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冤家路窄的抽签与反思大会（1/1）
所有车辆的配合……吗。桃沢如有所思地盯着黑板，诚然如蝶野教官所言，自己在加入装甲部以后总是希望能够发挥出举足轻重、逆转战局的作用。蝶野亚美的一席话让桃沢对自己在装甲部中的定位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自己并不一定要拥有多么巨大的作用，只要配合好队友的行动就可以了。
面对这么快拥有如此觉悟的桃沢，蝶野亚美再一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这种想法不及时得以纠正，在取得一定成绩以后很快就会因为骄傲而失败，这也是身为教官的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蝶野亚美接下来又向桃沢传授了一些其他场景普遍会用上的经验，并再次强调了这些经验只有参考价值，战车道是一种灵活性非常强的竞技运动，任何经验都不能成为万能公式。作为车长要在赛场上相信自己的每一个判断的同时要学会根据不断新得到的情报反思自己的决定，并适时作出改变。
桃沢将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认真地向教官点头表明自己已经记住这些内容。
“接下来就看你在赛场上的发挥了。”蝶野亚美收起教鞭，虽然理论内容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但不代表她的魔鬼训练只有理论课程，那绝对不符合她蝶野亚美的作风。不如说，理论和经验的传授只是训练的一个开始。
十分钟后，桃沢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埋住面部，试图像骆驼将脑袋埋进沙子里一样将自己埋在臂弯中让蝶野亚美放过自己。只是后者很明显没有这个意思，蝶野亚美让桃沢跑步，不管速度快慢，总之得跑，要双脚同时离地地跑。
体能不好的桃沢跑了没几分钟就停下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跑。她也想按教官要求的那样一直跑下去，奈何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蝶野亚美只得摇了摇头，在以后的每一天清晨都会准时来到桃沢家楼下将桃沢喊起来进行晨练。此举让桃沢的身体素质大有好转、让桃沢每天清晨在门口立正等待对方以求不要让教官在邻里高喊自己的名字云云，都是后话了。
在短暂的体能训练后，蝶野亚美一时间有些难以进行接下来的安排。原因无他，桃沢的体能实在是差的吓人，慢跑几百米就累得半死不活、气喘吁吁，接下来的任何锻炼也都是需要以体力进行支撑的，而桃沢很明显已经没有任何体力可言了。
蝶野亚美只能让桃沢先行休息，视角自然也就来到前往抽签的装甲部成员们之上。
“人可真多啊。”海滨平看着周围的队伍，不由得感叹着。在她身旁的自然就是芙洛了，自从答应一起在赛前侦察进行活动之后，芙洛就经常找上海滨平进行讨论。当然，也会聊一些别的东西，毕竟芙洛也不是脑子里只有比赛的战车道狂人。
“你看着队伍很多，其实真正对大洗有威胁的只有四所传统强校。”芙洛指着一个方向让海滨平看过去：“这是大名鼎鼎的黑森峰，装备是清一色的德国坦克，即使是刚刚接触战车道的你应该也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名声。前几年甚至创下过九连冠的辉煌战绩，虽然这几年因为大洗的异军突起看似稍微有些处在弱势的地位了，但仍然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对手。不仅如此，这所学校也是这几年大洗的主要假想敌。”
黑森峰装甲部的成员们全部身着灰色制服，这些服装以军服为蓝本稍加改装而成。亮光投射在她们的皮靴之上，反射出不刺眼却引人注目的光芒，隐隐有成为全场焦点的势头。
“大洗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帅的制服啊。”海滨平不无酸味地羡慕道，那那边的就是真理高中了？随着海滨平的手指指向和黑森峰相距遥远的另一个方向，灰绿色军装和由镰刀锤子构成的图案映入二人眼中，这正是真理装甲部。
“没错，这是真理装甲部。”芙洛点了点头，继续为海滨平介绍：“是黑森峰之后的又一劲敌，在比赛上擅长综合装甲优势、数量优势形成局部或总体多打少的局面。单独战车性能虽然比黑森峰战车稍逊，但内部配合非常强大，也是大洗今年全国大赛可能的对手。不如说，以大洗现在的情况而言，真理是最有可能击败我们的学校。”
“喂——你们——”响亮的声音突兀从二人身后响起，不认识的声音吸引了大洗装甲部成员们的注意力。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个身着灰色和黑色主色制服，走路时左腿稍微有点瘸的灰发少女，来者带着天真开朗的笑容，和二人打着招呼：“刚才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在指着我们队伍？是不是有加入黑森峰的兴趣啊？”
“呃……你是？”海滨平与这位没有恶意的来者并不相识，她不介意自来熟，但这样直挺挺走进别人的队伍里是即使是她也没想过的事。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灰发少女清了清喉咙：“我是薇莉阿姆，黑森峰装甲部的队长……唉唉唉唉唉唉——”在薇莉阿姆刚刚自我介绍完，她身后走来一位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的女子，将薇莉阿姆如同军鼓一样抱在腰间转身就要往回走。
