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应聘异常顺利（1/1）

“滴滴滴”楼下的电动摩托车急促的喇叭声从远及近，冯志敏被叫醒，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7点不到，放下手机顺势起身探头看看窗外，窗子的玻璃应该是被上一任的住户用报纸粗粗糊上了，有些报纸相接的缝隙能透光，他看到昨天曾路过的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正往公交站方向去，有徒步的、骑自行车的、还有的坐三轮摩托。

今天是他去应聘网络编辑岗位的日子，预约面试时间是上午九点半，虽然不用太着急起床去，但他还是快速起床去洗漱了。

给冯志敏介绍网络编辑工作的是他大堂姐的朋友肖媛，大堂姐让他打电话时称她媛媛姐，肖媛比他大一轮，很早就到北京发展，也是从事媒体行业，只不过是做市场相关工作，听说招聘单位的总经理也是肖媛的朋友，是从大门户网站出来创业。

对于初次参加工作应聘的志敏，面试的压力当然很大，不过因为是熟人介绍，也相对减少了些紧张。他虽然在学校里有过最简单的模拟应聘，也见识过人才招聘会的吵闹场景，和真正进入人家办公室面试的感觉肯定不太一样。

对于网络编辑他也比较陌生，在大二暑假时，他曾经做过实习记者，那是在家乡的地方日报，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记者老师去各区县单位收集信息，这次的网络编辑岗位，他在学校问了一圈，大家都不甚了解，只知道属于新媒体的范畴，相对于传统媒体报纸、电视、电台、广播之外的媒体形式，仅此而已，具体网络编辑要做些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

洗漱完后，志敏拿出在北京火车站出口一位广告发单员那随手接过的北京旅游图，地图上看，他要去的地方叫乐清社区，距离不远只用坐公交4站地，但因为路上比较陌生，不清楚需要多久能到。他为了有充分的时间找面试地点，另外想起昨天的堵车，还是预留足够的时间避免迟到，所以，他拿起包检查了下里面的简历，就出门了。

早上7点半，昨天的黑色雪泥堆积在马路两侧，再经过一晚上冻得又硬又滑，因为赶公交，志敏沿途随着上班的人流快速行走，感觉不自主脚步就加快，连旁边卖早餐的都没太多留意，直奔着昨天下车的公交站，他能搭乘的公交有四趟之多，原本也不用特意加快，但走到公交车站却看到乌泱泱的一片，这里有从四个不同方向汇聚来坐公交的人，他们有从北边过街天桥下来的，有从路另一边的入庄子的路出来的，还有很多从马路东边赶来的。

刚过来的两趟公交像吸铁石一样，还没来得及停稳，就把人群像鉄屑一样，向两个上车门口吸去。不过被吸引过去的人，却怎么也进不去，原来车里已经满满当当，门口最后两个壮硕的男青年用身体灌入门缝，才刚刚关上公交的车门。看着这样的动静，志敏有些后悔自己洗漱时间用的太长，早点出门就更好了。

挤公交已经是冯志敏快四年前的高中生涯记忆了，虽然当时偶尔把这件事当做乐趣，但随着年级的升高，他变得佛系了，总是让别人先都上完他才行动，毕竟在这个高中学生也就几百人，出门坐公交的也有限，就是一波高峰。不过，眼下这种情况，站着30多人，而且还会有人不断加入，他看看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半个小时过去，前面来的4趟车，并没有运走多少人，这让他不得不紧张起来。

按这个进度，估计再来三趟也轮不上他，于是，当又来一趟公交车时，他用了最大的努力，追着公交车那磁铁一样的门，车刚刚停稳开门，他就被后面的人群顺势推入了车内，里面黑压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站在车头位置处于前胸贴后背的境地，好不容易听见司机喊“满了，满了，等下一趟，我要关门了！”。

就这样在车上，他被几个大汉夹杂中间，想找个地方扶着手都没可能，当然，他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似乎也没有扶手的必要了。接下去的几站，因为人已经爆满，司机师傅问了几声没人下车，到站后也就没开车门。不过，虽然这不开门，有防止再有人往上挤的好处，但坏处也显了出来，因为车内过于拥挤，空气显得稀薄又闷热，原本在车外温度还是零下，在车内明显看到几位穿着羽绒服的满脸汗珠的人。志敏虽然没出汗，但闷得开始喘不过气，像是要晕车的样子，他赶紧捏着鼻子，鼓了鼓耳膜。

听到报站“黄辅场站到了！”，志敏如获大赦，拼了命的向车门挤去，一边小喊着：劳驾借过，劳驾借过！终于窜出了公交车，下车后在站台上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大口大口呼吸冰冷新鲜的空气。

此时，他身上已经闷出一身冷汗，一阵要呕吐的空虚从胃部传递到咽喉，庆幸自己早上没吃东西，否则这一反胃就不是干呕了，如果对面有玻璃镜，他会发现自己面如白纸。他直起身感觉自己应该是有些低血糖，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他沿路找了一圈，看到一家早点铺子，包子油条摆放在外面雾气腾腾，让他感觉周身原来汗湿的内衣感觉温暖不少。

进到早点铺子，除了摆在外面的，里面还有豆浆、豆腐脑、小米粥、茶叶蛋、油饼等等供选择，铺子很小，只有五张桌子。志敏和一个大叔凑了一桌，点了豆腐脑、两油条和一茶叶蛋，说着老板就送到了他桌前，不过，豆腐脑不是他原想的放白糖，他吃了一口发现是咸菜羹，虽然不适应，但口感还算扎实。快速吃完早餐，身体一热，他这才感觉从低血糖状态缓和过来。

