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生，杀生，身生……（1/1）
”在仙道，引气入体是新人踏入此道的第一标志。”
“而在引气入体这个过程中，需要人们保持五根清静，一心一意的默念法诀或者观看观想图，尝试与天地间的灵气沟通，并成功构建与其交流的稳定桥梁......”
“但说起来很奇怪，我在这一过程中睡着了，而且还在做着清醒梦。”
“在我恢复思维以后，我发现我来到一处额......感觉全是水的地方。”
“四面八方的全都弥漫着温热的水汽，我的视野受限，只能看到周身一米内的地方......”
“我又有点慌了，不禁想起了上次那被疼痛与恐惧所支配的梦境，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头颅蜷缩在一起，却不经意发现了脚下的奇特之处。”
“在我的脚下踩着泡着的仍旧是水，只不过，其中似乎有着一层坚硬的液体水膜，下面是另一个世界。
我伸出手指，试探性的往那层膜上戳了戳，结果发现，我的手在碰到那层膜的那一刻会被它直接吸进去，虽然手指被吸进去的部分不多，也可以随时拔出来，但是为何我踩在上面时却不受影响呢？”
“难道是身为梦境主宰的我不愿意或者说没有意识到么？就在我低头思考之际，一片块状的水雾突然飘进我的视线里，我再抬头才猛的发现，我已经被水雾包围死了......
或许是求生本能的使然，我“砰”的一下被拽入水里。
掉入水膜里的那个世界后，我的身体正不受控制的以一种匀速向下沉，再看看水膜外那些张牙舞爪的水汽，我觉得自己既高兴又害怕的。
高兴，是我恰好逃过了一劫；害怕，是我又进入新一轮的危险中......”
“我就只能在这个世界里缓缓坠落......”
“因为刚刚我才发现，无论是我如何拼命的向上游去，我在水中的深度也不会改变，我仍在下沉！而之前那剧烈的运动反而会让我加快下沉的速度......”
“我又一次的陷入了绝望。
不过，人们在失去希望时，总会下意识的遗忘、否定某些事物，以维系他们‘绝望论’的正确......
当我处于弥留之际时，才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利用我梦境主宰者的身份给自己下达了修改指令......”
“轰......”
“我变成了一个可以快速适应周围、几近不死不灭的怪物......”
“我从未感觉自己像现在这般的快活，海量的多巴胺被分泌出来后，我的心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只感觉自己飘飘欲仙，感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但是，我又忘记，我可以快速的适应......”
“于是乎我又陷入了绝对的念望中很久很久。”
“直到......”
“直到一股强烈的吸引感涌入脑海，我才想起来自己是谁......”
“我叫陈怡，是这梦境的主宰。现在，我感受了一股强烈的吸引、渴望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爸爸抱儿子，老公抱老婆……”
“对于这种古怪的感觉，我的身心都迸发出了与之强烈的共鸣，毛孔张开，五肢收缩……”
“不是说单单在心理上感觉这样，而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拉动你，推动你的身体……”
“我顺着那种感觉往下看，我强烈感受到了这个方向对我的拉力……”
“而我的身下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便是我给自己套上千里眼的buff，也看不到那里的尽头。”
“在那股感觉的驱使下，我开始不再抵抗那种压制，直直地往下游。”
“那里似乎是一条狭长的巨大裂缝，左右手边很窄，不时会出现一些突起的岩刺，我一边游一边张开手探着，以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海底烤串……”
“这里的水不冷，是暖的，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似的呛喉咙了，更不会有呕吐的感觉。我又往自己的四肢上添加了鱼鳍，把体型改变成了极为顺畅的流线体，开始全速前进……”
“这座深渊深不见底，我愈往下，能看见的光就越少。我向下游了大约4个时辰左右，那种渴望感却没有丝毫减弱……”
“长时间的水下游泳很烦躁乏味，一路上就身边只有几个烂破胶的岩石，也没啥好看，我的皮肤渐渐的也适应了水下环境，变得像鱼一样，而不会给泡的皱巴巴的。
在这里游泳很舒服，我感觉就像鱼一样……
在梦里面，不会浪费现实里太多的时间，所以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游下去，……”
“我就这游啊游，也不知下潜了多久，深度有多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面越来越暗，直到我能看见的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可以凭着那股感觉继续前行，越往下，周围的岩壁就离我越是远，感觉就像在圆锥里一般……”
