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破帽遮颜过闹市（1/1）

就这样休息了几天我开始对我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很是厌烦，我开始出去找工作，虽然我也想离开洛城到外边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可是如果能留在洛城的话我还是喜欢继续留下来，毕竟我开始喜欢上这个城市，开始喜欢上这里的一切。

所以年少轻狂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仗剑载酒一个人闯天下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可笑，当你真正的开始懂得生活艰辛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那种想法真的很幼稚。

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之后也只是石沉大海，我开始上网调查我们这个行业的公司和工厂然后打电话到人家人事资源部，但是遭到很多次拒绝之后我开始变得胆怯和无助，正当我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的时候有几个公司开始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面试。

其中一家位于洛城西部一个县，但是为了留在洛城我义无反顾地去了那个小县城，等我坐车将近一个多小时来到那个小县城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走下大巴，我踩在了满是灰尘和小石子的公路，举目远望，有种苍凉和凄美。

两边是并不高大的楼房，这里好像是一个开发区，到处都是厂房，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我开始寻找那个公司，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来到了那家公司，那是一家生产涂料的公司，进了公司说明原委。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接待了我，聊了一些之后开始让我登记了下自己的基本信息，然后又试探着问我：“如果来了去车间干活你可以接受吗？”

我没有考虑就说道：“当然可以，没有哪一个人一来就可以进办公室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像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们这里就是招车间的工人的，因为这些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根本就不用技术上的人才，所以我说的去车间干活有可能不只是你实习期间在车间，也有可能你转正之后也是在车间干活，工资也是按计件来计量的，干的多拿钱就多，那种装涂料的桶一桶大概80多斤，我看你也应该可以搬得动吧？”

我靠，我有点傻眼，拜托，大姐，你是来招聘人才的还是来招聘人力的？你要找搬运工大街上随便拉几个不就行了，用不着这么把我拐到这里吧，浪费感情不说关键是浪费我的车费。

我站起来说道：“谢谢，我能搬得动，但是我不会搬的，再见！”我潇洒地转身，走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我还听到她对另一个人说道：“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不能吃苦，你们什么也不会还不想下车间，真是够骄傲，呵，出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义无反顾地走出那个公司，我对我自己说我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回来。

可是若干年后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之后我就理解了那女人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彻底混淆了人力和人才的具体区别。

话归正题，我没来得及吃饭又开始原路坐车返回，而实际上我真的没有心情吃饭，回到家之后我顾不上浑身的疲惫不堪又开始马不停蹄地骑车赶往另一个某某某某有限公司，午餐也是路上简单地解决了。

等我骑车从洛南穿过城市的中心行在城北的郊区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围着洛城绕一个大圈，越往北走越是荒凉，当我穿过荒无人烟的村庄时我打电话问那个刘总还有多远，那个刘总告诉我继续往北走，所以当我穿过废弃破旧的铁路的时候，我看到一条孤零零的铁路延伸到远方，忽然很喜欢这种无尽的落寞和非主流伤感唯美的画面。

我把自行车扔在路边，我开始坐在铁路上休息，难得这附近还有个卖水的商铺，我要了一瓶水就那样坐到了铁路上，如果当时被哪位摄影爱好者拍摄下来再用PS把色调调和一下，绝对天生的非主流伤感图片，在这种环境下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等我恢复了体力之后我又开始上路，心里不断地咒骂：“地图上可是看着没这么远啊！他吗的，有这么拐人的吗？”

等我下了一个陡峭的大坡跨过一个小桥来到了他电话中说的那个地方，看着河里的污水嗅到那刺鼻的气味我真的想吐，沿着那仅有的一条小路就快要走到小路的尽头时候，一个男人忽然叫住了我，我想大概也许就是这里了，因为前面已经是荒无人烟的田地。我停下来之后他问我道：“你是不是周宇？”

我说是，他说那你进来吧，然后我就跟着他进了一个破落的小院子，进去的时候我听见好几条恶狗朝我疯狂的狂吠，但是经过这个刘总的训斥之后开始变得乖乖的躺在那里，我在刘总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办公室，当我进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么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虽然装修的不是十分豪华但是相比较于这个破旧的院子也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办公室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中年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而另一个长相还算可人的女孩正在仅有的一台电脑上玩网络游戏。

而我也是十分地震惊，这就是网上说的某某某某有限公司吗？就这么一个小作坊也叫做什么公司？开什么玩笑？浪费我的感情，而他们公司的网站发的厂房也许就是网上随便搜了个厂房，我靠，网络真是个虚幻的玩意，有你们这样玩弄人的吗？然后心里愤愤不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坐到办公室的桌子上我开始和刘总聊一些专业相关的话题，而刘总感兴趣的是听说我会浇注聚氨酯胶辊，他开始了解我的一些情况：“你不是今年才毕业吗？你以前做个这个？”

