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张婉莹？柳宴州？（1/1）
深秋清晨，渭城河畔雾气弥漫，微风吹过两岸垂柳微微摇晃，仿若置身仙境。
天气稍显寒冷，水面的雾气极重，吸上一口气，水雾扑扑地往鼻子里钻。
“啊嚏！”
河面上垂钓的刘老头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惊走几条即将咬钩的小鱼，他擦擦鼻子，骂了声晦气。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到了早集时辰，刘老头索性收起钓竿，撑着小船往岸边靠拢，低头看一眼脚边那垂钓一夜的成果，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些鱼要全部卖出去，够给老婆子抓几天药，说不定还有余钱打上一小壶回春酿。
思及此处，刘老头撑起船篙的双手仿佛更有力气了，小船在河面上摇晃着快速向岸边靠近。
突然，船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震动一下蓦然停住，刘老头身子前倾，几欲扑倒，他急忙抓住船篙才堪堪稳住。
明明距离岸边还有两三米，这里也没有石头暗礁，那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小船。
刘老头疑惑地趴在船头朝水下张望，突然，一张泡得发白的脸从小船底下飘浮上来，几乎与刘老头面对面。
惊惧万分后，刘老头发出一声响彻河岸的惨叫。
“啊……”
大理寺接到办案赶至渭城河岸，李捕头带人下水打捞尸体。
“大人，我，我老头子昨日一夜都在这渭城河里钓鱼，今天早上，想着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结果，结果就看见水里，水里那张脸，那么白的一张脸，吓死人了。”
刘老头被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讲话哆哆嗦嗦语无伦次。
周桐安抚他，“老丈，你慢慢说，你说，你一夜都在这河里打鱼，那你昨夜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等？”
刘老头沉默片刻，仔细回想一下，摇头，“这天气渐冷，入夜这河岸就没有人了，再说，天色昏暗，我倒也没瞧见有什么人到这岸边。”
周桐点点头，渭城河在京城东郊，一入夜就是黑灯瞎火，除打鱼的和路过的，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半夜来此游玩。
岸边围观的人群见衙役将尸体抬上来，胆小的吓得转身离去不敢再看，也有胆大的继续停留在丈许之外遥遥观望。
李捕头着人将尸体停放在岸边草地上，“大人，是个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
周桐挥手示意仵作上前验尸。
乳白色襦裙沾着些许水草，单薄地紧贴在那姑娘身上，她的皮肤被泡得发白，细看之下能看见其表面呈鸡皮状，尚未有肿胀现象。
仵作轻轻查看其口鼻，发现里面皆有少量泥沙，手指甲缝隙里也有少量泥沙水草碎屑，除了额头上有一处磕碰青紫伤痕，周身并无其他明显伤痕，基本可以断定其死因为溺亡。
仵作验完尸体回禀周桐，“周大人，小的断定这姑娘是溺水而亡，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
周桐点点头，对苏长卿道，“长卿，你着人将那姑娘样貌画下来，张贴告示寻死者家属。”
“是，大人！”
苏长卿蹲下身仔细翻看姑娘衣物手脚，发现并无任何有用信物，发髻散乱，珠钗发饰估计都已经掉河里了，只能从容貌上下手。
虽然那姑娘被泡得发白微微肿胀，但还是能辨认出是个五官小巧长相精致的女子。
这张脸，苏长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午膳时分，聚仙楼一如既往地客似云来，人声鼎沸。
李菲儿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可是下了血本，特地在二楼要了一个雅间。
机会难得，苏妙卿也跟着过来，一来吃饭，二来吃瓜。
母女俩在雅间里左等右等，店小二都上来问了两次何时上菜，还不见苏长卿，也不见张小姐和王婆子来赴约。
就在店小二准备问第三次的时候，李菲儿脸色阴沉，“将所有菜打包送将军府。”
“是，夫人。”
小二麻溜的跑去打包。
李菲儿带着苏妙卿刚走出聚仙楼便看见匆匆而来的苏长卿。
苏长卿一直觉得那张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直到午膳时分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相亲饭局，也终于知道那个姑娘的身份。
他和周桐禀报，周桐听后即刻差人上张侍郎家确认，苏长卿则匆匆赶到聚仙楼赴约。
李菲儿用她那满面怒容将苏长卿骂了个遍，苏妙卿把她大哥拉到一旁问道，“大哥，你怎么回事？这会儿才来？”
苏长卿不回反问道，“那个张小姐是不是也没有来？”
苏妙卿讶然，“你怎么知道？”
“她可能出事了。”
“嗯？”
“今早从渭城河打捞出一具尸体可能是张婉莹。”
苏妙卿闻言失声道，“不是吧？这么巧？”
惊叫声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而视，苏妙卿瞬间捂住嘴巴。
“大庭广众的瞎叫唤什么呀？”李菲儿不悦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这个张婉莹也是，来不来都不知道给个准话。”
苏长卿神色严肃，“娘，张小姐可能来不了了。”
苏妙卿，苏长卿和李菲儿三人到达大理寺时，正好碰见被周桐找来认尸的张侍郎及其妾室金氏。
周天看见苏妙卿并不意外，但是没想到李菲儿也跟着过来。
苏长卿只好将他和张婉莹的事简单和周桐说明。
周桐听后拍拍苏长卿的肩膀，算是安慰。
苏长卿被他拍的毛孔倒立，他和张婉莹连面都没有见过，周桐这满含同情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大理寺昏暗阴凉的停尸房内，张侍郎颤抖着双手抚上一张熟悉惨白的脸。
“婉莹！”
张侍郎的妾室金氏，年约三十端庄貌美，哭起来楚楚动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苦不过如此。
停尸台上的张婉莹，身材娇小容貌可人却毫无生气，花一样的年纪，一夕之间陨落，实在叫人惋惜。
李菲儿和苏妙卿实在不忍心看，别过脸去。
张侍郎神情哀痛，双目赤红死死盯住爱女的脸，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周桐。
“周大人，小女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周桐将今早打鱼刘老头发现张小姐的过程，简单和张侍郎讲述一遍，“张大人，令嫒已去，还望节哀顺变！”
“婉莹她被我宠坏了，自幼性情顽劣，但不是没分寸的人，她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去渭城河边。”张侍郎情绪 突然变得很激动，“一定是柳家那小子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