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觉悟（1/1）

“苟村长！”看到周围升起了一个护罩挡住魔物的攻击，凌越心里暗骂一句，这不是有后手吗？不过想想也是，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村长知道那个道理就应该会有所准备，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自己刚刚太慌了一时没有想明白罢了。

魔物全都被护罩挡在外面，和凌越想的一样，大多是魔化生物，还有经典魔物哥布林、触手怪、史...没有史莱姆。

凌越咂咂嘴，这是啥啊，那些魔化生物还算正常，和正常生物相比，长得更大一些，样貌也更凶猛一些，尤其为首的魔虎，露出两个锋锐的虎牙，上面还流动着一丝丝血液，身材魁梧健壮，一身毛发黑黝黝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凶厉之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更让凌越难受的是那些哥布林和触手，它们身上笼罩着一股邪异的气息，尤其是哥布林，跟个科学怪人似的，身体一块黄一块黑一块白的，像是被拼凑起来似的，却又没有缝合的痕迹，像是浑然天成的样子，多重混血魔物？这些魔物玩的这么花吗？还是说这世界的哥布林就长这副模样。

虽然这哥布林长得歪瓜裂枣的，但是实力可不一般，每一次攻击都能让护罩裂开一道头发丝般粗细的裂痕，随即消失不见。

凌越更担心隐藏在后面的高等魔物，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在等待爱情吗？非要让这些低级魔物在这里浪费时间，除非这些魔物的目的不是村子，不是村子还能是什么？凌越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自己不应该用人类的思维来揣测魔物的想法。

“上面那是什么？”

凌越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喊，于是抬起头，看到天空中仿佛出现一轮新的大日，确切来说，是一颗巨大的火球，如同流星一般朝这里飞来。

“总算出手了吗？”凌越看着飞袭而来的巨大火球，心里反而无比平静，反正早就做好准备了，如果魔物攻破护罩，那她就用火球毁灭自己，避免触发什么战败CG。

很快火球就降临到护罩上，凌越紧握手中的魔法石，随时做好了准备。

并没有预想中的情况发生，火球如同水流般在护罩上扩散开来，然后护罩周围彻底沦为一片火海，触手怪首先被烈焰化为灰烬，随后是骷髅怪，其它魔物都没死，但是被火焰灼烧得皮肤焦黑，痛苦嚎叫。

这些魔物的魔抗明显比前两种魔物要高，所以并没有要了它们的命。

丹雅回来了，凌越瞬间反应过来，这个护罩应该是她的魔法，所以和火球之间没有发生冲突，毕竟都是她的魔法，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凌越松了一口气，看着丹雅开着魔法书飞速过来，凌越顿时大感不妙，既然刚刚的火球是丹雅发出的，也就是说那个高等魔物还未出手，难道说就是在等丹雅出现？然后进行偷袭。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不大......要不要提醒呢？万一什么事都没发生，岂不是很尴尬？

正当凌越还在考虑要不要提醒的时候，一道蓝黑色的剑光朝丹雅袭去，不过丹雅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反手挥出一个魔法，结成一个土盾挡住了剑光的袭击，只不过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

就在此时，地面上所有魔物都化作灰烬，凝聚成一道黑光，带着惨烈的气息朝丹雅背后袭来。

这一瞬间，凌越仿佛听到了惨叫声，呼救声，撕咬声，怒吼声种种声音，最后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怎么办？”

“得去救小雅，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不能在这里光看着。”

“可是我们出去就进不来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年轻人的性命可比咱们重要多了。”

“我们怕是救不回来吧，只能白白送死。”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

无视周围的，凌越看向外面，眼中有些挣扎，看着出现的那道身影，心知自己根本救不了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所谓的勇者会和魔物在一起，但显然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丹雅跌落在护罩外十米的距离，看上去不远，但是丹雅昏迷过去了，没有她的控制，其他人出了这个护罩就进不来了，而且魔法也被护罩所阻碍，也许是距离问题，刚刚她试着使用牵引术将丹雅拽回来，结果失败了。

