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摧枯拉朽的战争(1/1)
城里人玩命封门的时候,城外的亡灵们也在拼了命的组装着攻城器械。
约莫着凌晨两点的时候,投石车和弩车率先组建完毕,在武卒营近十万军士的巨盾掩护下,无数弓箭手、魔法师们开始前压,弩车和投石车也怒吼着发起攻击。
密密麻麻的粗壮弩箭和沉重硕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城头,剧烈的撞击与爆炸将城墙砸出一个又一个凹陷,大量随时哗啦啦的从城墙上滚落。
抵达最佳攻击地点,弓箭手与魔法师也开始发力。
城上城下两拨人开始激情对射,每时每刻都有数不尽的生命消散在这个夜晚。
在两层战争光环的加持下,原本孱弱的骷髅与亡灵们已经获得了与军士一对一单挑的底气,再加上骸骨武装,大幽帝国的军队在单兵作战能力上已经可以碾压对手。
“攻城锤驾到!统统闪开!”重装营统帅毕瑞煌推着一辆攻城锤嗷嗷叫的穿过无数魔法箭雨,轰隆一声狠狠撞在城门之上。
之后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近百架攻城锤轰隆隆的撞在城门、城墙上,巨大的撞击之下,整个城墙似乎都颤抖起来。
不仅如此,一座座箭塔从后方被推到了阵前,大量弓箭手与魔法师登上箭塔。
失去了高度优势的莒城守军们很快就被这些庞大的箭塔压的抬不起头来,反击的火力不可避免的弱了下去。
压力倍减的城下武卒营军士们怒吼着前冲,很快就压到了城墙之下。
大量的登城云梯犹如附骨之蛆一般牢牢扒在城墙上,隐藏在武卒营之中的先登营军士用牙咬住厚重的锯齿刀,攀着登城云梯,顶着落石与滚木向上爬去。
不知道有多少先登营军士在城墙露头的一瞬间被长枪戳下城墙。
远处山上,林牧看着大量军士倒下,城墙与大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
上次的酆都保卫战,满是求生意志的林牧在战场上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但是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每个夜里林牧都会梦到那个场景,然后从梦中惊醒。
但那次毕竟是为了生存,虽然不适,多少还能接受。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这次是林牧主动进攻,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他真实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理解了战争不是史书上那一串串伤亡数字,而是实打实的生命的消逝。
残肢断臂、肚破肠穿、鲜血淋漓,每一个生命的消逝,伴随着的都是残忍无比的场面。
程安平轻轻扶住林牧:“这就是最真实的战争,战争就会死人,就会流血,但战争解决问题,消除纷争最有效的办法,你既然是大幽帝国的大君,就要适应并享受战争。”
强撑着身体,林牧站直了身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看向战场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恐惧与不安,愈发的冰冷起来。
慈不掌兵,说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部下,对于敌人,这句话同样适用。
战争还在继续,先登营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之后,已经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抢占了一片不大的区域。
也正是靠着这片区域,先登营尽数登上城墙开始向两侧推进,陷阵营与武卒营紧随其后,沿着登城云梯爬上城墙,汇合先登营后开始肃清着城墙守军。
莒城守将眼见大势已去,立即下令放弃城墙,所有军士退守城内展开巷战,对于这场战斗,他们已经不奢求能够获胜,只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消灭这些亡灵,为后面的援军减轻压力。
是的,他们还以为会有援军的到来。
开战之前,林牧曾特意交代过,这场战争的目的是占领而不是屠城,相比于毁了这座城市,他更想将这里的居民迁移到酆都之中。
如果大幽帝国只有依靠林牧而复生的亡灵们,那么无论这个帝国多辉煌,多强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这并不是林牧想要的。
也是因为如此,亡灵大军攻占城墙之后并没有使用威力强大的投石车肆意破坏城内商坊民居,反而是抄起刀枪与守军打起了巷战。
他们也不是没试过劝降,但先前的亡灵一族的所作所为让守军和民众们根本不敢投降,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每一座民居,甚至是每一间房、每一层楼都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莒城守军们守的艰难,亡灵大军们推进的也惨烈,街道也好、建筑也好,无不是反复易手,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们也举着木棍锄头,挥着菜刀镰刀加入了战场。
一夜的厮杀,金鸡报晓,阳光渐渐洒满了这座犹如炼狱的城市。
亡灵大军已经推进到了城主府,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也进入到了最惨烈的阶段。
斥候营在阅兵中用过的大伊万也尽数集中到了陷阵营军士手中,在推进的过程中,无数黝黑的铁疙瘩顺着窗户门缝丢了进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后,陷阵营军士舍弃不利于室内作战的长枪举盾,挥舞着斩马刀闯进城主府中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高强度、长时间战斗的莒城守军已是强弩之末,体力不支、人数不足的他们根本抵挡不住陷阵营这群疯子的入侵,很快便战死的战死,被俘的被俘。
城主府最高处,如同白玉一般的陷阵营统帅小白斩断旗帜换上自家国旗,这场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大量的莒城居民与残存的莒城守军在武卒营军士的羁押下,老老实实的蹲在城中广场噤若寒蝉,认命的等待着死亡。
走过断壁残垣,走过烈火熊熊,走过堆积如山的尸体,林牧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与恶心,君临天下般俯视着这群俘虏。
“我乃大幽帝国最高统治者,大君林牧!见证我大幽帝国征服天下的第一仗,是尔等的荣幸!”
“大君万年!大幽万年!大君万年!大幽万年!”十余万军士同时呼喝,犹如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这群战败者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