“……”
“……我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我在水里越发的快活，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不用担心看见鬼……”
“我游啊游。”
“游啊游。”
“终于，我距离目的地只有0.0001公里。”
“吸引我的是一个突兀的光点，与其说是光点，还不如说是一个乱入黑色里的白点，因为我并没有被照亮……而当我试着伸手抓住它，手指却是抵在了它周身的黑暗时，我才发现这只是被滴在这堵墙上的一点染料罢了……”
“紧接着，我在慌忙中试图利用自己的身份改变环境，却发现现在我只能改变自己……”
“操……”
“……”
“我受困于废墟，彻底绝望……”
“我开始疯狂地攻击这堵墙，然而并无卵用……”
“直到我的眼里进水，开始伸手温柔地抚摸那道白点时，它才慢悠悠的给我带来惊喜……”
“就瞧着那白点缓缓伸展成一道黑白色的漩涡，快速着旋转着，然后伴随一阵眩晕感袭来，我被它吸入其中。
这是一处全是白色的水空间。
突如其来的闪亮白光一时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随着汹涌的水流快速移动着， 猛浪翻转，我被冲得颠三倒四，就像是在被剥干洗净般……”
又过去了大概三天，陈怡开发出能在不停的旋转中保持自身清醒的功能。
就在这天夜里。他扳着手指头准备迎接下一日的到来，忽然，又又是一阵熟悉的滞空感，陈怡愣了一下，随后就被传送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这里应该是岳阳城附近，东边的城里有有个大宅院很显眼，陈怡在里面悄么声的住了好几天，还认识了那个名叫唐县的家伙，并与他相谈甚欢……
而此时的他在天空上急速陨落着，转眼间便砸落在城外的一座湖里，溅起了滔天的水花。
得亏现在的陈怡不死不灭，只是摔碎了衣服。
但是这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些被砸出去的水花没有一个是回来的，原本还比较大的湖泊转眼就变成了干涸的模样……
少年依稀记得，这是他当初进城前先去洗澡的那座湖泊。
他向四下望去，发现这湖底上有着不止一具的白骨，它们大多都没有衣服……
陈怡来不及多想，连忙撒腿狂奔，找了个地方先躲起来。
不一会儿，湖附近就来了不少的人……
陈怡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才给自己幻化出一身比较得体的衣服穿上，然后踩着点入了岳阳城。
他又去了当初去的那家酒楼，拿着幻化来的钱，继续点了一盏茶……
一个时辰后，少年悠哉悠哉的走出酒楼，幽幽地走到城东的大宅院前念叨了几句而就走。
大宅子里听不出有谁的声音。
他说话总爱小声的说，旁边的人听不见，只当是不知哪来的熬鹰遛鸟之辈在此发发牢骚而已。
陈怡又住回了上次的那家客栈。那客栈房间里依然弥漫着腐烂的气息，陈怡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回想着那群人渣的话：
唐县死了。
他被其他的几个大户抓住把柄，给送进了大牢，在昨日就已被问斩。
那个被称之为“骚狐狸”的女人死了。
因为县府老爷说是她妖言蛊惑了唐县，才让唐县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于是就在抄家时，将她发配进了教坊司。
因为她身体兮弱，又长得国色天香，所以当天晚上她的院门被踏爆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教坊司的老妈妈再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早就死了，连尸体都臭了，兜衣亵裤什么的全被大大小小的手印撕了个粉碎。
那负责运输的十个人也死了。
原因是在那个雷雨夜，他们的那位老大还是偷偷溜上了那女人的马车，借用了她身上的其它器具舒服了一晚，其他九个人也兴奋起来，跟着上了马车，把女人从车上拖下来，就着大雨将就着玩。
女人不敢反抗，怕被杀了抛尸，于是便安静的顺从，甚至还费力讨好他们，最终搞得自己筋疲力尽，手脚酸软。
等到唐县玩她的那个晚上，发现她状态不对，于是在第2天早上便喊来了家医。
家医在那个女人的胳膊上发现了种子的痕迹，连忙禀报唐县。
唐县只喜欢玩女人，唯一的爱好也是玩女人，并且他只会与同样爱好的人敞开心扉的交流。
但他只喜欢干净的女人。
所以他得知后大怒，便把那十人给找来，并找了几个最好的厨子把那十人给千刀万剐。
刚被找来的时候，那十个家伙还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愿自拨，当他们看见唐县怒气冲冲地提着烙铁来的时候，才知道大祸临头，他们连忙磕头下嘴，但是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他们的器具被悬吊在唐府门前。