刚刚火球带来的火焰依旧在周围熊熊燃烧，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焦炭的残骸，也有被魔法烧焦的树木，看着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那些残骸和灰烬被黑色的力量牵引着，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暗人形。这个巨人高达三丈，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它的眼睛并不是眼球，而是两个不断蠕动的肉瘤，看着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巨人的脸上布满了扭曲的肌肉，就像一条条蚯蚓在上面爬动，让人感到极度的恐惧。整个的身体弯曲着，仿佛在经历着无尽的痛苦。它的手臂像水桶一样粗壮，一拳砸在护罩上嗡嗡作响，残暴的气息仿佛要将护罩砸穿。

凌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丹雅，她的身体蜷缩在地上，面容苍白，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凌越知道，如果丹雅死了，失去了魔力来源，这个魔法也坚持不了多久。

但是，如果把她救回来，或许能多坚持一会儿，甚至能坚持到别人来救援。

她心中矛盾着，如果让别人去救，这里的人都是老年人，自己真的好意思这样吗？但是，出去的话自己绝对会没命的，舍弃生命保护他人...这样的事情竟然就这样摆在了她的面前，实在是没想到，前两天才吐槽这样的事，今天就轮到自己了。

更何况这些老人全都冲出去也未必能把丹雅救回来，她却还有机会，靠魔法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决定救丹雅，即使这样会让自己死去。

每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至少能够选择自己的死亡，是苟且偷生还是坦然赴死，一切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凌越站在火海前，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中，但是自己肯定没经历过，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只是做过类似的梦吧。

“总算可以报仇雪恨了。”男子眼中露出一抹大仇得报的兴奋，他终于抓住这个女人了，等待了太久，现在，他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个时刻了。

他伸出一只手，缠绕在丹雅身上的黑气化作一条锁链，牢牢地捆绑住丹雅，然后伸手朝她的衣服抓去，实在是太碍事了。

有这衣服保护着她，根本伤不了她，自然也无法干掉她，刚刚只不过利用黑气的力量将她的五感给封闭住了，那可是来自死域的力量，虽然无法透过衣服的保护杀掉她，但是让她陷入沉睡是完全可以的。

“嗤！”

他猛然缩手，刚刚丹雅周身浮现出一道光芒，直接灼伤了他的手。

“神器的自动反击，排斥我吗？呵，反正我也不需要这件东西。”

黑气锁链宛如化作实质，上面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烧得嗤嗤作响，丹雅脸上有些痛苦。

“还不够，和我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不是自己不行了，一定要让她感受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不过其它东西应该也行，他看了看手上的剑，然后把目光放在正轰击护罩的巨人身上。

“咻！”

一个火球朝他飞来，他嘴角微微翘起，这么弱的火球，自己一只手就能掐灭，不可能伤到自己。

但是，这道火球在接近他的时候忽然炸裂，变成了火花，一阵浓烟弥漫开来，遮挡了他的视线。

这一下，让他有些意外，冷哼一声，挥手将浓烟驱散。

脚边的丹雅已经不见了，他转头看去，一个少女搀扶着另一个少女，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尽力轻一点将丹雅送进护罩里，她是施法者，自然能够自由进出这里。

里面的人见状，纷纷过来接住丹雅，凌越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值得吗？为了逞英雄丢掉自己的小命，你救了她，可是谁又会来救你呢？”那人目光一闪，若有意味地看着凌越。

“我乐意。”凌越紧握着双手，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点手上的疼痛，刚刚身体和丹雅接触的地方如同被火烧了一样。

“呵，我才是真正的英雄，像你这种普通人永远也无法成为英雄，只有仰望我的资格。”

“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根本不算什么英雄。”

“强者才有资格定义什么是英雄，等你们都殒命于此，谁还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还是那个受人景仰的勇者。”

凌越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眼中充满嘲讽，明明自己做错事了，还要将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只会埋怨他人，真是可笑之极。

“怎么？不服气？我马上就让你尝尝血肉巨人的厉害。”看到凌越的眼神，他怒喝一声，伸出右手，巨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凌越。

