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十年前的光膀子少年（1/1）

过了二十分钟，不知道姜芯有没有到东岸丽都花园，保安会不会刁难不让上去，自己要不要报警，双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一看到来电就接通，“你到了吗？”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我按门铃没人开门，怎么办？我姐会不会想不开？都是你这王八蛋害的，她要是出什么事我让你陪葬........”姜芯慌了，姐姐要是真在家出事了怎么办，口不择言威胁曹恒。

并未把她的话放心上，曹恒脑海中浮现妙曼身姿报出一串数字，“我记得她家的门锁是电子密码加指纹，你输入83、55、88。赶紧试试。”

电话里传来‘滴滴’接着是姜芯欣喜的声音，“姐夫，你真的绝了，你俩不是离婚了嘛，我姐怎么会告诉你家里的密码？你俩是不是偷偷交往？”

“别废话，赶紧看看怎么回事。”对她提不起好感。

“啊，哦。”姜芯推门进去看到姐姐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旁边还有一摊呕吐物，费力把人摇醒。

睡梦香甜的姜梦悠悠睁开眼，看到是妹妹，傲娇的嘟着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我翻脸以后都不认我了吗？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吸过同一奶头的同胞姐妹，怎么可能说不认就不认，姜芯当她胡言乱语，耐心哄着，“等明天再翻脸，脏兮兮的，我拍个照片发出去，让江海人民看看市花的生活到底有多邋遢。”

姜梦挣扎着要起身，四肢无力只好求助妹妹，理直气壮道:“扶我起来，我以后要做主宰自己人生的女王。”

曹恒听到电话里姐妹对话也就放心了，挂断电话，和世界道声晚安。

无梦的人忽然之间有做不完的梦，很长的梦，坠入无底深渊，一直往下坠，想探索底下是什么，忽的蹿出来一条巨蟒。曹恒猛然睁开眼坐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楼下不时有摩托车路过坑洼路面发出哐哐响声。刚放完水提起裤子便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眼前一个大脑袋咧着嘴笑，“哥，镇里安排人过来通知咱们过去。”

“行，知道了！”曹恒脱掉身上穿了两天的老汉衫，换上来时穿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小伙子很帅，板板整整，利利索索。”

办理完退房，走几步路就到乡政府办公的小院，这次由黎宏飞还有几个没见过的老男人接待，不过，看站位就明白谁是大BOSS，曹恒昂首挺胸走过去，面带笑容挥挥手打招呼，“大家好！”

“曹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黎宏飞把县长、市长挨个介绍一遍，省领导不可能亲自来迎接，“省委蒋书记、曲省长和国企几位老总在会议室等你。”

挨个握手，曹恒跟着他们进去，曹治安和曹兴旺一同进入简陋的会议室，进门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很不舒服，曹恒反应很快，板寸头、方正脸，一身干部装打扮，肩膀很宽，给人的印象很严肃、干练，实干家，气质和一同坐着的几位很不一样。

目光和他对视丝毫没有在意他身边的人，在京里期间又不是没见过大领导。粲然一笑，“坐在首位的老帅哥想必就是蒋书记。”傻子都明白，地位最高的坐首位，还是中间C位，不止娱乐圈讲C，体制内更加注重。

有人能轻松和自己对视，细看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面，大概是在转业前。夏天光膀子顶着太阳把自己往死里练的小家伙，蒋明义起身右手微抬阔步走近，两只手紧紧握住对方，“没想到会在这里能遇到你。”

“您见过我？”曹恒没记忆。

“咱们先聊正事。”蒋明义介绍在场几位。

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只有十二人，随行过来的人，有一组工作人员去了曹家村，蒋明义作为在场最大的领导，主持会议，很官方的说:“我们省委、省政府很重视这次的捐赠。通知曹总过来是想现场沟通，你是金主，我们负责给你提供资源。说说你的想法。”

曹恒拧开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我知道大家一定没完全达成一致协议，作为盈利性单位，做项目需要看成本，作为商人我完全赞同。路、电、网全部打包四十五亿，这笔钱你们三家自己看着分。”

