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比试（1/1）

六个伙的士兵来到演武场，首先是阵法演习。靖水军的旗鼓模仿汉军，旗帜倒伏士兵蹲下，旗帜向前方斜指，全军按旗帜方向进军，鼓声是冲锋的信号，敲锣是撤退。与汉军不同的是加上了尖锐的长短铜哨子声作为大队和排级的指挥方法，汉军不需要百人级别的小军阵，靖水军需要。

按行军队列前进的士兵突然听见铜哨声响起，两长两短。由司空德富随手指定的参演排长吹哨一声，然后大喝一声：“前方遇敌，列阵！”士兵们纷纷停步，火铳兵脱下背上的包袱，互相帮助下开始穿铠甲。辅兵们放下包袱，从一台独轮车上拿下一堆东西，跑到前方五十步之处开始布设木头架子的三角桩，用石头把架子的尖脚砸入土中固定，然后拿出一卷铁丝挂在三角桩上，组成了一道铁丝绊马索。这些三角桩绊马索是为了对付骑兵的，只要能够迟滞骑兵的冲击速度，他们就是靶子。

布设完成铁丝绊马索的冯冲跑回阵后，此时火铳兵已经穿戴了里层的竹甲，正在穿外层的锁子甲，冯冲和其他几个辅兵连忙上前帮助火铳兵。一会功夫，火铳兵已经穿戴整齐，排队开始装填弹药。辅兵们也开始穿皮甲头盔，拿起刀，在盾牌后方半蹲着，缩小可能的中箭机会。很快，这些火铳兵组成了一个标准的横队三段击军阵。

司空德富坐在高台的交椅上看着远处的演练，面前的一张几案上摆着一只漏壶。水流了四分之一，整个军阵已经完成准备。司空德富对面前的军官说道：“这独轮车军中反响如何？”

值日军官少尉司愿上前一步禀告道：“禀将军，可负重四百余斤，运力可比一匹驽马。”

“你们要做对比，是配备马匹还是用独轮车合适。”

“诺！”军官们纷纷应诺。

正说话间，主持演习的賈平又吹响了铜哨子。排长听完喊道：“敌人从侧面包抄，三十一伙伙退后右侧，十七伙左侧，二十五伙在前组成三角阵。”

已经来不及重新布设铁丝绊马索，辅兵们又从独轮车上拖下十几根八尺长的竹竿，竹竿两头都有铁尖，把竹竿斜插入土中，尖头冲外，作为防备骑兵的桩子。这些木桩竹竿在扎营的时候可以用力搭帐篷，围栅栏，属于一物多用。

三个伙五十多人组成一个小小的三角空心阵，变成三角阵后排成两排前排六人，后排四人，辅兵们掏出十几个竹筒，把火绳点燃，做好投出炸药筒的准备。排长和副排长也拿起火铳在阵中逡巡，准备随时填上缺口。

铜哨声音响起，排长喊道：“解除军阵，全体按进攻队列前进。”

哗啦啦的脚步声中，士兵们转成纵队前进。不多时鼓声隆隆响起，铜哨尖锐的同时发出进攻的命令。排长举起左手，往侧边一指。纵队渐渐的转成横队。前方出现几十个稻草人，排成汉军军阵，长兵在前。排长喊口令道：“进攻三段击，开火！”

横队没有停下，第一伙士兵的横队开火，然后慢下步伐，第二伙人越过他们排到前方，又一次开火，第三排士兵快步走到前方，再一次开火。如此两轮六次齐射，前方的稻草人靶子已经破烂不堪。眼看还有三十步即将接敌，排长喊口令道：“全体，上刺刀！”

火铳兵从屁股后面摘下刺刀，安装在火铳上，离靶子不到二十步，排长喊道：“全体都有，齐射开火！”

三十支火铳齐射的威力让远在点将台的军官们都感觉到了杀气。排长大喝一声：“冲啊！”

火铳兵和后面的辅兵大喊大叫的冲到稻草人军阵中，连刺带劈杀了个痛快。

另外三伙人也完成演习后，轮到冷兵器对抗。冯冲他们的三十一伙对上的是十七伙。所有火铳兵不穿铠甲，换上了木头火铳，刺刀是木头包布的棍子。刀盾兵依旧穿着皮甲，这也是汉军的装备，他们换上了木头刀或者包布头的短矛戈，双方模拟突发情况下的遭遇战。冯冲见过火铳兵的拼刺训练，没有什么招式，就是往外一拨然后奋力直刺。他问过伙长，敌人要是拿着长矛长戈，火铳刺刀如此短，如何能敌？伙长说不知道。要是有选择，冯冲想拿长矛，没有的话，还是拿刀盾，毕竟练习过一阵子。

冯冲他们六个三十一伙的辅兵对阵十七伙的火铳兵。按照传令军官的命令，火铳兵模拟被敌人突然袭击，过半伤亡，只有六人可以参加。辅兵们有的拿着刀盾，有的拿着长矛，也排成一排，在鼓点中踏步上前。

隔着十步，对面十七伙的六名火铳兵突然加速，每两个人一伙，两边的四个人转向，迅速拉开距离，从三面包抄敌人，两旁的四个人加速冲锋，中间的两个人反倒是慢下脚步，挺起刺刀，做出防御的动作。

冯冲站在左手边，他没想到火铳兵还会这一招，自己侧面要面对两个气势汹汹挺着包布头刺刀的家伙就要对自己发动攻击了。他再也顾不上前面的两个敌人，连忙转身左手举起盾牌，右手刀口向前。他右手的长矛兵仗着自己兵器比对方长一大截，越出人群朝对方刺出一矛。

“一二，刺！”对面十七伙的两个火铳兵居然还喊着口令，手中刺刀一齐分上下朝长矛长刺来。长矛兵只一愣神，上方的刺刀一把拨开长矛，下方的刺刀一下子扎在他肚子上。虽然是包着步的棍头，但是辅兵的皮甲也不能防御这么重重的一刺，他捂着肚子躺倒在地。

冯冲吓的往后连退几步，躲开了两个火铳兵的攻击。得手的火铳兵从后面夹击正面的辅兵，两个面对正前方的辅兵就遭殃了，面对前后四个火铳兵，很快就被刺中。另外两个辅兵和对方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损失，各自剩下一个人，但是这个人被五个火铳兵前后夹击，也是不到一招就毙命了。

冯冲像是一只蜷缩在乌龟壳中的狂暴战士，他举着盾牌，尽量蹲着，左右格挡着五支刺刀的攒刺，然后举着木头刀朝敌人的小腿砍去，他砍倒了三个敌人，终于被火铳兵一刺刀刺中背后，往前摔了个大马趴。

一名军官上前观察一番，确认了冯冲的战果，大声禀告道：“十七伙余二人生还，三十一伙五人生还，三十一伙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