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路不明的野丫头(1/1)
秦城与荣明月午膳用到一半,就被小厮急匆匆的打断:“二公子!”
小厮见还有外人在,便贴在秦城耳边低语了几句。秦城听闻直接呛了一口饭,止不住的咳嗽。吓得小厮慌忙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荣明月放下碗筷,盛了碗汤双手递给小厮,示意小厮给他喝下。
秦城接过后一饮而尽,压着嗓子道:“明月姑娘,你慢慢吃,我先失陪了。”说着就与门仆往外走,像是在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见他起身,荣明月也放下碗筷。只是秦城脚都还没踏出房门,直接与火急火燎赶来的薛家姐弟撞了个照面。
他下意识的将荣明月挡在身后。
“秦……秦二哥……”薛映桑见到秦城,怒气瞬间转化成娇羞。她脸颊一红,紧张到有些说不清话:“.听人说你回来……我……”
被她生生拽过来的薛闲得了空子,终于站稳脚跟。理了理被他这位好姐姐扯的,皱在一起的衣衫:“秦二哥,我阿姐听说你回来,连午饭都没吃就赶过来看你。”
“看我?”
纵使秦城压着性子,还是难掩不耐烦:“看我做什么?”
薛映桑怯生生道:“秦二哥……我担心你……你都走了小一个月了……”
秦城冷言:“我巴不得一去不回。”
薛闲见他如此,不满道:“秦二哥,你好歹也心疼一下我阿姐。”
“是我不让她吃饭的?”
秦城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冷言道:“还是我求着她来看我的?”
荣明月漠然的听着三人间的对话:这女子与秦城的关系不一般。
薛闲眼睛一扫,瞧见了一直在秦城身后默不作声的荣明月,沉下脸道:“这位姑娘,你怎么如此无礼?竟然躲在一旁偷听我们谈话。”
想必她就是秦城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既然都被人看见了,荣明月倒也不躲闪,低头客气一下就算是行礼了。
薛映桑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当自己是秦夫人吗?!”说着便要上前去,想将她从秦城身后拽出来。
秦城早有预料,直接将人护在身后,不让她靠近一分一毫。
这一举动更是惹得薛映桑不满,她怒道:“秦二哥!你让开!”
“姑娘,你多心了。”
“这不是薛家,容不得你胡闹!”
秦城的满腔怒意盖过了荣明月的话头,荣明月盯着眼前背影散发出的暴戾,畏惧的退后了一小步。
薛闲虽是白衣书生,到底是见不得自己这个蠢姐姐吃亏:“秦二哥,我阿姐与你有婚约在身,你就这般待我阿姐吗?”
他的话让荣明月思绪清明:原来是秦城的未婚妻,怪不得她进门就对自己抱有敌意。
“薛闲!”薛映桑慌张的看向秦城,看到的却是他眼中的不屑与厌恶。
秦城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婚事不过是二位父亲一时兴起的决定,我从未放在过心上。”
心口一紧,薛映桑口不择言:“秦城!为了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你有必要这样吗!”
荣明月突然没缘由的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毫无征兆的蒙上一层白雾。二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晃了一下脑袋,想将白雾从眼前驱散。
结果适得其反,连带着身上的力气也突然被抽去,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姑娘!”薛映桑见她没征兆的向后仰去,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秦城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见怀里人脸色煞白,抄起她的腿将她抱起。与薛映桑擦肩而过时,他语气犹如冬季寒冰:“薛大小姐,满意了?”
“那是她装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晕倒!”
“人是我救回来的!她是不是装的我比你清楚!”
被他厉声呵斥,薛映桑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薛闲摸不到头脑,但他拍了下直愣愣杵在原地的薛映桑,提醒道:“阿姐,快去请大夫!”
半晌,大夫才从厢房出来,薛闲上前拦住打听着荣明月的病情。大夫得了秦城的话,不敢多说什么,只说无大碍。
薛映桑还想追问,大夫却摆摆手,表示无可奉告,就匆忙离去了。
迟迟不见秦城从屋中出来,她有些不满,自言自语道:“秦二哥怎么还不出来?”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也不好意思敲门询问,只得干在门外等着。
屋内。
浅紫色的幔帐隐约勾勒出女子苍白的面容,秦城望着榻间昏睡的人出神。尽管荣明月还未醒,他还是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有些失礼。
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又看上几眼:她的面容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样清冷。
人如其名。
微风透过窗缝吹得桌上的宣纸沙沙作响,他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不自觉的走过去,“明月”二字映入眼中。
他拿起纸张细细端详着,干净清秀的字中还透着苍劲。若不是在她屋中所见,他会认为是哪家公子所写。
秦城默默的将纸张放回原处,想着她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来。他将虚掩的窗户关紧,轻手轻脚的从房中退了出来。
薛映桑终于将秦城盼了出来,她上前低声问道:“秦二哥,她...她没事吧?”
见他不理睬自己,薛映桑拉住他的胳膊,解释道:“我以为她在装病!”
“薛映桑!”
秦城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震怒道:“平日里我只当你性情直爽!未曾想你竟如此口无遮拦!”
“那野丫头来路不明!我担心你被她迷惑……”
“一口一个野丫头你叫够了没有?”
秦城转过身,严肃的神情压得薛家姐弟有些喘不过气。沧翎国的春天本应该是温暖的,可不知为何,薛闲觉得身上很是阴冷。
薛映桑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煞气,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家父那般好性子哄着你们!我也知道薛姑娘你很是看重这桩婚事,但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从不提起?”
秦城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见她轻轻摇头,他冷言道:“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我父亲。”
“秦二哥……”
见薛映桑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秦城非但不心软,反而加重了话语:“你薛大小姐在家从小就呼风唤雨事事如意,人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就连薛闲都要让你三分,生怕你过的不自在。”
“我……”
“但我不是你们薛家的人,没有理由让着你!况且那是我父亲的决定,与我何干?你不会真的以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陈词滥调能绊住我吧。”
“但是……我……她的身份还是查清楚的好……万一……万一她……”
“这事就不劳你薛大小姐费心了,我自会查清。过些时日我会差人将新酿的酒送到薛府,二位请回吧。”
他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薛映桑强忍着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吸了下鼻子,拉着薛闲离开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