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赛开始前夕 其一（1/1）
海滨平绕了好大一圈，终于回到了大洗的学院舰上。水仙得知她回到舰上后紧急召集装甲部所有人来到装甲部分析已知情报。其中备受关注的自然就是来自马奇诺女子学院的新战车，这辆战车即使只是在照片中观察也能感受到远超一般坦克的体型，如同战无不胜且坚不可摧的钢铁壁垒一样。前后各有一大一小两个炮塔，通过不同的拍摄角度，不难看出其中一个更大的炮塔占据明显的主导地位。但无论从那个角度进行拍摄，这辆战车都能够体现出它的高大，所有站在地面上进行拍摄的照片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仰视拍摄。
“所以……这玩意是什么？”别说水仙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没见过这辆造型奇异的坦克。经验丰富的泽梓找到了一辆外形相似的坦克：“看上去像是苏联制造的T-100超重型坦克，她们是打算用这玩意了？”
“不是T-100，T-100的炮塔更加靠近彼此。这辆坦克应该是法国开发的超重型坦克夏尔2C，最大的特点就是双炮塔和电传动了。”桃沢小声提出反对意见：“对方是一所以法式坦克为主题的学校，所以采用法国坦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我是这么想的。”
水仙摸了摸下巴“小可爱这么了解这辆坦克？那你能大概和我们说一下这辆战车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为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叫我……”桃沢揉了揉自己的脸，确认没有羞红发烫后为同伴进行简单的讲解：“这辆战车是法国在第一次大战后为了追求‘世界上最强大的坦克’而研发，这辆战车在当时非常成功，在面世后的将近十年间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车。七十吨的重量放在今天也不是个小数目，但随着时间的继续推移，这辆车在第二次大战开始的时候已经彻底落后于时代了，在被缴获后也一度震撼了敌国军队。”
“所以就是什么用都没有吗？”南岭木森问：“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这辆战车的落后，如果毫无作用的战车是根本不会被派上赛场的，上场了也只是缓慢的靶子。”
“但这辆战车如果在城内威胁还是很大的，毕竟即使被击毁了也能做到限制我方行动。”泽梓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曾经的狮子组用保时捷虎用自身的残骸迟滞黑森峰战车的行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她们真的打算重用这两辆战车的话，那么对方的计划一定是将我们向城中勾引，限制我们的行动并击破我方。”泽梓的分析不无道理，战车道联盟每次挑选的比赛地图都会有野外和城市两部分。对方如果铁了心龟缩在城内，那她们似乎除了主动走入陷阱以外别无选择。
上一次因为是友谊战，所以场地挑选较为随意，所谓的“城区”被一处废弃的天文台所取代。当然并不是所有正式比赛的地图全部都会严格挑选野外和城市这种结构的地图，在大洗三年前即将被废校的时候与真理的比赛中，比赛的地图就是雪原中的村庄这种结构。
悠然礼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所以这次比赛的地图有了吗？”
“我还以为你们不准备要地图了呢，地图在这里。”鹤洲野仰光从角落的座位中站起来到所有人面前，将地图铺开：“比赛地点的鸟瞰图就是这个样子，以现在这张地图的顶端为正北方，地图的右侧为东方。我们这一次在地图西北方进入赛场，对方从地图东南方进入赛场。这一次地图中没有河流，城区在地图中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空间，几乎不可能绕开。”
“南北两端全部都是郊区，中间是贯穿东西两端的建筑群，战车道联盟的这帮人选择比赛地点还真是省事。”海滨平掏出怀中的单线本对会议进行记录，并进行提问：“那这次战斗主要就集中在城市中心展开了，就像上次围绕两座桥梁的交火一样？”
南岭木林在南岭木林耳边嘀咕了一阵后，南岭木森点了点头并起立代替自己的妹妹发言：“木林的意思是，如果她是马奇诺女子学院的人，那么她更倾向用两辆像法棍一样的战车在城区的一个角落围住我们再进行决战。”这个计划听上去确实非常适合对方去执行，但大洗这边的快车也不是吃素的，对方不可能对己方的情况不管不顾就进行计划的制定。
因为这一次的潜入实在是过于招摇，即使是找到了对方的计划也只是“仅供参考”的阶段，只要她们不是傻子就一定会修改作战计划，区别只是改动的大小或是重新制定计划而已。更何况这次根本不能算潜入的潜入中芙洛根本就没有把作战计划放在需要搜集的情报范围内，所以这次大洗在赛前依旧只能尽可能去猜测对方的行动了。南岭姐妹为大洗众人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比赛决定胜负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在地图的最中心，在以后她们也会记住这一点。
水仙非常赞同这个假想的敌方计划：“如果没有人有异议的话，对方的计划我们就假定是这个了。现在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吧，有谁有想法吗？”
