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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文学网 > 反派竟是我老大 > 第11章 少年

第11章 少年(1/1)

林若水安心地笑了,“还好你来了,你这......”他指了指裂成两半的紫伞。

“害,这是我爹给我的紫罗伞,说是最多可以抵抗合体期全力一击,就是没想到这玩意儿只能用一次啊。”金愉颇有些遗憾地把伞收进乾坤袋,万一以后能修呢。

“以后师兄寻了更好的,一定还一把给你。”林若水拂了拂金愉肩上的落叶。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金愉脸上的笑意一顿,“师兄你说得对,妖患多始于人祸,这村里有大问题,要说的太多,咱们先捉妖要紧吧。”

林若水点点头,和金愉一起朝着树妖逃跑的方向疾驰。

二人循着树妖逃离的方向,终于来到距槐花村不远的一处宅子前。

金愉和林若水小心翼翼走到门前,仔细观察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阵法或者陷阱的痕迹,甚至连门都没锁,林若水挡在金愉身前,抽出静水剑,剑尖轻轻抵住门,不用使劲儿,门就这么开了。

两个人缓缓走进大门,穿过屏门,在外院的地上,直接看见了他们一路追赶的树妖,正被困在一个精妙的阵法里。

林若水没有犹豫,直接一剑直入树妖,妖丹瞬间破裂,寸寸成灰树妖也消弭在世间。

就在树妖消失的一瞬间,槐花村方向忽然怨气冲天。

林若水和金愉同时抬头看向那边,之前林若水就奇怪为什么村中树妖身上毫无妖气,而今树妖一死,村里反倒怨气冲天。

林若水先开口,“沧澜门的弟子应该已经进村了,那边先有他们稳住,我们迅速查看一番此处是否还有活人。”

金愉点点头,“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而且我还有防御的法器,咱们分头行动吧。”

林若水没反对,只是嘱咐金愉只要需要他,就吹哨,他会马上赶到。

金愉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顺手掏出一盏花里胡哨的花开富贵花灯,一个一个房间查看了起来。

只可惜这一路上她看了不少房间,全是空空荡荡,一看就是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别说人,连孤魂野鬼也没有一只。

原本金愉还想着这里可能会有失踪孩子的线索或者幸存者,可惜根本没找到什么。直到她走到宅里最里面的院子,地面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但看不太真切。

今日十五,从天井望去,原本还被阴云盖住大半的月亮,此时终于可以被看见圆满地高悬于只显露方寸的夜空之中。只是月光分明是亮的,落在地上却是冷的,惨白的,将地上的人影影影绰绰照地更显几分凄凉与诡异。

金愉提稳自己手上的花灯,照明着缓步走上前去,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诡异感,也让金愉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是一个面色苍白与她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只是他身下似是一个邪阵,身下正在泊泊涌出阵阵鲜血,却不断被阵法吸收。

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金愉却没由来地觉得气血都往上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和恐惧在她的胸腔里横冲直撞,她也就没注意,她的手上,那个从出生到现在,伴随了她13年的戒指,正在一闪一闪,发着红光。

金愉怒火中烧,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她不懂阵法,也能看出眼前这个阵法,邪气又强大。阵法这玩意儿,想要停止就要毁掉阵眼,可金愉又实在不擅长这弯弯绕绕的劳什子,她的性格向来是有什么阻碍一剑劈开就好。显然,这阵法不是她的水平能瞎劈开的。

金愉看着这少年不断地失血,又急又怕,想先和他聊聊天,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金愉只得不停地碎碎念道,“喂,这位小哥,你还好吗?你怎么样?意识还清醒吗?你头晕不晕?有什么感觉吗......”

今晚子时,燕南客忽然察觉到树妖方向有打斗迹象,有灵力波动,修仙门派的弟子终于查到这里了,他赶紧收拾好所有的阵法符咒图纸和剩下能用的小孩儿,全部带走另谋别处。

老头子甚至有时间把慌不择路逃过来的树妖都设了阵法困住,可是他却独独没有带走池星落。

甚至还念念不忘池星落的血,特意设了个大阵困住他取他的血。何必呢?一点血而已,他想要,他不会给吗?

在老头子快要离开的时候,池星落第一次抓住了他的袍边,问他为什么要他的血,却不要他。

那人说了什么?他蹲下身来,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用那种只有面对燕平康的时候才会有的慈爱的眼神,摸了摸池星落的头,叫着池星落的名字说道,“星落,跟着我会死的。我这里不是你的归处,回去吧,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然后燕南客推开了他的手,毫不留恋地带着所有他需要的东西离开了,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池星落又被抛弃了,孤零零的,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连最后的这一点施舍也被收走了。

其实他不怕死的,他只是不喜欢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更不喜欢这样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里,谁也不知道地慢慢死去。而且那种一点一点感觉自己的温度慢慢流失的感觉,他不喜欢,他最讨厌冷了。

然后池星落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幻听?他好像听到有个女声在跟他说话。

“喂,这位小哥,你还好吗?“

”你怎么样?”