凌越顿时头皮发麻，感觉像是被一尊灭世巨兽盯着一般，只见他背后长出一根尾巴，看起来有点像一条蛇。

这是想干嘛呢？咬自己一口？有点可怕...自己最怕蛇了，嗯...好像不是蛇，更像是触手，那完蛋了，凌越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等下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坚持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凌越心里安慰自己，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好不容易做了件自以为有意义的事情，怎么可能后悔。

凌越紧紧靠着护罩，这样才稍微有一点点安全感，感受到身后一双双担忧的目光，凌越心里唯一的念头是以后一定要研究出一个能够区分敌我的魔法。

眼看那巨人身上的触手就要到眼前，凌越做好躲闪的准备，尽可能节省自己的体力，乱动乱跳的话只能适得其反，当体力耗得差不多反而更容易被抓住。

一道金色的涟漪扫过这里，凌越顿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好舒服，不用再受到黑气腐蚀的影响，身上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那个巨人身形一滞，触手也像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巨人的皮肤寸寸开裂，一缕缕金光从裂缝中溅射出，金光消失，巨人的躯体慢慢碎裂，村里还在燃烧的火焰全部熄灭。

“发生了什么事？”

凌越瞪大了眼睛，看来自己是暂时逃过一劫了，凌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包裹着神井的黑膜被破掉了，涌动着七彩的幻光，所以刚刚的光为什么是金色的？

凌越注意到丹雅身上的锁链消失一空，转头看向那家伙，浑身的黑气被驱散光了，手上的剑也恢复原来的样子。

“该死！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不可能出问题的吗？”

突发的变故让那男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次的计划完美无瑕，为什么会被打断？难道是因为刚刚那道金光吗？可恶，自己就该早些动手，现在失去了那股力量的加持，没有办法破掉那个护罩。

“咳咳咳......”

怒急攻心，他的嘴里吐出一口血，血液不是鲜红色的，而是暗红色的，像是被污染了一样，一道金色涟漪再次闪过，溅落地面的血液开始疯狂扭动，一条一条黑丝从血液中扭动而出，像是一条条阴暗爬行的毒蛇，然后化为灰烬，血液也变成了鲜红的状态。

不管怎么说，干掉一个也算可以了，虽然没什么意义，但至少能让自己泄愤，都怪这女人。

事到如今他还是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都是别人的错，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自己根本不会失败。

“既然你这么喜欢逞英雄，那就让你知道在我面前当英雄的下场。”那人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看向凌越。

凌越心里一惊，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仿佛周围的热量都被吸收掉了，而且这个家伙还在释放着恐怖的威压，凌越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过气，越是害怕，这种威压就越强。

英雄吗？自己算得上吗？什么才算英雄？不太清楚，但至少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

“只有做了英雄应该做的事，才能成为英雄。”

不知从何处，也许就在附近，也许在凌越心底，也许在天边，忽然就这么响起了一句话。

凌越眼中划过一丝光彩，是啊，并非成为英雄才去做英雄该做的事，而是要先做了英雄该做的事才能成为英雄，那么我愿意挺身而出救人，至少此时此刻我是一名英雄。

“也许我没有超级强大的实力，但是至少现在我有保护他人的觉悟。”

凌越心里默默想着，看向那道飞袭而来的剑光，没有了那股黑色的力量，剑光恢复了最初的湛蓝色，虽然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但还是相当耀眼，逼得凌越闭上了双眼。

要死了吗？

明明才刚刚有所觉悟，却就要死了，实在有点遗憾，只要找到一个长远的人生目标，然后按照这种觉悟努力，也能过上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虽说凌越闭着眼睛，在她的感知中眼前却仿佛站着一个人，朦朦胧胧又宛如远在天边，只能看出他一身白衣，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似乎在说什么，凌越却完全听不到，好像两者之间隔了无尽的距离，只能隐约感觉到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很重要，拥有无尽的力量。

忽然白色身影消失不见，眼前的世界归于一片黑暗，变得无比宁静。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此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这么一句话，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声音沧桑悠远，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凌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感知中的世界瞬间由黑色转变为金色，如太阳初升，耀眼的光芒照在了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