以此开始了一段热烈的讨论后，大家得出了一个较为稳妥的方案：虽然城区几乎无法绕过，但还是可以绕过的，轻型战车在比赛正式开始后在地图东侧集结，营造出一种大洗所有战车即将集结在地图东侧准备突破的假象，吸引对方所有战车的注意力，与此同时中型战车将快速从西侧绕道城区后方并从南方进入城区，最后和北方到来的重型战车形成合围，击溃马奇诺女子学院。
因为城区内情况复杂，所以这个计划也只是一个草案一样的存在，并没有做出更加细致的规划，具体到执行阶段的时候做出的判断完全交给车长临场根据处境和情报的发挥。
在初赛正式打响以前，还有一段用于备赛的时间。这段时间除却正常的上课和训练以外，桃沢也终于有机会和水仙对质去解决自己内心一直有的困惑了，这段时间她感觉并不好受，她一直在对自己的怀疑和教官严厉的单独关照中度日。应该说成果还是很显著的，在蝶野亚美亲自陪同的训练中，桃沢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好转，关于战车道的各种知识储备也有了长足的增加，在先前识别马奇诺女子学院的新战车时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这些进步还是不能真正消除桃沢对自己的怀疑，她在友谊赛结束以后不管是否出于自愿，她都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去取得进步。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这个问题，但她做不到，不如说如果她能真的以那么积极乐观的心态去面对“花瓶”问题，她就不是千穗理桃沢了。
水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说出了桃沢内心中预想过无数次的那个答案：
“……没错，我最开始确实寄希望把你可爱的外表打造成受各方喜爱的花瓶，以弥合大洗内部的裂痕。我向你承认这一点，对不起。”为了好好聊一聊，桃沢专门邀请水仙到学院舰上的小公园中碰面，而不是只是在短信上用手机来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答案在自己的内心中上演了一次又一次，桃沢脸上没有显露出一点意外，反倒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内心中突然蔓延开来。她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让她不再只是一个花瓶，或许是加入装甲部这最开始并不你情我愿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强买强卖的交易也让她有了能够帮助自己寻找俪兰的人脉。但那都不重要了，桃沢或许最开始就只是需要水仙承认自己这个举动的不足之处，还自己一个没什么公道可言的公道。
说到俪兰……
“你还是没有找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吗？”桃沢摇了摇头，示意水仙不必对花瓶这件事再挂在心上了。根据水仙本人的说辞，她身为学生会长每天是非常忙碌的，能够挤出这点时间来单独和自己会面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关于寻找俪兰的事情进展如何，也最好一并问一问吧。
水仙的眼神飘向了别处，她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思索如何组织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线索还是有的，俪兰好像改了名字，姓氏应该没有改。所以目前只能在十年内改过名字的人中逐步缩小搜索范围——你知道，任何一个十年内都会有非常多的人改自己的名字，所以这个工作量非常大，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请你见谅。”
直觉告诉桃沢对方在说谎，水仙下意识的眼神飘忽和犹犹豫豫的措辞已经出卖了她。但是桃沢想不明白为什么水仙要说谎，而且对方给出的信息已经很明显地表明她已经在这件事上有了更大的进展——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种事情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时间大量的思考让桃沢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
“——俪兰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水仙听到这个无厘头的猜测的时候脑袋被直接问懵了，她不知道桃沢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回答：“不不不，她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那你怎么证明她安然无恙？”
“我……呃……”水仙又一次犹豫起来，如果南岭姐妹在现场一定会非常惊讶，居然有人能让这位擅长各种交涉的学生会长不能顺利谈吐，她们肯定会让海滨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并在闲暇时刻用于调侃水仙本人，好在她们二位此刻并不在这里，水仙在短暂而漫长的半分钟后给自己划出了一条红线：“在全国战车道大赛中，如果我们得到了冠军就在得到冠军的时候告诉你，如果没有得到冠军就什么时候出局什么时候告诉你。”
