雅加达玩，两眼一抹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民宿或酒店。提前翻看一下旅游攻略，争取早点心里有数。

“叔叔，你看的是什么书呀？”

邻座一位七八岁的女童估计看我的旅游攻略手册花花绿绿，一时勾起了小孩子的好奇心，伸出手腕上带了一只粉色玉镯的右手轻轻摸了一下画册，满眼期待地向我问道。

她旁边靠窗坐着的那位三十七八岁的少妇应该是小女孩的妈妈了，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的宠爱，满怀歉意地向我道了声歉，说到“倩倩，你面前的背袋里也有杂志看哦。”

中间四排座的另一头，一位中年眼镜男闻声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友好地向我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一家三口外出旅游，蛮有素质和教养的样子。礼尚往来，我也友好地向他点了点头，以示回敬。

过了许久，夜更深了，机舱的灯光基本上都调暗了下来，我也将射灯关闭，小桌板收起，透过窗户向舱外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远处云层中的闪电倒此起彼伏，亮个不停。撇了一眼头顶正前方的小电视，留意到飞机已经到达南海边界附近，再往前一会儿，就将正式离开中国领空。闭目养神一会儿，耳边传来飞机发动机的巨大嗡嗡声，扰的我躁动不安。

虽然坐了很多次飞机，但这种嗡嗡的噪音仍然不习惯。

还是坐高铁舒服呀！

默默感叹了一句，悄悄站起身，把自己的背包从头顶的行李舱内取下来，打算找一片巧克力抚慰一下百无聊赖的身心。可惜灯光有些暗淡，翻来覆去也没找到登机前曾经打开过的那一小袋装。

我平复了一下求而不得的心情，在一片熟睡的人群中，披着毛毯带着背包走进机舱中部的卫生间，其实坐过空客330机型的人都知道，卫生间就在49排座位的左前方。由于机型较大的缘故，这驾飞机配备了前、中、后共3组6个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就开始隐隐犯贱，蠢蠢欲动地伸到鼻子的两侧，睁大眼睛想寻找一下脸上是否有那种脂肪颗粒挤一挤，毕竟将它从脸上挤出来的瞬间，心理上还是蛮爽蛮解压的。可惜，一无所获。

正想继续翻包找一下那一小袋巧克力，突然感觉重心不稳，身体直直地超右侧的柜子甩了过去，慌乱中赶紧用手撑住身体，缓冲巨大的撞击力。饶是如此，右胳膊肘和膝盖骨仍被撞得生疼，原先披着的薄毛毯也掉落在了地上。继而感觉到飞机在强烈震动中，失去平衡般阶段性下坠—平稳—再下坠，一股飞机失事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耳边传来空姐不紧不慢的提醒声：尊敬的各位旅客，飞机受气流的影响，有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洗手间将暂停使用，正在使用洗手间的旅客，请坐稳扶好……然后就是叽里咕噜的一大串英文。

好吧。

听了空姐例常的安慰式播报，心平静踏实了许多。毕竟高空气流这种事情，见多不怪。

说来也怪，空姐的提醒话音刚落，机身就恢复了平稳。

风暴似乎过去了，机舱外逐渐恢复了相对的平静，隐隐听到空姐在安慰大家稍安勿躁，49E座位上的那位之前被吓哭的小女孩，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应该没事了。

我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撞疼了的胳膊和膝盖，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背包，还没站稳，突然就感觉自己又飞了起来，直接跟天花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继而又重重落在了地上。还没等我缓过神，紧接着就是耳膜的强烈刺痛感，胸口瞬间感觉闷得难受，身体像失重般飘了起来，像狂风中的树叶一般像旁边的墙壁横扫过去，又瞬间跌落了下来。

嘭！操！好疼！！！

虽然不至于昏迷，但剧烈的疼痛感直接让我龇牙咧嘴地深嘶了一口气，来不及多想，慌乱中紧紧抱着背包，赶紧尽量蜷缩在卫生间的犄角旮旯里，用毛毯裹着自己的脖子和后脑勺，抓着旁边的防滑手柄，依靠着三面都是墙壁和地板的，将自己三角固定住。

还没等我喘口气，飞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俯冲式下坠。

糟了！飞机铁定出事了！发生空难的几率为1：4700000，这意味着一年发生3次空难的可能性为1.03亿分之一。不会这么悲催，辞职后的第一次自由飞，第一次无商业保险无意外险的飞行之旅，就这么杯具地遇到空难了吧！！！

我死命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缩成一团，慌乱中用手臂夹裹着背包，双手腾出来紧紧堵着自己的耳朵，避免失压昏迷。毕竟飞机急速下降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比如引起全身血液重新分布，血液在下肢等人体低下部位淤积，导致回心血量减少，造成头部供血障碍引起视觉改变，意识丧失。还可能导致前庭器官的功能紊乱，产生头晕，恶心，呕吐的症状。还会导致眼球球结膜充血，出现红视，并持续较长时间，导致昏迷。这也是为什么急速下坠的空难几乎极少有生还者的原因。

幸好飞机下坠的速度并不算特别快，也幸好自己身体还算健壮，而且也能明确感知到飞机经过好几次颠簸和挣扎，这也极大地延缓了下坠的速度。但纵是如此，我也几乎丧失了清醒的意识，脑海中只剩一个微弱的光亮在跳动，几乎是用意念在支撑着自己不至于晕厥过去。几经挣扎后，轰隆隆的巨响传来，舱内的气压瞬间降低，刺耳的呼啸声、惊叫声、求救声从洗手间外部传来，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稍微恢复一点清醒的时候，飞机机身入水的恐怖声响和不知道什么器件起火爆炸的声音已经在头顶炸开。

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我要死了！

有人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自己眼前放映，都他妈的扯淡，我现在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