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许愿（1/1）
悦来酒店
两个服务员打扮的青年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则新闻报道:
“根据天文专家预测，3月16日夜间至凌晨将会有流星划过天际……”
看着大屏幕上的新闻报道，一名男子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人。
“有水，看过流星没，我听说向流星许愿很灵验，晚上要不要试试？”
“许愿？哄人的把戏你也信？等下班都不知道几点了，就是许愿也轮不到咱们。”
李有水看着大厅零散的食客，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疲倦。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早点下班，回去睡个好觉。
最先开口的男子脸上的疲惫则是被兴奋所代替。
“诶！报道说了，流星截止至凌晨，咱们下班盯着肯定能看见，做人嘛要有梦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两样？”
说到这，男子自顾自地幻想，“到时候我要是看到流星，那我一定要许愿成为一个有钱人，也不要多，财富自由就行！”
就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梦想和幻想都分不清，就是干到死也是服务员。”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纷纷站直行礼。
“主管。”
来人是酒店主管，双手负于身后，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二人跟前。
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别整天想有的没的，我有事先走，等客人走了，你们收拾好了才能下班，听到了没？”
“好勒，主管您慢走，这里交给我和有水就行。”被拍肩膀的男子拍着胸膛保证。
主管满意地点了点头，大踏步朝门口走去。
见主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男子立马换了副嘴脸。
“我呸！狗仗人势！等我有钱了，就把这酒店买下来，整天让他给我提鞋。”
对此，李有水早就见怪不怪。
今晚的食客还算好相处，主管没走一会儿也都相继离开。
收拾妥当，李有水与同事告别后走出酒店。
看了下手机，时间显示9点55分。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渐少，白天的喧闹声也已经平息。
望着远处霓虹璀璨的大厦，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一路上，他的情绪很低落，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不由得思考自己的人生。
每天两点一线，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从激情到麻木。
钱没挣多少，自己却累得半死不活。
不出意外，这样的人生会一直这么下去。
“想想这些年，我的人生还真是有够糟糕的，真希望能有所改变。”
他有尝试做出改变，可高中毕业的他一没学历、二没本事。
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量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更重要的一点，他有精神病，除了做一些苦力活，基本没人要。
尽管他并不认可精神病的说法，但专家的话由不得他反驳。
“滴答——”
李有水感觉到皮肤上传来冰冷湿润的触感。
“下雨了吗？”
抬头望天，他用手掌盛着零星的雨点。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流星，也不知道流星落下没。”
凝视深空，李有水心中开始期待。
突然，一颗明亮、带“尾”的蓝绿色飞行物划过夜空。
“流星！”
李有水眼睛一亮，所有的情感瞬间被喜悦所替代。
他毫不犹豫闭上双眼，
“我想摆脱疾病成为一个正常人，最好是有钱的正常人！”
这是他从小求神拜佛无数次许过的愿望，念起来尤为娴熟。
做人嘛，肯定要心存幻想，不然怎么能在这个糟糕的生活中坚持下去。
许愿完成，李有水虔诚地睁开双眼。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那道流光越变越大、越来越亮。
未等他作出反应，蓝绿色的光瞬间将其吞没。
李有水只感觉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迷糊间，一道冰冷的机械声自脑海响起。
[人生模拟器正在绑定中……]
[叮！绑定成功！]
[初次绑定，赠送体验模拟人生一天。]
[体验模拟人生已开始，时间24小时。]
李有水缓缓睁开双眼，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
“幻听了？刚才好像听到模拟器什么的。”
与此同时，前方传来的嬉笑声引起了李有水的注意。
“好玩吧？”
“感觉还不错，就是玩的太晚了，回去怕是要挨骂。”
“怕啥？骂两句又不掉肉。”
是两个初中生模样打扮的年轻小伙。
当对话的二人经过李有水时，交谈声戛然而止，警惕地看了一眼李有水后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似乎是李有水坐在地上的狼狈样把他们吓到了，夜晚的酒鬼可不好惹。
对此，李有水并不在意。
他顺着二人来时的路看去，一个铁架有些生锈的网咖招牌出现在视野。
“原来不是幻听，估计是那两个少年的交谈声，模拟器或许说的是某个游戏。”
分析完，李有水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对了！流星！”
从模拟器的思绪中抽回，李有水想起自己摔倒前可是看见流星朝自己方向坠落。
“陨石价值不菲，要是能找到那就是一笔横财！”
一想到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有人拿陨石卖了几十万，李有水就激动不已，仿佛陨石已经是囊中之物。
他飞速朝四周打量，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不成陨石太小，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破坏。”
