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擦肩而过（1/1）

司空离抓住慕容公子的肩膀，声音有些嘶哑：“我杀了师兄师弟，还弄丢了‘乱雪行空’。”

慕容公子知道他心智不稳，轻轻拉住他的手，与他手心相对：“别怕，我传功给你。”

手十指相对间，感受着掌心一点点传入体内的暖流，司空离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多谢。没想到……会是慕容你来救我。”

慕容公子似乎斟酌了片刻他话中的意思，缓缓道：“后来我了解了更多关于地宫的情报，对你，很是担心。”

司空离收回思绪，道：“无论怎样，这次我都欠下慕容你一个人情。之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慕容公子轻轻一笑：“司空公子，你状态不佳，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好。”

司空离运转内力，沉在池底的“乱雪行空”很快感受到了他的召唤，从池中一冲而起，轻盈地落在他的手中。

看着刀身发黑的“乱雪行空”，司空离眼中浮现出一抹暗色。

见他如此，慕容公子安慰道：“醉仙楼与京城最大的铸剑师是故交，待我们出去后，我可将他引荐给你。”

司空离道：“刀身可以洗净，但我所做的，已不可洗净。”

慕容公子拍了拍他：“你中的，应该是一种红色虫子的毒。这种毒会激发你心中最大的梦魇，并产生幻觉。若不能及时抑制住，将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杀意。而且，你无法控制这一切。此事，错不在你。”

将天刀门弟子简单地安葬在地宫内，司空离带上藏刀阁阁主的佩刀，坐上了慕容公子租来的马车。

“你失血过多，先睡一会儿。”

神智逐渐清醒的司空离，此时身体的疲惫感终于翻山倒海地袭来，索性依言昏睡了过去。

看着迷迷糊糊靠着自己的司空离，慕容公子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想起司空离在棺材中扯住自己时问的话：“你是来救我的么？”

恐怕不是。

慕容公子也不知，自己的马车，最终会将司空离拉去哪里。

师父所给的药物，怕是如他给所有弟子的一般，都加入了那个“能让人乖乖听话”的秘药。

当带着药物来到地宫，看到那身原本无比雪白的衣衫被血污染的不成模样时，说实话，慕容公子犹豫了。

但看着司空离癫狂着要像藏刀阁阁主一般“以死谢罪”，慕容公子最终只能选择了这个或许会让司空离记恨一辈子的方式去救他。

是定数？还是劫数？

急促的蹄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

像是盛装登场前的鼓点，一声又一声，推演着结局。

终于，就在这辆马车经过净城城门的时候，车身稍稍偏移原本的轨道，与司空辰所带领的队伍擦肩而过。

~~

两日后，客栈楼下。

司空辰向吴涯行了一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尊。”

吴涯将他扶起：“我来此处，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信物.。如今已经取回，便要前往下一处地点。”

司空辰知道吴涯的事情不该多问，只是沉默地跟在吴涯身后行走在净城的街道上。

吴涯看出他心中尚有疑惑，便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便说吧。”

司空辰道：“我来此处，只是为了营救兄长。但按照师尊说的，他已被其他人救走。至于其他的……看那地宫中的景象，似乎与藏刀阁阁主的失踪有关？”

吴涯沉默片刻，与他说道：“阿辰，你只用知道。藏刀阁阁主身中奇毒，误杀了随行的天刀门弟子，最后自杀谢罪。这便是真相。”

司空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在兄长并未受此波及，实乃大幸。”

“但你此番带着长老们扑了个空，可能要惹众怒。毕竟闭关那么久，怕是已经到达了快要冲破境界的临界值了。”

司空辰面不改色，答道：“毕竟这天刀门，是兄长的，不是我的。他人如何看我，都比不上兄长的命重要。”

萧子仪在一旁唏嘘：若是男主说这话的时候，司空离就在旁边，该多好。

但若是没有那些误会，恐怕，也没剧本中的故事了……

随后，又若有所思起来：净城中所发生的具体事件，在剧本中并未写出。甚至连司空离如何染上“血毒”的过程都不曾有。

先前自己所看到的二人幼年时的场景，似乎也详细得过分。

自己所来到的精神世界，明显不是什么催眠所回忆起来的剧本记忆，更像是穿越为过去世界的幽灵，在男主等人身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场催眠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

此时的客栈楼上，昏睡已久的司空离终于醒来。

慕容公子似乎在一旁照看了许久，趴在床沿睡得正香。

但被褥位置轻微的变动很快将他吵醒：“司空公子，你醒了？”

“慕容……谢谢你。”

听到司空离的道谢，慕容公子心中负罪感更深：“司空公子，无需与我客气。”

“叫我阿离便好。”

“好……阿离。”

两人挨得极近，时间似乎又回到了被苦儿打断的那一晚。

想起这个，司空离问道：“说起来，怎么不见你师弟？”

慕容公子答道：“他陪师尊回京城了。”

“慕容是在等我醒来么？”

“嗯。”

又是一阵沉默。

像是无法再逃避一般，两人越来越近。

司空离不由自主地抚上慕容公子的面具：“慕容，我之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如果阿离希望的话。”

慕容公子承接过司空离有些稚嫩的亲吻，在理智断线前，暗暗在心中继续道：若是你，或许能够不似我这般，陷死在泥潭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