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谁是电灯泡?(1/1)
瞎闹到大半夜手机也忘记了定时,一觉醒来已经是7点45,我迅速穿上衣服,草草洗漱完毕下了楼就朝公司奔去,走了没有多远才忽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天,然后绷紧的心弦才慢慢松弛下来,刚上班就休息一天反而让我浑身不自在就像抽鸦片毒瘾发作一样难受,心里却又十分地渴望过星期天,老师说我还是对公司的这种休息制度非常赞赏,所以心里处于极度矛盾的状态。
我勒转马头,车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朝我们学校走去,搬到新家好几天了,我还是习惯性地去我们学校外边那个包子店吃早餐,还是习惯去我们那的网吧上网,还是习惯去我们寝室找那帮禽兽打牌侃大山,当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时我依旧固执地在我原来的轨道上航行。
玩到十一点,李兰打电话问我今天中午回去吃饭吗?几点回去,我才意识到我也该回家了,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也是有家的人了,然后告别兄弟们开始一个人回家,回到家,李猛和李兰正在房间里看电视,见我回来就问:“休息一天,你也不在家,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回学校玩了一会,我现在又特别想回去玩,你说这人真的好奇怪啊?你那时候毕业留恋不留恋?”
李兰好像陷入了美好回忆之中然后淡淡地说:“无所谓,人生就是不断地重逢与分别,曲终就该人散,这也没什么,你想回去也是人之常情,好好珍惜你这段美好的时光吧,等你像我一样时候你才知道还是学校的生活最美好,孩子,中午吃什么饭啊?”
我也想通了,何必为赋新词强说愁,人生就是这样,离开了谁也照样活,等我们告别一种生活就该重新过另一种生活,无所谓怀念与留恋,然后才想起来有点饿了就说:“随便,只要饿不死人就行!”
李猛拉着我热切地唠叨道:“要不我们吃米饭?我又发明了一个菜,拔丝茄子,我们吃好不好啊?”
李兰笑道:“晕,又是拔丝?你怎么就知道拔丝啊?再说了茄子能拔出丝来吗?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人家于鹏一个拔丝土豆就把你拔得这么开窍了?整天上着课都想着这么做菜,我看你走火入魔了吧?”
李猛见李兰不太赞成就用手指点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那咱们今天就不拔丝了,要不我们吃回蒸面条吧?在家的时候觉得挺好吃的,现在在外边好久没吃过了,我就凭着我的超强记忆回忆一下做一回吧?”
我叫道:“好,就蒸面条吧,我小时候也爱吃这一口,来到这还真的没有吃过这饭,就算吃了几次,但是都没有家乡那种味道”我陷入了沉思,还记得那年苏慧去我家时候好像就吃的这个饭,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想也罢。
李兰见我们意见空前的统一,也就没什么表示默认答应下来:“随你们便吧,先说好,本姑娘可是什么也不会啊,一会儿就等着吃啊”
李猛拍马屁道:“你就坐享其成得了,今天我就给大家露一手”。
然后我和李猛去了菜市场。
买好了猪肉,配菜,和面条等原料,正要回来看见超市鲤鱼正在打折,特别便宜,我们就进去十块钱就买了两大条,足足有三四斤重,李猛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回来就给李兰炫耀:“你看我们买了两条鱼,你猜多少钱?”
李兰看了看责怪地问道:“应该不便宜吧?买这个干什么?”
李猛高兴地说:“才十块,很便宜了就买了两条回来,哈哈,都是鲜活的,先养着一条,今天吃一条,老婆你说怎么处置它吧?是红烧?清蒸还是糖醋鲤鱼?”
听这口气我好像觉得我们抓住了唐僧请亲戚朋友一起来吃唐僧肉的感觉。
李兰说:“你们随便吧”。
然后我和李猛下厨房开始做饭,李猛主厨,我当帮手,李兰却在房间躺在床上得意洋洋地看着电视,现在的女人啊,都只是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反而我们男生却一不小心沦为了家庭妇男,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母系氏族公社。
李猛说:“你先把鱼杀了,洗一洗,我先把面条蒸到锅里”
我从袋子里拎起来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忽然感觉它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什么生命由我来主宰?我怎么也不忍心对它下毒手,就笑嘻嘻的说:“还是你来吧,我们出家人是不杀生的,这你也知道,我实在是下不了毒手,这个刽子手就由你来作吧?”
李猛看了我一眼不屑地笑道:“装什么纯啊?你又不是没杀过生?小时候你不是把青蛙的腿都残忍地切下来烤来吃的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我摇了摇头学着《天龙八部》里那个老方丈说道:“善哉善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都是以前的事了,就像雁门关大捷那年发生的血案一样我们都不愿意提起,老衲是这几年才堕入空门的,你就别逼我杀生了,还是你来吧?”
李猛也不再推辞就对着鲤鱼说:“鲤鱼啊鲤鱼,我们也是被逼的,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当吧,你可千万不要埋怨我啊,我一定给你个痛快让你感觉不到一点痛苦,这也是你的命啊,下辈子你可别再做鲤鱼了”
我见他对着一个鲤鱼喋喋不休就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我都饿了,给它废什么话?一刀给它个了断!”
李猛骂道:“我靠,你光说不练,你来试试啊?”
我谄笑道:“还是你来吧,呵呵,我去择一下菜”
李猛才慢吞吞地说:“鲤鱼啊鲤鱼,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我会闭上眼睛的”说着一刀下去给了鱼一个了断,鲜血溅了满刀,然后开始把鱼洗净。
做了一个糖醋鲤鱼,继续做蒸面条,做这个饭需要较长的时间,面要先蒸熟,然后和菜一起炒一下,再蒸三十分钟.