突然多了国企的道路承建单位，黎宏飞这次完全插不上手。如果能做好这次的项目给领导留下好印象是最大的收获，“曹总答应好的不是五十亿吗？怎么越来越少了？”

心里直突突，自己报上去的时候说是五十亿啊。

曹恒笑着回答，“五十亿是用来改善曹家村所有公共设施的，五十亿会全花在曹家村，花不完的我可以捐给镇上用以改善办公环境。”

省国企基建公司负责人‘曾为民’率先表决，“我同意曹总的意思。修路占比七成，可以立马签委托合同，款项在项目验收后再一次性结清。”

蒋书记刚才的态度分明俩人是认识的，卖个好。国企到头还是要进入体制，蒋明义才55岁，大有再进一步的势头，借此机会结个善缘。

电力公司老总，唐银提出想法，“我们三家占比要重新分配，电网需要投入的成本很高，我认为..........”

曾为民出言打断，“你们两家别扯了，见好就收，就算没有人给你们分担成本，最终还是要硬着头皮干，难道成本高就可以让祖国的人民继续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吗？我们的存在不就是给人民送温暖嘛？我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肥嘟嘟的脸上全是戏，通讯公司总经理很想上去抽他，风头全他妈让你抢了，婊里婊气。王勇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剩下的钱我们两家分，道路尽管施工，你挖十公里我们的光缆开始铺设。”

“我也是这么认为。同意分配方式，项目款可以最终一次付清。”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唐银在心里把曾为民全家问候一遍。

“我要提出施工要求。路宽度必须四米五，危险路段要有护栏，硬化必须厚20厘米。如果能接受，我们现在就签合同，我直接和蒋书记和曲省长签委托合同，再由省政府和各位签施工合同，我希望在八月底看到曹家村能换面貌，能有汽车进入，能开视频聊天。”

“你们也许没去过曹家村，不知道那里有多美，等路修通了，欢迎大家去做客。”说的够多了，曹恒指着一旁的老村长，“这位老者是曹家村的村长，他六十一岁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把村子和外界联通。”

蒋明义起身走过来，握住曹治安的手，“老哥辛苦了。”

曲向南等领导纷纷和老头握手，搞得他有些不适应，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每人一句话夸得他脸都红了，嘴里只能谦虚说“应该的。没有，没有。”

最麻烦的沟通解决了，后面的程序就简单很多。国企的三位负责人很明白形式，不是他们不想干，而是没有获得潜在的个人利益，大家都想进入体制内，做个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员。

最主要的是蒋明义的态度，他越想把这件事推动，越能从他那里获得好感。希望能在将来的仕途中拉自己一把，最大的赢家是曾为民。

签完合同在招待所里一起吃了一顿晚饭，顺便就住免费的房间。

刚洗澡出来就有人来敲门，曹恒穿着浴袍开门侧身让出一个位置，蒋明义进入房间，坐到椅子上，“我见过你，十年前训练场，光着膀子的少年。”

“我对您没印象，你认识老高？”

“我刚入伍的时候他就是营长，他怎么会舍得放你离开？”蒋明义能走到今天少不了高康支持，一直记得老哥哥对自己的好，知道十四处的意义。

又说:“转业前一天我去见过他。那天我就和他站在营房窗前看着你。他对你满眼溺爱，嘴里骂着你是不成器的东西，嘴角的笑容没少过。”

“您真幸福，还能看到他笑，在他手里能活到今天是命大。我属于自由身，想回去就回去，您应该知道十四处是什么性质，我们死了墓碑都不配刻名字。”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想起死去的，还有几个瘸腿转到后方做保障的和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他们是自己少年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刚到青年就已知交半零落，爬过沙坑，游过粪坑。

“大男人还哭上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看来你没少受委屈。”

曹恒慌乱擦掉泪水，倔强说:“我没有，您还有事吗？我准备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回去。”

“明天一起吧，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大家多锻炼。”蒋明义重重拍了下曹恒的肩膀转身离去，他在常规部队，最多就是联合地方抓捕或者城市战备，没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曹恒心理还能健全，看得出来他心里建设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