“意识还清醒吗?”

“你头晕不晕?”

“有什么感觉吗”

“......”

一直絮絮叨叨萦绕在耳边,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大有不把他吵醒不罢休的势头,就好像自己的生死于她而言有多重要似的。

池星落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好吵。”

说完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月亮把冷白的光撒得遍地都是,到处都是清冷冷,阴森森。却只有一个小姑娘提着盏花里胡哨的灯,像个小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她朝自己这边探头探脑,眼眶似乎还有些红红的,大大的眼睛里好像真的盛满了对池星落的担忧。

金愉看人醒了,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你没事儿!”

这样快乐的氛围似乎也感染到了池星落,他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唇边的一对梨涡若隐若现,“是是是,还活着。”

“你笑起来真好看。”没想到这少年还挺好看。

他笑了吗?池星落摸了摸唇角,唇边一点点的凹陷的确彰显了他的好心情。他一点点收回笑意,将不知为何有些雀跃的心情平复下来。

“我得就你出来,但是我不懂阵法,你等着,我叫林师兄过来救你。”金愉说完就要去掏那个翠玉哨子。

“不用,我懂阵法,我自己可以出来。”池星落熟练地找到阵眼,大手一挥,身下的阵法瞬间消失,连带着地上的血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阵法一消失,金愉忙靠近池星落,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脸色好苍白啊,刚刚流了那么多血你没事吧。”

太近了,池星落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他捂住手腕,双手背到身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我体质特殊,这点血还死不了。”

“体质特殊也经不起你这么作啊。”金愉绕到池星落身后,轻轻拉出他藏起来的手腕,又从她百宝箱似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和一截纱布。

金愉微微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点池星落的袖子,露出手腕上不算浅的伤口,一边往上面仔细倒着瓷瓶里的药粉,一边轻轻朝着伤口吹气,又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没那么容易死,也是会疼的啊。”

池星落默不作声,只定定地盯着金愉处理自己的伤口。从出生到现在,自己受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可从来没人有这般闲情逸致停下来问他一句,“疼不疼”,于是池星落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痛。

可如今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小姑娘,帮他处理这伤口,跟他说,受伤是会疼的,他才猛然发觉,自己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来在当时都是疼的。于是就连现在,这个被人精心呵护着的小小的伤口,也在朝他发出抗议,细细密密泛着疼痛。

金愉撒完药粉,又把纱布不紧不松地缠在池星落手腕上,最后还在上面打了个娇俏的蝴蝶结。

“好啦,你现在看上去也挺精神的,应该没什么大碍,等此件事了,我多叫几个菜好好给你补一补就没事儿啦。”金愉就这么理所当然默认了将来他们会同行。

池星落收回目光,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抚着那只被精心包扎的手腕,没有接话,这世间人来来往往,大多数于他而言都是过客,眼前的这位姑娘也不会例外,他不会把别人随意说出口的戏言当做承诺。

“对了,你懂阵法怎么还会被困住呢?”金愉忽略池星落的沉默,继续与他搭话。

“困住又怎样?不困住又如何?没有差别。”池星落看向金愉。

“当然不一样!被困住你会死的啊!”金愉有些着急。

“死又怎样?谁在乎呢?”池星落看向燕南客离开的方向,嗤笑一声。

金愉不喜欢他这样无所谓生死,甚至求死的态度,同他争论起来。

“当然有人在乎啊!你爹娘会在乎!”

“死了。”

“你朋友会在乎!”

“没有。”

“我会在乎!”

池星落一顿,转头看向金愉,直直看向她眼底,想要看清楚她究竟有没有说谎。

金愉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到底在干嘛啊!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了?她的脸在池星落的注视下越来越红,头也越来越低。

池星落看够了,这才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谈何在乎?”

金愉被尴尬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池星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金愉深呼吸一口,重新抬起头来,一只手拍了拍池星落的肩膀说道,“我们今天已经认识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罩你。”

池星落试图从金愉的眼神里找到敷衍或者说谎的痕迹,却只从她坦坦荡荡的大眼睛里看到真诚,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她就不怕他是坏人吗?

金愉一把拉住池星落的手腕,往外走,“走,我带你去找林师兄,说不定你还可以做我的小师弟。”

池星落怔愣地看着金愉抓着自己的手腕,金愉回头一看人没走动,看池星落看的方向还以为他喜欢她手上的花灯,她赶紧松开他的手,把花灯塞到池星落的怀里,“你喜欢啊,给你,我还有好多呢,我再拿一盏出来。”

池星落看着自己手上的花灯,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给他池星落的礼物。

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儿,金愉又拿了盏更花哨的日进斗金花灯,旁边甚至还是用铜钱做流苏,没办法,她老爹的审美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然后金愉重新拉住池星落的手,一人提着一盏喜庆花哨的花灯,去找林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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