几个孩童顽劣，不过那血肉模糊，便给扯了下来，拿去钓鱼的钓鱼，喂狗的喂狗，更有甚者那东西穿上线挂在脖子上，跑到大街上去四处转悠，大家伙看的欢喜，而那小家伙却被爸妈追着打。
那女人在唐县料理了那几个家伙后给囚禁了起来，因为身契在唐县手上，所以他想喂什么就喂什么。
直到抄家的衙役打开了囚禁她的铁门，几个大男人把她浑身上下的屎尿以及不知名的肉片洗去以后，她才焕然一新。
虽然好几个重要的部位被捏的红肿，但是在总的来上说，还是阔以的嘛！
…………
“呼呼……”
陈怡躺在螨虫横行的床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昏沉沉的睡去。
那螨虫啥都想咬一口，但就是不敢咬陈怡，所以少年他睡的香甜。
梦里，他梦见一个头套着黑丝袜的家伙手提啤酒瓶向他跑来，他吓得亡魂大冒，连忙向身后跑去，但却发现自己腰酸脖子痛了，怎么也跑不快……
最终，那个家伙追上了他，那深绿色的啤酒瓶也在他的面前越放越大，直至遮住双眼。
“啪！”
“……”
啤酒瓶碎了，那四散的碎片在空中飞溅。
他的眼睛直看着。
“咔嚓……”
不知是脑子还是眼睛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上都被打上了碎裂的痕迹。
久而久之，这个世界在他面前破裂。
由此。
梦。
碎了。
“呼……哈啊！哈啊！哈……”
不知道是梦追梦还是怎么的。
陈怡惊然从草地上猛的坐起。
他惊魂不定的看向四周，发现这片空间里，大片大片的都是白色，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除了他脚下踩着的这片绿油油的草地……
少年试着伸手触摸那柔软而扎手的青草，发现一阵真实的触感传来。
他站起来，望向四方，发现四边都是的生机勃勃的草地，一望无际，没有一点杂质或种……
似乎，只有西边的极远处有着一个黑点，少年的好奇心犯了，他抬腿迈步开始向那边走去。
但，又又不知道是怎么的，少年才刚走出第一步，一阵涟漪闪动，少年下意识地抬手遮眼，那他再看时，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亭子前。
这亭子极为矛盾。
明明体型不大，却显得极为恢宏大气……
明明那朱红色的柱子上遍满了着岁月的划痕，但顶上的瓦片上却没有丝毫灰尘与水渍的痕迹……
“喂，别看了，进来坐吧。”一道声音传入少年耳中。
陈怡才猛然发现，亭子里居然有这个人！
只见那人青年模样，含笑，手捧茶杯，一头长发背身，五官精致俊俏，身着锦衣，其上刺绣精致而不染半点尘土，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就像……人间嫡仙一般。
但是神仙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青年见陈怡失神，哑然失笑。
又见他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少年便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亭子坐下。
“你是……”
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他疑惑的冲着对面的仙人问道。
“我？”那青年询问的指了指自己。
“我是你……”那家伙嘴里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如是仔细来看，那人的五官确实与少年有几分相似。
“你是我？
“怎么会？”
“你在疑惑站在你面前的是你，而你自己又是什么是吧。”
“呵呵……”
“其实在事实上来说，我的确不完全是你……”
“我属于你，但又不属于你……”
“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心魔？”
少年脸上的诧异更浓郁了几分。
“不不不……”
“我是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
“但是我这个我就已经是我了，你怎么会是另外一个我呢？”
“我也说不清楚……”那人无奈的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弱半分。
“那你来找我干嘛？”
少年打上问号。
那人却摇头不语，只是端起茶水往少年的杯子里倒。
等到倒的差不多了，那人才开口说：“不不不，不是我找你，而是你找我。”
“我找你？怎么可能！”
“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找我，但是就这边空间给我的信息来说，的确是你找的我……”
“而且，等到你以后每次境界时，都会再见到我一次，直到你超脱。”
“……”少年忽然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而那青年没有再理他，而是就在哪静静的坐着品尝茶水。
良久，少年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引灵诀》里没有说过这些……”
