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爆碳陈玲珑(1/1)
荣王府的书房里,瑞安伯顾淙小心地站在一边,陪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李晏安。
“王爷,不知叫我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李晏安试探道:“你在工部任职,三年前的宏济河河堤修建,可有什么了解?”
他虽是李晏山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多年来李晏山一直对他多有防备,他并没有深入到李晏山的核心圈子中。三年前的傅联晟旧案和宏济河河堤一事,他当然知道有猫腻。李晏山的党羽还有沈家定是在河堤工程里面捞了不少银子,可是具体的事情他一无所知。最开始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傅联晟实际是因何被捕。
那时候李晏山连日审问傅联晟,每次审问他都小心谨慎地屏退外人,只留亲卫在场。当时李晏安就起了疑心。那傅联晟嘴硬,无论如何也不肯认罪,一连十几日的拷问竟然反把李晏山和他的亲卫们弄得身心俱疲。
终于有一日,疲惫不堪的他们露出了破绽,让李晏安抓到了空子潜入地牢的一角,听到了李晏山审问的内容。他这才知道傅联晟的案子和宏济河河堤的修建有关系,而且傅联晟的身上还有一本账本。所以在傅联晟认罪后,他才派人潜入李晏山的书房,默写下了账本。
真是不少银子呀。
朝廷拨下的百万两白银,八成都进了江兴府官员的腰包,估计再由这些官员上供给李晏山和沈家。
可眼下他手里的那本账本并不是原本,这个顶多能当成拿捏那批官员的把柄,却并不能当成证据呈给父皇,若真呈上去了,李晏山一党可以当做是伪证轻易赖掉。
于是李晏安只能把在工部任员外郎的顾淙叫来打听情况,毕竟这是从小到大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顾淙听后心念一动,面上却神色不改:“回殿下,当年宏济河的河堤工程,是工部侍郎沈静堂主持修建的。我也对此知之甚少。”
“哼,”李晏安听后轻蔑一笑,心道果然顾淙也是个废物,可眼下能用的人也只有他了,于是他说道:“给本王去打听打听这件事,还有沈静堂和江兴府官场的勾结,也给本王调查清楚。”
“是。”
李晏安见顾淙应下了差事,便打发他离开了。他从暗格中取出账本,一边翻着,一边在心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谢雅真是个他的福星,几句话就点醒了他!
他再也不要做他三哥阴影下的闲散王爷,这一次,他要自己走到那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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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儿这边厢可没管李晏安怎么想,回了王府后便放飞了一只信鸽。几日后她带着翡翠去了城东的桂满楼。
这桂满楼的茶点是京中一绝。不仅味道好、样子也讨巧。
就比如现在是夏天,店家用绿豆沙做成荷叶、莲蓬形状的点心,还用荷叶汁子染了色。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一股子荷叶的清香。
沈沛儿叫了个雅间,点了一壶茶就坐在这里等。
翡翠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问她:“咱们来这里是等什么呀?”
沈沛儿给她把嘴边上的点心渣子抹干净:“想不想替丹阳郡主报仇?”
“当然想!”听到这个,翡翠的眼睛一亮。
“那咱们就得找帮手。”
沈沛儿从窗子楼下看,就看见章凝霜和陈玲珑在买糕点。她像个街头混混一样,冲着楼下的陈玲珑吹了个口哨:“这么巧,陈小姐也来买糕点呀?”
陈玲珑一抬头看见是她,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章凝霜就要走。
沈沛儿笑道:“怎么跑了?是怕我吗?你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原来也会怕我这个南疆来的蛮子。”
陈玲珑这辈子最要命的缺点大概就是一点就炸,此刻沈沛儿仿佛都能看到她周围蹦出来的火星子了。她气得回头往店里冲,紧接着沈沛儿就听到楼梯那“咚咚咚!”跺脚上楼的声音。
“谢雅!我今天和你拼了!”
