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谁（1/1）

莫一笑看着楚佩瑶拉着的小男孩挣脱她的手，穿过人群向一个小姑娘跑过去。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笑得人见人爱，一点都没有来到陌生地方的拘束感。

两个小朋友很快就玩在了一起，莫一笑看见楚佩瑶神情有点古怪，她想伸手把小男孩拉走，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他和小女孩一起玩。

从远处走来了李成和乔俊英，他们一把拉住小女孩，李成严肃地说:“笑笑，人多的地方不能乱跑。”乔俊英也在一旁附和着。

“这里的人看着和饭馆一样多，在饭馆我不是可以到处走吗？”笑笑仰着脖子反驳着两个大人。

旁边的楚佩瑶笑了笑说:“小姑娘说话好清楚。”李成和乔俊英有点尴尬又有点得意地说:“我家姑娘从小就嘴巧。”

乔俊英指着旁边的小男孩问楚佩瑶:“这是您家宝贝?”

“嗯，我家叫纪亦飞，分到了蒙氏三班。”楚佩瑶特别温柔地说，旁边的李成不由得多看了楚佩瑶几眼。

“我女儿叫李赏乐，也在蒙氏三班，以后两人就是同学了，真好！”

莫一笑终于发现，自己看的过去是这个世界李赏乐的过去，而不是那个世界自己的过去。她有一些失望，把镜头点了暂停，盯着屏幕发呆。

她站久了，腿有些发麻，跺一跺脚，突然感觉一震，眼前的景物发生了变化。

莫一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里依然是早晨。她愣神了一会，观察着柏树的周围及脚下的地面，终于发现，玄机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只要她双脚站在对着柏树树洞的位置就可以穿越，只要在这个位置跺脚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莫一笑为自己掌握了窍门而暗自高兴，她想试一试看看自己发现的规律是否成立，可是无论她怎么调整角度也没有穿越。

怎么回事？难道一天只能穿越一次?莫一笑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先从明华学府出去，向家里走去。

走着走着她摸到了兜里的手机，刚才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的手机，在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手机还能不能发挥作用。

莫一笑一路胡思乱想回到了家，她用钥匙开了门，乔俊英正在沙发上躺着，背对着门。扎着的低马尾中有几根白发。

莫一笑想轻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学习一会，乔俊英听到动静转过了头，莫一笑看见乔俊英双眼通红，眼皮肿得快要把小眼睛挤没了。

“怎么了？”莫一笑问。要是往常她可能会选择忽略，但她穿越一次内心柔软一些，她也希望有李赏乐那样的亲子关系，虽然可能性很小。

“没什么，你出去转悠，我刷了个视频被感动了。”乔俊英掩饰着。

莫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屏幕上是乔俊英和莫千喜的聊天记录。

“那个流氓骂你了。”莫一笑第一次和乔俊英交流莫千喜。

“不要这样说，对你自己不好，好歹也是你的养父。”乔俊英说。

“养父吗？哼！”莫一笑没有了和乔俊英交流的欲望，她转身回到卧室。

莫一笑不想看书了，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因为看到的是李赏乐的过去而有些遗憾，遗憾看到的不是她莫一笑的过去。

可是现在回到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屋里，躺在床上，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是一段一段多么不堪的回忆，贮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难道还要通过视频的方式来一遍吗。

五岁前，她和李赏乐的过去一定有相交叉的地方，莫一笑相信自己看到的笑笑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可是五岁之后呢？

李赏乐依然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家里有爸爸，有妈妈。而她莫一笑在五岁时爸爸出轨，妈妈自杀未遂，然后爸爸再婚，亲妈遗弃了她，继母虐待她。

人们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莫一笑同意，遇到楚佩瑶后，莫一笑每一次挨打爸爸都选择忽视。

六岁妈妈接她回到了山西，但莫一笑同时还有个后爸。在周围人的冷眼中，她成长着。

需要回忆吗？回忆她洒了饭，姥姥一个耳光打过来，姥爷过来补一脚。

回忆刚到山西的母亲家，乔俊英在厨房做饭，莫千喜笑得抽象地说要和她玩游戏，然后把手伸到她裤裆里使劲抓。

莫一笑被抓哭了，乔俊英出来问怎么回事，莫千喜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孩子不识逗啊！”乔俊英陪着笑脸说:“孩子刚来，认生。”

回忆七岁上小学就被全托，晚上见不到母亲，黑漆漆的夜，自己咬着被角哭到天亮。

……

还回忆什么呢？有一些事情回忆一遍伤一遍，但却止不住回忆。

在平行世界她看见李赏乐挽着乔俊英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走在一起。而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有很久没和乔俊英好好说过话了。

莫一笑觉得人都是自私的，李成也好，乔俊英也罢，他们可能爱一点她这个女儿，但是一旦爱她和维护他们的后组家庭发生矛盾时，他们都选择牺牲她，维护后来的家庭。

想着这些，莫一笑无论如何在这个屋子里看不进去书了，她也去不了小红河那边郊游，她选择去悦己广场转一转，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李赏乐和纪亦飞正在约会。

莫一笑到了外屋，客厅里的乔俊英眼睛的肿消了一点，看来想准备中午饭了。

“我再出去转一转，一会回来。”莫一笑没有称谓，也不等乔俊英回复，说完径直推开门向外走。

清明时分，悦己广场花开得正好，柳条正是一年中颜色最好的时候，花红柳绿，赏心悦目。

莫一笑走到广场北面的长椅上，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想象着旁边坐着楚亦飞。

“楚亦飞，你为什么要跳楼?你知道吗？你走之后我什么都学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快高考了，你说我怎么办？”

“楚亦飞，我周日的理综考了187分，比平时丢了60分，我连做题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你说怎么办？”

“楚亦飞，我去了你告诉我的平行世界了，那里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果然不是一个父亲。”

……

春光明媚的上午，一个小姑娘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自言自语，旁边有人经过，奇怪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