当我们刚把那个鲤鱼变成一道菜时李兰也跑进了厨房试探军情:“饭做好了吗?饿死我了啊,哇,闻起来好香啊,貌似很诱人啊,不知道好不好吃啊?”
李猛特骄傲地说:“那是,不说谁主厨啊?”
我见他抢了我的功劳就叫道:“切,不说是谁切的蒜?谁开的火能不香吗?”
李兰看我们抢的很热闹就笑道:“抢什么抢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们真能糟蹋粮食啊,浪费了这么多好材料”说归说可是手里却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我把她推到一边说:“先出去吧还没做好呢,小馋猫,还没熟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很可爱的说:“挺好吃的嘛,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啊,待会奖励你们啊”.
李猛说:“那你先把菜端到饭桌上吧,我们把蒸面条做下。”
李兰狡猾地笑道:“哈哈,那好,我先端过去啊,发信吧,我不会全吃完的,至少鱼骨头给你们留着啊,哈哈”
李猛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一个比我们都大的姐姐,调皮起来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一样。很傻很天真。
过了半个多小时饭做好了,吃着卤面就着两道菜真的很是不伦不类,我们却不管那些吃得很开心。
吃过饭无事可做,李猛就建议道:“我们下午去王城公园玩吧?”
我点头同意:“我是一个闲人,反正下午没事,你们说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李兰,你说呢?”
李兰兴奋地说道:“我更没事,能出去放放风也不错哦,那我们带上相机去好不好啊?还有对了,我们不要乘坐公交车,太挤,我们骑车去好不好啊?”
李猛无趣地反驳道:“不好!骑自行车你载我啊?”
李兰生气地道:我晕!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啊?好!不用你载我,我坐人家周宇的车子!
李猛见李兰有点生气就讪讪道:“开玩笑了,我老婆当然是我来载了,走,现在就出发吧!”
李兰没有抬头脸上的表情显然还在生他的气,我们锁了门下楼推车走出小区,李兰好像故意气李猛没有坐他的车反而坐在我车子的后座上,李猛脸上显示出猪肝红色很是难看,有点生气的命令道:“下来,坐我上面!”
李蓝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愿意载我吗?你自己走啊,我让人家周宇载我啊!”
李猛一下子变得异常温柔的语气道歉道:“开玩笑的,都道歉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来吧,坐我车子上!”
李兰固执得怎么也不下来,坐在我车后面还挑衅地用水蛇一样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
我怕她的固执会挑拨了我们的兄弟关系,因为李猛的眼睛中已经冒出火来,我就劝道:“你还是坐李猛的车吧?我,我”
我还没说完李兰就气鼓鼓地说道:“你也不愿意载我啊?那我不去了!”
我一下慌了然后无语,我夹在中间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怎样做才算是正确的,既要不惹李猛又要不惹李兰,神呀,救救我吧,我只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关我什么事啊?
李猛十分了解李兰的秉性,她太自我了,如果硬来只会两败俱伤,他只有把危害减小最小值,他心有所思的骑着车子,而李兰坐在我车后面和我做亲密无间样,俨然我们更像是一对情侣,李猛反而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车行至我们西校区时忽然遇见我们一高中同学,那同学和我们也不太熟悉,只是记得那时候班里好像有这么一个人,见我载着李兰想当然的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还傻比兮兮的当着李猛的面夸李兰道:“周宇,你女朋友又漂亮了啊?”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我们三个人都是相当的震惊,李兰的羞涩与汗颜,我的尴尬和胆战,李猛的吃醋和气愤,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竟然待在那里,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那同学见形势不对就又问了一句:“李猛,你女朋友怎么没有出来玩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那傻逼的信口雌黄了就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李兰不是我女朋友,是李猛女朋友,你脑子进水了?”
这话让那同学也是相当震惊,因为高中那会儿,谁都能看出来我和李兰关系暧昧,按理说我们应该能走到一起,但是天意弄人抑或说是苍天有眼,安排了他们走到一起,这是老天的恩赐?还是一次不怀好意怀好意地玩笑?
那同学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连忙道歉:“对不起,李猛大哥,哈,现在课程挺多的,我脑子挺乱的,哎,今天这天还真是热啊!”说着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水。
李猛脸上装作很不屑地说道:“呵呵,没事,改天去我家吃饭啊,呵呵”可是只有我看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心里的痛苦只有我能理解。
经过这一个罪恶的小插曲,李兰怕再被别人误会才极不情愿地坐在李猛车子的后座上。
看见他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我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真正的电灯泡应该是我。
几十分钟后来到王城公园,现在是旅游的淡季,暂时不要门票,我们三个人从正门进去,牡丹仙子依旧笑迎天下客,淑丽端庄、华丽大方的站在广场上,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的乱头发;报春的燕子往来梭巡,空中充满了它们呢喃的繁音;
新生的绿草,笑眯眯地软瘫在地上,像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语;杨柳的柔条很苦闷似的聊为摇摆,它显然是因为看见身边的桃树还只有小嫩芽,觉得太寂寞了。躲在这种城市森林里久了才有种“久在樊笼中,复得反自然”的心情顿时让我心旷神怡。
这一切似曾相识,只是觉得是又一轮的情景再现,物依旧,而人已经变成了另外几个人,犹记得那日和苏慧还有猪头小西一起畅游王城公园,可这一切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真切又虚无缥缈,那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是事情了。
昨夜小楼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免又是伤感,我现在觉得特没劲,动不动就会想起她,就像《那年的情书》中唱的那样“你是否还记得那段美好?”可是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即使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即使她就站在我的对面,但那已经不是她了,觉得自己特傻比特痴情,可是这又有时有什么用呢?她有她的生活,我也该重新来过我的美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