这是一个非常敷衍了事的回答，好在水仙给自己还是划了一条红线在那里。桃沢对于俪兰是否会参加本次战车道大赛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她只是凭着一股感觉，一股俪兰不会毁约的感觉走到了这里，加入了大洗装甲部。桃沢本人对于很可能在比赛中碰不到俪兰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听到水仙这个回答时，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有个下落总比一直杳无音信要强，自己反正也等了十年了，不差这一年了。
之后桃沢就和水仙分别了，桃沢还要继续去宠物店进行打理。那家宠物店在桃沢的打理下好不容易顺利开张，她可不知道如果自己长时间不在宠物店内，以茶明的体质能把店内闹成什么样子。说来也巧，教官最开始在让自己每天跑步的时候，就是让自己从家跑到这家宠物店。根据教官的说法，桃沢跑完这段路的时间刚好是她现在能坚持跑的最久的时间，而且这条路线需要拐弯的地方很少，所以非常适合让桃沢进行锻炼。
蝶野亚美没想到的是，桃沢正好就是这家宠物店的看板娘，锻炼完后稍加休息就可以直接上班了。身为教官的她得知学院舰上出现了一家宠物店的时候非常高兴，严厉的她实际上非常喜欢小动物，可是如果自己的学生正好是这家宠物店的看板娘，自己以后还怎么来逗逗阿猫阿狗？别看蝶野亚美是陆上自卫队军官，实际上她也非常喜欢那些毛绒绒的小动物们，加上在大洗学院舰上活动非常频繁，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这家宠物店的第一批常客。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变装。蝶野亚美在离开宠物店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更换服饰，简单的化妆，披上褐色外衣，穿上高筒长靴。这样就不会被学生看出自己的身份了，毕竟不会有人把现在的自己和那个身着军装的严厉上尉联系在一起，不是吗？
“欢……欢迎光临，您有什么需要吗？”看到没有识破自己，还在克服害羞接待来客的桃沢，蝶野亚美在内心窃喜，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桃沢也一直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内向而敏感的孩子。正好趁这次机会多多观察一下另一个角度的她，至于换了身行头的自己啥的那就不重要了，绝对是来观察学生的，不是撸猫撸狗，绝对不是。
当然，内心窃喜归内心，外表上蝶野亚美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内心活动表现出来：“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宠物店，我来看看这边都有什么小动物。”
“好，好的！”桃沢以为这位顾客在要求自己介绍这家店铺：“我们店内……”她的介绍还没开始就被蝶野亚美轻轻挥手打断了：“呵呵，真是可爱。不过我还是自己好好欣赏一下这家店铺吧，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发现来的更好玩些。”
蝶野亚美现在实际上的目的已经变了，逗弄小宠物已经变成了次要目的，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变成了想办法看到面红耳赤惊慌失措的桃沢。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新的话题——
“这家店铺是你自己经营的吗？”
“欸？不是不是，我只是这家店的店员而已，店主另有其人。”桃沢连连摇头，连忙阐明实际情况：“只是店主……有点特殊情况，所以现在由我代理看板了。”
蝶野亚美总觉得桃沢支支吾吾有点说谎的意思，她略加思索就开始继续追问：“那可真是不幸，请问店主是什么特殊情况？当然，如果不能说的话不告诉我也可以。”蝶野亚美在内心初步做出了判断，桃沢今年刚来就有了这家宠物店，并且在这家宠物店内担任看板娘，这家店很有可能就是她开的。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卸下了身为教官和军人的架子，如同邻家姐姐一样享受着和小动物们的感情交流：“怎么了？果然还是不方便说吗？”
“不……并不是。实际上，店主他不仅不受小动物们待见，甚至小动物们只是感受到他在附近就会变得非常不安分，所以……”这下不仅是蝶野亚美，就连桃沢自己都感觉自己好像在说谎一样，自己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可正常人谁又会在被小动物讨厌的情况下开宠物店呢？
现在蝶野亚美不仅认为桃沢是这家店的店主，并且有了“这孩子说谎水平非常蹩脚”的结论。哪怕说个店主被车送进医院躺着都比这个靠谱吧？蝶野亚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因为并不是用教官那个严厉的嗓音，所以这声轻笑也像一位姐姐被妹妹的行为逗乐了一样。桃沢在听到轻笑的瞬间脸就红到了耳根，她明白自己绝对被对方给误会了，而且在自己这个自己听上去都觉得梦幻的解释后，对方好像已经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错误认知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