李有水没有放弃，以自己所在位置为圆心，向四周地毯式搜索。
十分钟、二十分钟……
凡是见过的的石子都摸了个遍，就是没有陨石的蛛丝马迹。
寻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被丛林中的小情侣们赶了出来这才罢手。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我头上，真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想着老天爷救济。”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把干了一天活的李有水耐心耗尽。
将陨石的事抛在脑后，李有水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朝回家的路走去。
在即将走到拐角处时，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男子从另一头突然跑了出来。
李有水躲闪不及，与该男子撞了个满怀。
“嘶！我说你走路不长眼是不是！”
李有水踉跄几步站稳身形，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对着那人破口大骂。
只见，那人直接错开李有水，行色间有些匆忙，并没有理会李有水的谩骂。
“黑灯瞎火还捂着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暗骂一声晦气继续朝前行走。
这里离家不远，但是位置极为偏僻，晚上的灯光比较昏暗，治安也相对较差，属于犯罪多发地段。
每天走这条路，李有水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
尽管如此，当他走进拐角处的巷子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抽泣声。
这声音要是换做平时那倒没什么。
问题是声音是从街道一侧的巷角中传来。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昏暗的路灯根本照不进那里。
黑暗中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这样听着就极为渗人。
李有水咽了口唾沫，他要想回家就必须经过那个巷角。
“到底是人是鬼？”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李有水的心跳不由得快上几拍。
眼看就要到家了，在原地干耗着也不是个事。
“这世界哪有什么鬼，长这么大就没看过鬼，都是吓人的，要说鬼自己就是穷鬼，什么鬼有穷鬼可怕！”
李有水暗自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后对着角落大声喊:
“喂！是人是鬼！回个话！”
似乎李有水的声音起了作用，抽泣声小了几分，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回应。
“要不去看看？对，去看看，说不定人家遇到困难了。”
女孩的哭泣声勾起了李有水好奇，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巷角走去。
当灯光照进巷角时，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顿时出现在李有水的视线。
她全身缩成一团，披头散发，满脸的惊恐，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女人有影子，不是鬼。
看到这一幕，李有水瞬间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赶紧脱下外套朝女人走去。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人被李有水的举动刺激到了神经，发了疯地往后挪。
女人的举动让李有水不敢往前走。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女人叫的更加强烈。
然而，尖锐的呐喊并没有吸引到周围的居民。
真是验证了叫破喉咙也没用。
“对了，报警。”
李有水暗骂糊涂，赶紧拨打报警电话，将位置与看到的事情简单说了遍。
挂断电话，李有水没有离开，他将自己的衣服扔在女人脚边，靠在墙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女人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去捡衣服，就这么蜷缩一团抽泣着。
二人就这么无言中等待着。
约莫十五分钟，警察赶到现场。
女人被警察带上警车，李有水也被一同叫去录了口供。
口供里，李有水着重强调那个撞他的男人，身穿黑色夹克、用手捂着脸，鬼鬼祟祟，有很大嫌疑。
只可惜李有水并没有看清样貌，周围也没有监控，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至于录完口供之后的事情就与李有水无关。
将事情处理完毕，回到出租屋已经将近凌晨1点。
这间出租屋不大，东西却塞得满满当当。
基本上都是即食食品，饱腹易储存的那种。
并不是他爱吃，恰恰相反，若非必要他根本不会吃。
这些都与病情有关。
听家人说他很小的时候得了怪病，家里带他去看了很多医生始终没治好。
唯一的进展就是医生把李有水的这种疾病归类为精神病。
要是让他用另一个名词替代怪病的话，那就是饥寒交迫！
从小到大，不知道为什么，他时常感到饥饿与寒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饥寒，是那种能让人感觉到死亡的饥寒。
因为这种感觉，他多次差点因为撑死、中暑没抢救过来。
这病同时也让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异类。
幸运的是这种折磨近几年的次数减少了不少，换个新环境上班也没人知道他有病，生活开始往正常人方向发展。
厌恶地看了一眼房里的吃食，李有水随便冲洗一下，倒头睡了过去。
迷糊间，听到耳边传来倒计时的响声。
不过此时的李有水很累，睡得很深，根本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