我说：“是，实习的时候做过这个，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应该也算是掌握了这些技术。”

刘总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既然做过这个，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在哪个公司就职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美凯达有限责任公司！”

我可以感觉到刘总明显的虎躯一震，而且我也注意到沙发上那个人猛地抬头看了下我然后又开始低头看自己的报纸，难道这仅仅是美凯达在国内这个行业很有实力的缘故吗？

然后刘总又接着问我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又不在美凯达继续干下去了？”

然后我又对他简短地交代了一下我的故事，只是我没有说董事长是多么重视我，然后他见我对美凯达一副阶级敌人的样子就对我说出了一个令我吃惊的秘密。

“你知道美凯达浇注胶辊的技术哪里来的吗？”

我摇头很配合地说道不知道。

“是从我们这里偷来的，那个公司无耻得很啊！”他见我对美凯达的不满开始对我和盘托出美凯达为人不齿的往事。

我不置可否淡淡的笑了一下。刘总可能注意到了就严肃地问我道：“你笑什么，是真的，说起来我们两家公司还有点渊源，美凯达董事长是不是兄弟三个？他爸爸是不是也在公司任职，你应该认识吧？”

“你是说老爷子？”我开始好奇地追问，而这一切就像一个扑朔迷离的悬疑故事。

“不错，他们老爷子和我们家老爷子是同门师兄弟，以前也合作过，可以说我们两家是世家！”刘总开始侃侃而谈。

我仔细地聆听，我靠，这他妈说的这么像武侠电视剧啊。还世家？浇注这个胶辊又不是什么绝世的武功秘籍《辟邪剑谱》？像这种传统的材料很多高校应该都有研究，弄到配方应该很容易。

我点头问道：“这么说你们也认识？”

他悲愤地说：“何止是认识？以前我们合作过，董事长那个人特别地狡猾，把技术学到之后就开始自己另起炉灶了！”

这么说来我有点小小地相信了，只是人家现在发展的固定资产将近几个亿，而同样你们固守着这么一个烂摊子故步自封，止步不前，这么多年了产品还是这么单一，规模还是这么小。然后开始对他们的运营方式产生怀疑，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值得我待下去吗？

我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董事长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啊！”

“可不是，我觉得你也是个人才，你可以先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来，我们以后再联系！”

我说好，然后又聊了一会，我想我没有留下来继续的必要了就站起来欲走，刘总和我亲密地握了握手然后告别。

走出那个破旧的小院，我开始骑车往回走，我已经对这里失去了兴趣，即使他们几天以后给我电话让我过来我也真的不想把我的青春奉献在这么荒凉贫瘠的一块土地上。

我漫不经心地骑车开始回家，这下我彻底绝望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路过上海市场的时候我感到无比地口渴就推车去了一个服务亭买水，我拿了一瓶雪碧正要付钱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个人拍了一下我肩膀，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蜗中：“周宇，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过头来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美女，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小宁大小姐，我苦涩地笑了笑道：“没事，我过来K大找我同学玩的，呵呵，你怎么在这里？”

小宁很开心地说道：“一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说在这里等我，我开车过来了，他竟然又有事不来了，崩溃了，他竟然这样放我鸽子，本来打算回家呢，忽然看见一个人非常像你就跟了过来，呵呵，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现在没有事情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我心里说我能有什么事情？一个无业游民！我的事情就是到处乱逛，可是我不敢告诉小宁我去找工作了，面对的还是小宁那辆红色的跑车我却推着一个破自行车，表面上装作无所畏惧的其实内心深处自卑得要死。

心里除了不平衡还是不平衡，但是面对小宁这么热情而且天真无邪的邀请我只有答应下来，就说：“那好吧，反正我也没事，走吧！”

推着车子正要走，那个卖东西的小老板拉住我说道：“喂，你还没付钱呢！”

我才知道一时紧张竟忘了这档子事，然后马上付钱给那小老板并赔不是。小宁也是在一边掩嘴偷笑。

我问小宁道：“现在去哪里？”

小宁眼珠转动了一下想了片刻说道：“我的车停在那边，我们去那个转角处的牛排吧？”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脑袋迅速的计算着我钱包里的钱到底够不够我们两个去这种地方，说实在的，以前咱还真是没去过那么高级的地方，虽然这些食品在国外都是垃圾，可是国内就是那么多人喜欢来这种地方，真不知道小宁在资本主义国家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就没把这东西吃烦。

小宁似乎看见了我这个细微的举动就对我说：“没事，我有钱，呵呵，走吧！”

然后我找了个地方把我的破自行车锁在那，尽管我觉得在她面前做这个举动真的十分丢分十分心虚，但是如果丢了的话我就会十分心痛，可是，小宁，你为什么要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