“是啊，《引灵诀》里的确没有说过这些，但是你别忽略了，你的爸爸妈妈们都是石头精，你天生就是一个特例……”
“哦……”
“既然说到了《引灵诀》，那我就来问问你”，“你还记得《引灵诀》的那种吗？”那仙人摸不着头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怡面色古怪，“当然了，怎么会不……”
“那你来说说修行中的第一要义是什么。”那人打断了他。
陈怡一脸不爽的正要开口，却瞪大了双眼惊惧的发现发现自己好似如梗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天不黑，你可以看一下你的手。”那位又悠哉悠哉的说了这么句话。
陈怡下意识的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早已变了一个样：
他的手早已干瘪的不成样子，上面还长出了厚厚的手蹼与尖锐的爪子，皮肤早已变了一个颜色，在那绿油油的皮肤上，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少年惊恐万分，一下跳了起来。
他慌忙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原本健壮的身体早已骨瘦如柴。
身上的皮肤不与手上的绿色皮肤一样，是蓝色的，摸上去还有一种极为光滑的感觉，就像，那种蛮漂亮的癞蛤蟆一样……
“你在水空间里一直持续下达着命令，下达命令需要能量，而你实际上并没有能摄取到任何能量，所以你身上的能量被榨取干净……”
“你给自己身体下达了快速适应一切环境的修改指令，所以身体开始不断地改变自身，变成了极易生存的那种模样，但是由于你身体中的能量不足，所以为了更容易生存下去，也是为了节省能量，你身体保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特征……”
“所以你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个家伙还是一边品着茶，一边轻飘飘的说着话。
“怎么会这样！？”
少年惊怒不已，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你很喜欢被提着记得吗。”那厮被提起来后仍旧是斯里慢条的，手中茶水甚至没有掀起一点波浪。
“不……”
“怎么会……”
陈怡双目无神，低声呢喃着。
他的手里渐渐松开了劲，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激起的灰尘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就落回了地上。
那青年被放下来后，先是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然后优雅的捋了捋被爪子抓破的衣裳，才缓缓地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少年浑身瘫软倚在柱子边，头颅高高地垂下，仍是没有任何动静，那青年也不管他，而是从怀里一样一样的掏出酒菜，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隔~”酒囊饭饱后，青年打了一个优雅的隔。
见那少年还没有动静，这位高高在上的仙人不过油腻抓起了剩菜剩饭走到他的面前。
“啪啪啪……”
青年蹲在少年面前，先是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擒起他的嘴，把手里的饭菜拿到他面前问道：“喂，香香的饭菜呢，吃吗？”
菜叶子从他的手里滑落，落在地上。
少年也没有任何动静。
见少年如此的不识趣，他撇了撇嘴，把饭菜扔在地上，然后转身把手往衣服摸了摸，秀丽的锦袍顿时就黄了一大片，油腻腻的。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走了……”
“拜拜~”
青年背对着少年摆摆手。
然后把手向上一抬，向下用力一抓，这片空间顿时被他撕出了一片大口子，他就这样一蹦一跳的的走入了那片口子里，随后没了踪影。
少年依旧垂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良久，他才伸手慢慢向地上的那些饭菜抓去。
巧不巧，散落一地的饭菜他恰好都能够得着……
又是许久……
少年踉跄地爬起身。
他先是缓缓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一片苍茫……
然后他纵身一跃跳到空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直挺挺地遁入地中。
就像跳水一样……
“哄哄哄……”
野火遍布了整片草原，那大片大片的橘红色火花跳跃着，庆祝着自己的新生。
空中，黑烟滚滚，天空也开始有了自己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