雅间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那门板震得直颤。陈玲珑胸口剧烈起伏,立起一双杏眼就不管不顾地朝沈沛儿冲过来。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今天死定了。
陈玲珑伸出两只手要揪她头发,翡翠反手一档一抓就制住了她。可是她还是气不过要抬脚踢来,嘴里还忍不住地叫骂。全然没了京城贵女的端庄娴雅。
这时章凝霜也赶到了,她抱着陈玲珑的腰着急地劝她,又似是生气地让沈沛儿少说两句。
过了好一会儿,沈沛儿看陈玲珑的叫骂声弱下来,就示意翡翠放开她。
她对章凝霜说道:“让章家姑娘见笑了,改日谢雅再去府上请罪。今天是我和陈姑娘算账,还请回避。你放心,我有分寸。今日谢雅请客妹妹想买什么点心,尽管开口。翡翠,你带着章小姐下楼去挑点心。”
章凝霜还是不放心不肯走,奈何翡翠用不容置疑的力气轻易就把她拽走了,还贴心的给沈沛儿关了门。
这边厢刚关上门,那边陈玲珑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狠狠地瞪她。
沈沛儿坐到她对面,给她沏了杯茶,然后把一盘点心推给她。
“吃吧,缓一缓。没下毒。”
陈玲珑一把夺过杯子,她一口喝完,又抓起个小莲蓬咬一口。期间还不忘瞪她。
沈沛儿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你放心,我不会嫁给太子。至于你要不要嫁,看完再决定。”
那是李嬷嬷的供词,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个给她。
陈玲珑一把拽过那张纸读了起来,她的脸色渐渐从愤怒变成吃惊,最后两只手也不断地颤抖。
“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两行眼泪划过她雪白的脸颊,她用那双浸了泪水的杏眼看着沈沛儿。
“是不是真的,你让淑妃娘娘审一审她宫里的春桃就知道了。我可以和你吵架动手,但绝不会拿自己的小姨和她的孩子和你开玩笑。”
陈玲珑恢复了一些理智,她警惕地看着沈沛儿:“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京,为的就是查清楚我姑姑当年的死因。来京之前我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牵连到淑妃娘娘和她的孩子。
这么多年我和我父王还有哥哥都盼望我姑姑还有小外甥的死能有个交代。我想,淑妃娘娘也是一样的。五皇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该连自己孩子的真正死因都被蒙在鼓里。
那日挑衅你,实在对不住。我当时就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淑妃娘娘和太子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所以我故意说了淑妃娘娘的坏话,你若当着太子的面为了自己的形象把我的挑衅忍下去,那就至少说明你和淑妃娘娘的感情比不上对太子的情谊。
那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更不会把这份供词给你看。”
当日在荷花宴上,面对陈玲珑的挑衅,沈沛儿突然想到可以通过陈玲珑把五皇子遇害的真相递给淑妃。于是她将计就计,试了一下陈玲珑。
在这只讲利益的玉京城,沈沛儿不能轻易相信在官场混久了的男人。所以她没有把这份供词送到淑妃的母家仁远伯府。
“京中眼线众多,我不想打草惊蛇。而且就算我派人把这份供词送去仁远伯府,你舅舅也不一定会把它交给淑妃娘娘。如今太子势大,说不定这份供词会被他淹了。”
更可怕的情况沈沛儿没说,当今的仁远伯也许会拿着这张供词找李晏山做交易,换取更大的利益。男人不可信,尤其是这玉京的男人。
“你就不怕我也把这份供词淹了吗?”陈玲珑进一步问道。
沈沛儿看着陈玲珑那张被眼泪腌过的小脸说道:“陈姑娘,我的确是在赌。但是比起仁远伯,我更愿意相信同为女人的你。”
陈玲珑听完,很久没有说话,默默收下供词便要起身离开。
她走到门口停住了脚:“谢雅,你的画确实很好!”
说完,她就狠狠推开门,和来时一样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