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存在（1/1）

村长是村里最有权威之人，由他唱票没人不服。

刘长命也不像之前那般随意，他目不转睛地看向村长。

很快计票完成，村长抬起头看向全场，伸出右手对天发誓。

“我王福对天起誓，接下来宣布的统计票数全是按照村民所写的票数统计而成，如有舞弊行为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由老天作见证，所立下的誓言极为灵验，没人敢乱来。

“现在，我宣布吉源祭祀者名单，毕清、刘长命。”

“哗！”

全场沸腾，欢呼声不绝于耳，祭祀者选出，九沟村又有五年的太平可享。

刘长命的眉头微皱，目光扫向全场。

众人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幸灾乐祸的、厌恶的、躲闪的……

刘长命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

以往祭祀者基本都是名字靠前的人被选中，排在最后的几乎没有。

如今他的名字排在最后居然还被选中，这只能说明他真不受村里人待见。

不受待见也好，反正他也有离开的打算。

这吉源祭祀者谁爱去谁去。

念及至此，刘长命转身便要往家里走。

未走几步，前面有六名大汉挡住去路。

“刘长命，我劝你老实待着！作为祭祀者就要有祭祀者的觉悟！”

“让开！”

“哟呵！还嘴硬，别以为力气大就了不起，哥几个上，把他给绑咯！”

六名大汉摩拳擦掌往刘长命走去。

“住手！”

村长及时赶到，六名大汉应声停下脚步，一副凶神恶煞地盯着刘长命。

村长走到刘长命面前好言相劝。

“长命啊！此乃村民选出来的结果，可由不得你，认命吧！莫要让福伯为难。”

“让开！”

刘长命重复刚才的话，不过这次语气加重了一分。

认命？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活够。

见刘长命听不进去，村长把头朝刘长命耳朵凑了凑，轻声道。

“要不这样，你撑过今晚，福伯告诉你关于刘继宗失踪的事情，还有一些秘密……有关你们刘家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你的寿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寿元二字，刘长命瞳孔微微一缩。

寿元可是他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还有那个刘继宗，是他没见过面的哥哥。

前些年不知道怎么失踪了，若能找回来，也算是报答爹娘养育的恩情。

刘长命现在考虑的不是要不要当祭祀者的问题，而是想着如何撬开村长的嘴。

与当祭祀者相比，好像撬开村长的嘴风险系数更低。

村长见刘长命在思索，以为刘长命对祭祀者这件事有所松动，继续加把火。

“其实当吉源祭祀者不一定会死，入山后你只需要熬过一晚即可，至于怎么熬看个人本事。”

村长凑前，声音压的更低。

“听高人说妖怪的肉乃大药，吃了有奇效，说不得还能延寿……”

延寿？

听到延寿二字，刘长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刘长命心中已有决定：“我去便是。”

“村长果然厉害，随便说上两句那小子就答应了。”

本打算用武力解决的几名大汉也松了口气，都是同村人能不动武自然是好事。

村长也笑了，“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了，能做到的福伯尽量满足你。”

刘长命想了想，随即开口道：“家里的弓，还有大黄。”

此次上山生死未知，这是他爹娘留给他的遗物，理应带走。

“不行！黄牛不能带走！”

六名大汉当中的一人率先开口，声音比在场之人都大，好像牛是他家的一样。

家里人死绝了，财物自然归村里所有。

大汉早就看上了那头黄牛，没成想刘长命居然要求要带走，当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黄牛是我的，为什么不行？莫非你想抢我的牛？”

刘长命声音不大，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牛是他的，不能便宜别人。

“你！”

那壮汉还想开口被村长拦住。

“黄牛是吗？我让人牵来便是，强子，去把长命家的弓还有黄牛带过来！”

强子应声后毫不犹豫地往刘家走去。

一头黄牛能解决的事不值一提。

至于弓，村长嗤之以鼻，凭一张弓就能杀妖，天真过头就是蠢。

既然问题都解决，刘长命也不打招呼，直接回到原先的角落里，等待强子拿东西过来。

村长留下两名大汉盯着刘长命，带着其余人往右侧走去。

刘长命的视线跟着村长来到右前方的一群人身上。

与众人欢呼不同，那里一家子哭的极为悲切。

是毕清一家，与刘长命一同被选中为祭祀者。

毕清住村后，离刘长命家不算远，但两家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

前身对此人印象只停留在人们口中的老实人上。

村长带着几名大汉走到毕清家象征性地安慰几句便离开。

几名大汉则留下防止毕清逃跑。

刘长命似有所感朝左侧望去，正好与二丫眼神对个正着。

刘长命看见二丫咬着嘴唇，面露挣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二丫的娘亲察觉异样后直接挡住了刘长命的视线，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生怕刘长命多看一眼。

刘长命不傻，知道人家不喜，索性收回目光闭目等待。

时间一晃而过。

刘长命背着长弓、手里牵着黄牛与毕清矗立一旁，众人也都准备就绪。

“时间差不多了，毕清、刘长命准备上路吧！”

“咚！咚咚！”

鼓声四起，在刘长命的前方有一队身穿白衣面带恶鬼面具的人随鼓声舞动，朝前方开路。

村长朝后山念念有词。

“今乃吉源日，九沟村民献祭品，劳烦游魂让条道，金钱满地做赔礼，山中大王得祭后，求得风调雨顺又太平！”

“起……程！”

“咚！咚咚咚！咚咚！”

纸钱纷飞，擂鼓震天。

刘长命举着火把脚步异常坚定，与战战兢兢的毕清一起向山中缓慢前行。

身后，毕清家人发出不舍的哀嚎，隐隐好像听到有人呼喊刘长命的名字，但很快被锣鼓所掩盖。

今夜无星月，山中漆黑仿佛巨兽张开了巨口，渐渐将二人吞没，消失在黑暗中。

“叔，那黄牛你怎么能让他带走呢？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之前反对刘长命牵牛的人走到村长面前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不过是一头黄牛罢了，只要祭祀仪式能顺利举行，便是再来一头又有何妨。”

“那叔与短命鬼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那妖怪吃了真的能延寿吗？”

村长嗤笑一声：“我又没吃过哪里知道这个，就算能延寿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妖怪！你听说过吉源祭祀者有活着回来的？”

“叔这招果然妙啊！”

“哈哈……”

……

天色已晚，众人举行仪式完便四散回家。

就在村里即将回归宁静的时候，喧闹声再次传开。

好像有别的人进入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