吃完早餐，已经是9点，距离面试时间还有半小时。冯志敏看着地图，沿途找着发给他的地址——乐清小区10号楼A座1002室，怎么看都是住宅门牌号，他也倒是没多想。在走过两条街，志敏看到了乐清小区楼顶的标识牌，很快找到小区入口，不过，小区入口还要门禁卡才能开，他在门外正想给对接面试的行政人员打电话，发现有人刚好出小区，趁着门没关，他也就顺势带着门进去了。

冯志敏在10号楼对面的花园座椅上等到还剩10分钟时，拿出简历进到楼内，按响西边A座楼1002室的通话，接通后告知对方是来面试的后，门就弹开了。他乘电梯到10楼，站在电梯间感觉特别安静，在右手边门牌指示牌上，可以看到这一层是左右两户对门的房间，两边房间防盗门是统一的样式，只有门牌不一样。志敏按响左手边2号房的门铃，不一会儿，一位个头不高，留着空气刘海齐耳短发的女生拉开了房门。

“你是今天来面试的冯志敏吧？”女生开门后声音柔和的问道，做出引导他进门的身姿。

“是的，面试网络编辑岗位。”志敏踏进房门，微笑的眼神和女生碰了一下，女生南方姑娘的形象和声音让他感到亲切。

“你先等一下。”女生把他领到客厅位置，自己走到类似主卧的房间。志敏来到客厅就发现，这里被重新装修成了小型办公室空间，两排正对的办公桌椅能容下8人办公，其中已经有两男坐在东边的办公椅上，一女生坐在靠他们对面，离他较近的两人向他看了一眼后继续埋头自己的电脑屏幕前，在键盘上敲击着。

回头之间，开门的女生已经出来，引导志敏进入里间，这个房间北面全的落地窗，在房间最东边，挂着壮阔背景下的越野车照片的白墙下，一位身穿蓝色衬衫的男人正挺直胸，坐在L型大办公桌前看着笔记本电脑。

“这是我们总经理李明义”女生进门后介绍道。

“李总好！我是冯志敏，今天来面试的。”他有些紧张的站在女生旁边自我介绍。

“哦，是小冯啊，来来来！”李明义微笑着起身从大办公桌前走到两组正对的沙发前，在靠落地窗的一面坐下，示意志敏坐在对面，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复古木质功夫茶台茶具，他随手点开感应式茶炉，边向电开水壶加水边说：“我听肖媛说你在学校里修的新闻学专业，文笔不错哈。”

“还行，就是相对练习的多，在学校的校刊上经常投稿。专业方面学的都是基础理论，算是入门了，自己也利用暑假和寒假在报社里实习过，有实习记者经验，听媛媛姐说您的平台招人，希望有机会加入学习。”冯志敏看着李明义开放的态度，心里紧张放下大半。从李明义提及肖媛的口气，感觉他们应该是熟识，所以在回话中称其媛媛姐提升好感。

“你是今天才到北京的么？对来北京北漂有什么想法？”李明义似有深意的询问。

“不是，我昨天上午才到的北京，有几个同学一起。之前总听北京的同学说北京媒体氛围最浓，机会也最多。我一直是想往本专业的工作发展，不过自己刚毕业找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胜任什么岗位，所以希望有机会加入一家公司，边学习边和平台一起成长。”冯志敏眼神纯净，对李明义坦言道。

“计算机的基本操作和里面的办公软件会用吧？”李明义问道

“会的，我们在学校有开计算机基础，而且我自己也经常用电脑写稿，上午查资料，基本的office和简单修图都熟练的。”

“好，我跟肖媛是同行，原来是在门户网站做频道负责人，我们现在出来创业搭了现在的汽车垂直网站，也是刚刚起步。看你也很踏实，工作能力可以培养，重要的是要能努力上进，和平台一起成长。”他对志敏的态度很满意，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面试很多小孩，好几个是北京本地的，都吃不了苦，我和你一样，从温州来的北京，也是北漂，所以也相信你能够吃的了苦。”

“嗯嗯，谢谢李总提供的机会，吃苦没问题，重点是能提升自己，给公司带来价值。”志敏内心有点激动，向李明义表这决心。

“那就好，待遇上你有什么要求？”李明义端起水壶，开始洗茶具和茶叶，第三次洗茶后，把泡好的茶分倒入两个小茶杯，一杯用木夹子递给志敏。

“嗯，因为工作经验不足，也不知道北京的生活水平怎么样，我觉得能满足在北京落脚吃住和交通需求就可以。”志敏有些拿不定主义，当初也没有咨询过这边网络编辑的工资水平如何，所以模糊的提了需求。

“好，公司也不会让你饿肚子，先给你三个月试用期，试用工资1800元，转正后2300元每月，晚餐有公司订餐，入职后交正常的五险，不过公司不提倡交公积金，毕竟你们也不会在北京买房，没有意义，等转正后多发200元租房补贴抵公积金。你觉得可以接受吗？”李明义熟练的列出条件，表情上显出自己已经给了很大的恩惠。

“好的，没问题！”急于获得工作机会好尽快独立的冯志敏，从茶具上抬头看着李总的眼睛并未多想。

这场面试进行的异常顺利，冯志敏有些意外，自己来时的种种担心成了云烟已经消散，对于自己获得的工作岗位充满期待，他下决心要努力学习吸收，增长自己的经验。对于这家新创的公司，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做些什么，但他当时内心隐隐觉得，只要跟对人，比做什么还重要。这一跟对人的思维，后续被放大到与对的人合作，与对的人交友，与对的人交心等等方面，让冯志敏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