此刻的我，没有工作，没有钱，我甚至连一顿牛排都支付不起。但是仔细一想，这又有什么？小宁就是个二世祖，她的起点就比我高，我又为什么感到可耻？

然后也就昂首挺胸地跟着她走进了肯德基店，幸好今天穿得还像个人样，若是平常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势利的服务员赶出来。

来到二楼，我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从透明的大大落地窗中看到脚下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人流熙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前逛街的时候看到西餐厅里相对而坐的情侣总是带着一点点不屑和羡慕，而此时我也可以和一个美女坐在一起吃牛排，因为是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要东西就眼睛盯着小宁，小宁娴熟地说道：“澳洲牛排七分熟，一个蔬菜沙拉，谢谢！”然后问我：“你要什么，周宇？”

我看都没看就对服务员说：“和她的一样，谢谢！”

买单的时候我拿出钱包抢着付钱，小宁拦住我还是从她包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虽然我非常大男子主义，可是和这个有钱的大小姐在一起，我也没有必要打肿了脸充胖子了，我再坚持就是虚伪，我想小宁也可以理解我。

等东西还没上来的这个时间里小宁终于问到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你现在找到工作了没？那天我给我爸爸说让他留下你，爸爸也很看好你，答应得很爽快，可是后来和曹叔叔一商量还是没留下你，我知道了也挺为你难过的！”

我努力挤出一丝很灿烂的笑容说道：“呵呵，我很好，我说那天董事长怎么把我同学都辞掉了却没有辞我呢？原来是你在为我说情啊！

虽然最后我还是没有留下来，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现在很好，暂时还没有找工作，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做毕业设计了，先把毕业设计搞好，工作的事情不忙，呵呵！”

小宁也是觉得十分的愧对我的样子说道：“恩，那你先忙毕业设计吧，好好干，你这么有才也许将来能进个更好点的单位，到时候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过来帮我忙，我正在和一些伙伴想开一个网络公司，现在正在做前期准备，等你毕业了之后也许正好可以过来，你计算机学得还可以吧？”

我说：“还行吧，不过我觉得我们在学校学的这些东西只是些皮毛而已，我觉得我可能帮不了你！”

小宁笑道：“呵呵，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到时候再说吧！”

正好我们要的东西来了，我们就开始吃东西，面对这一堆东西我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还是两只眼睛看着小宁，小宁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像给我示范似的吃起了东西，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地咀嚼着这外国的食品，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味道还真的不错。

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吃饱喝足，小宁摸了一下自己滚圆的肚子很不淑女说：“好饱啊，我们走吧！”

然后我和小宁站起来，在这期间我一直注意着那个服务员小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当小宁付钱的时候，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眼睛中带着鄙视的意味。

肯定把我和某个职业联系了起来，那双尖锐的目光一直让我如芒在背，直到我们走出肯德基店的时候我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然后心里又是不断地咒骂，你收你的钱就可以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小宁走到她的跑车边对我说：“那你也自己骑车回去吧，我也不送你了，记得啊，以后常和姐联系！”

我说好，那你也回去吧，回去的时候开慢点啊。

她摆了下手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然后她坐到自己的车里，从前面取出一个红色的蛤蟆镜戴上，俨然一个摩登女郎。

而我也去停车的地方取出我的破自行车，忽然很自卑，她才是真正的属于这个城市，而我只是这个城市万千过客中的一个。

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我越来越没有底气，齐飞，小宁，这些有钱的大小姐们，在她们面前我已经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我也只有暗暗告诫自己为自己的将来努力奋斗，看着她的车消失在滚滚车流中我也开始回家了。

当我垂头丧气地推开家门走进去的时候，李兰和李猛正在看电视，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蓝带喝了起来，李猛看我有点疲惫就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那几个单位可以吗？”

我气愤地骂道：“我靠，什么垃圾公司！一个五六个人的小作坊也叫什么有限公司，真他妈够有限的，浪费我的交通费，真郁闷，白跑了一趟。

上午在新安县更无耻，让我去当车间的工人，根本就不给我当技术员的机会，我靠啊，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找人才还是找人力，晕死了！”

李兰关切地说：“那你还没吃过晚饭吧，我现在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我拦住她道：“不用了，吃过牛排了，呵呵！”

李兰一听肯德基就大喊道：“哟，小样，有钱了啊，什么时候领我们去吃啊？”

我才对他们说：“不是我有钱，是有人请咱吃，没办法啊，这张脸就能当卡刷，呵呵！”

李猛恶心地说道：“怎么？哪个富婆看上你了？”

我骂道：“滚蛋，是我以前董事长的女儿，呵呵，美女请的总得给面子吧！”

李兰问道：“你都和董事长女儿这么好，怎么不让你再回公司上班啊？”

我奚落她道：“妇人之见，其中的原委你不会懂的，人家也要开公司了，想让我毕业后去帮她！”

李猛道：“那你不爽了，人家能看中你以后肯定工资少不了，以后你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小子，你的命咋就那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