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同的买鱼人（1/1）
最好的一批渔获卖出了高价，较差一批的渔获还有一百五六斤，也不能浪费。
杜飞跟郭大爷商业互捧了一番后，又开着三轮车出去找地方摆摊卖鱼。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正是人们开始出门买菜做饭的时间，一百多斤海鲈鱼很快就卖出了大半。
一个中年妇女领着自家五六岁的孩子来买菜，走到杜飞摊前，孩子昂头看着站在车斗上的杜飞，好奇问道：
“你为什么站这么高？
你的鱼为什么不放到地上卖？
你放在水箱里我都看不到是什么鱼了！”
五六岁的孩子嘛，都这样，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好奇。
“大哥站得高看得远啊，大哥卖的是这种鱼，小朋友认识吗？”杜飞说着捞出一条鱼给小孩看。
小孩立马就答了上来：“我当然认识，这是死鱼，妈妈说了死鱼不好吃，我们不买。”
“小朋友真聪明，那去下一家买吧！”杜飞无所谓的把鱼放回水箱。
中年妇女瞥了杜飞一眼，面无表情，领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又走过来几个小年轻，四女两男，是一伙的。
他们是大学刚毕业不久，一起来到南港市工作的同学，他们一起合租了一个大公寓。
平时大家的上班时间，加班时间都不一样，都是各忙各的，各吃各的。
难得今天周日，大家又没啥事外出，就决定一起买菜做顿丰盛的海鲜晚餐。
因为他们来南港市半年多，还没有真正吃过一次海鲜。
他们从那头逛到这头，都是看的多，问的少，买的更少。
“太贵了！”
“以前听说海鲜贵，没想到那么贵！”
“刚刚那是什么鱼？三百块一斤！”
“一条鱼都顶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不知道，不敢问，不想问。”
“诶，前面有人喊只要35块一斤的鱼，赶紧过去看看。”
“‘35块一斤’你都用上‘只要’这个词了？你真是飘了！”
“没办法，看了太多大几十上百块一斤的鱼，突然看到一种只要小几十块一斤的都瞬间感觉是便宜的了。”
……
几人说笑着来到了杜飞的鱼摊前，活泼的女生打头阵。
“帅哥，你卖的是什么鱼，能捞起来给我们看看吗？”
杜飞的口条都练出来了，一边捞鱼一边回道：
“野生的海鲈鱼，都是生猛出水冰冻的，肉质细腻鲜美，只要35块一斤，买的多还能优惠，你们六个人，买六条我给你们34块一斤。”
回答到位，渔获也到位。杜飞说完就往袋子里装了六条鱼。
这都是跟码头上卖鱼的渔民学的，主打一个又快又多。
“等会等会，我们还没有还价呢？”
“对啊对啊，你还给我们挑那么大的，我们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喔！”
“20块一斤，我们可以跟你买，买5斤。”
几个女生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最后一个女生一看就是经常逛夜市地摊买衣服的，完全掌握了还价的精髓，主打一个腰斩。
杜飞看出来了，这几人八成是第一次逛海鲜市场，他指着码头边上的鱼贩子，说道：
“开玩笑了美女，你去那里看看，鱼贩子批发收购，最低都能给到26块一斤。
我这么辛苦的摆摊，一两条一两条的卖，还有不少损耗，挣几块钱差价不过分吧。
这样，你们真想买，我就给你们个最低价，33块一斤，不能再低了。”
“哎呀，再便宜点嘛，28块怎么样？我们的钱不多。”
“就是啊，我们都是刚出来工作的，来南港半年多了还没有吃过一次海鱼，你就便宜点让我们尝尝咯！”
几个女生又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还价，打苦情牌。
“哦，你们是刚出来工作的啊，可以方便问下你们是大学毕业的吗？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问问，因为我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见过大学生，有点好奇。”杜飞问道。
“是啊，我们是大学毕业的啊，但是大学刚毕业的工资也不高。”
“至少我们的工资不高。”两个女生先后回道。
杜飞哦哦了两声就同意他们28块一斤。“赶紧挑，多挑几条，这个价格你们到哪都买不到,但是你们别出声，让其他人知道，我待会就没法买了。”
“嗯嗯。”
“好的好的。”
“你们两个男的还站在后面干嘛，赶紧过来帮忙装袋啊！”
……
以批发价卖给了几个大学生10斤，其实就是三条鱼的重量。后，又以30块到35块一斤卖了七八单。
不同身份的买鱼人有不同的买鱼方式。
开好车和几个朋友一起来买的鱼的发福中年人，不还价不看秤，装多少要多少，抢着买单；
新婚的小两口摊前讨论要不要买，买回去要怎么做，清蒸还是红烧，还是白灼，一起挑鱼，互相帮忙擦手，女的买单；
早当家的十来岁少年来买鱼，问能不能帮忙杀鱼，杜飞没有准备砧板菜刀杀不了，少年还是挑了一条最小的买。
……
最后水箱里又只剩下七八条品相最差的海鲈鱼。
当然，再怎么差，也比昨天剩下的好太多，因为今天全程有冰块水泡着。
昨天那个挑剔的买菜大妈又推着一辆买菜车来到杜飞摊前。
“今天的剩鱼多少钱一斤？都拿出来我看看！”大妈黑着脸问道，语气生硬的要求道。
“大妈您还是别看了，今天的要35块一斤。”杜飞昨天从快餐店老板娘那里已经打听过了，眼前这个大妈时常跟渔民摊贩吵架，所以码头上的大部分渔民都知道她的为人品性，只要自己占理就不用怕她闹。
“黑了心了，黑了心了！昨天还卖15块，今天就要卖35块，明天你是不是要卖50块啊，拿出来我看看！”
杜飞依言捞出两条鱼给大妈看。给买客看货是应该的，大妈语气虽然强硬，但要求正常。
摆摊卖货嘛，什么人都会遇到，心态要放好。
“大妈您真心要买，今天可以给您最低价，30块一斤。”
杜飞说完，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道：
“但是您不能跟人声张，不然前面那些买过我鱼的人要回来找我麻烦了。”
“去去去，少来这套。”显然大妈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穿了杜飞的小心思。
“水箱里还有多少条？”
“八条，20斤左右。”
“28块一斤我都要了。”大妈的语气没有那么生硬了。
可能是看到今天的渔获质量还不错，又或者是担心杜飞又跑路。
杜飞刚想装出一副要割肉的痛苦表情，大妈就提前戳穿道：
“别装了，刚刚那几个大学生就住在我家对面，他们都跟我说了，他们就是28块一斤买的。”
杜飞暗骂那几个大学生不守信，说好的不跟别人说呢！
杜飞开始乐呵地给大妈装鱼称重。
难得大妈今天没有胡搅蛮缠，随便聊两句改善改善关系。
“大妈家人丁兴旺哈，每天都买这么多鱼。”
“嗯。”
“孩子们都喜欢吃海鲈鱼哈。”
“嗯。”
大妈突然变得高冷起来，没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