“队长，此举太丢人了。”和薇莉阿姆的性格相反，紧随着她身后、将她抱走的人并不友善。这位身姿高耸，蘑菇头的刘海将面部遮挡住的人让人看不到她的双眼，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好像这才是黑森峰成员应该给其他学校的人的刻板印象，薇莉阿姆放在其中成为队长，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副手俾斯麦……疼啊！”薇莉阿姆被抱走远离大洗队伍的时候仍不忘高喊着为各位介绍将自己抱走的这位姐贵，俾斯麦也一巴掌狠狠落在薇莉阿姆的臀部作为回应，权当是击鼓助兴了。
“和咱们类似的组合嘞。”铃乐水仙从背包中掏出一瓶弹珠汽水，将弹珠按下后慢慢享用里面的透明液体：“都是活泼开朗的上级和阴森森的下级。”这句话的指向非常明确，就是她在学生会的两名副手，南岭姐妹。
“我们可一点都不吓人。”南岭木森瞥了一眼身旁的学生会长：“我们只是没什么表情而已。”
“会长，活泼，扯。”
“喂喂，你们两个就不会哄哄我吗，这么说话多伤人啊。”水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自己很受伤的模样。
“如果你没有把桃沢骗进装甲部，也许你在开朗这方面还说的过去。”就如同为了捅破水仙演出来的悲伤一样，木森开始倒退回去细数过往水仙干过的损事：“如果你一定要把阴险狡诈和活泼开朗划等号，那我们也没辙。”
“也不至于阴险狡诈吧！怎么这名声一下变得这么糟糕了！”
学生会内部的拌嘴还在继续，一旁对于传统四强校的讲解再次开始。考虑到除了海滨平以外还有不少新人，芙洛干脆把一年级新人们都叫到她那边去，再又一次简单讲解过黑森峰和真理两所高校后，接下来来到了——
“桑达斯高中，比起‘强大’也许‘富裕’更适合用在这所学校身上。”芙洛并没有像海滨平那样直接用手指指向那个方向，而是像一名导游一样，五指并拢手心四十五度朝天侧身面对她所介绍的这所学校：“这所学校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钱，战车方面相较前两所学校而言差了不少。毕竟这所学校主打的招牌也不是装甲部，不过这两年也开始将更多重心放在战车道上了，更加先进的美系战车和更加训练有素的成员让这所学校的实力快速提升。”
“和前几年不一样，今年的桑达斯不再是清一色的M4‘谢尔曼’作为比赛的战车。而是大量集装甲、机动和火炮的重型战车作为主力参赛，所以今年也是夺冠的一大热门了。”
“那那，如果我们今年碰到桑达斯作为对手，应该怎么办呢？”一年级新生中，有一个人提出了自己的困惑，这种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大洗如果想要赢得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那么很有可能要和这支队伍进行一次比赛。按照芙洛的介绍，这所学校又有钱又有人，配备的战车还都有相当优秀的性能，那大洗必须要针对这所学校有所准备。
“又不急，又不是一定碰到……”芙洛耸了耸肩，转过头去看抽签结果：“这才初赛……shit！”让芙洛破口大骂的不是别事，正是抽签结果。
大洗的初赛对手，正是马奇诺女子学院。
虽然在和大洗的友谊赛中失败，但这所学校已经成功动摇了大洗好不容易在过去几年中赢得的声望。而且马奇诺女子学院校方很快发表声明此战根本没有用出全部实力，她们在正式比赛中会用更为强大的战车。
“不管了……我们先继续介绍吧。”芙洛揉了揉太阳穴，继续为新人们讲解：“最后一所学校就是圣格罗丽安娜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已经是传统四强校中垫底的存在，甚至连传统强校的地位都已经摇摇欲坠了。这所学校的主力战车最近两年因为一位飙车狂人的存在有了很大改变，已经从缓慢的步兵坦克变成大量快速的巡洋坦克了。”
“飙车狂人？”看着那些穿着典雅红色，礼仪优雅并存的服装和成员，没有人会把这其中的任何一人与“飙车狂人”这个称号联系起来。
“啊……是，是前任圣格罗丽安娜装甲部队长的妹妹，性格、形象、作风上和她姐姐相去甚远的一个人，这些人群里没有她，应该是去飙车了。”既然对方没有出现，芙洛也没有直接报出对方的名字：“她的一些行为是我现在也无法接受的。”
听到芙洛言语的新人们形成了一个观念：芙洛是因为无法接受圣格罗丽安娜现任队长的一些行为才决定转学的。
芙洛很清楚这些新人的所思所想，她们稚嫩的脸上藏不住任何秘密。对于芙洛而言，真实情况是：就是因为来到这里以后，她才无法接受对方的所作所为。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随着芙洛为新人的四强校讲解的结束，马奇诺女子学院的队伍也找上了大洗，掀开了一段充满火药味的唇枪舌剑之交锋。
“大洗做好解决民众就业的问题了吗？”马奇诺女子学院为首一女子率先张口，提了一个让大洗众人感觉无厘头的问题。
“贵方请问有何贵干，如果没事话还请好好准备比赛吧，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问题上。”来者不善，水仙收起了平常笑嘻嘻的面孔，向前走出一步直面对方。水仙的话听上去非常客气，言外之意也不过：吃饱了撑的来嘲讽，赶紧哪儿来哪儿回吧。
“可别这么说，这边倒是有不少缺人手的工作岗位，应该能满足一部分你们很快就有的需求了。”对方好似没有听见水仙的逐客令一样，自顾自地延伸着话题。
南岭木森也站了出来：“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不要拐弯抹角……”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悠然礼和南岭木森对视一眼后也站了出来，内部不和是内部不和，大洗还没轮到能让人这样毫无顾忌地嘲讽的地步。
“你们输了比赛，废校以后可不是要解决失业民众的就业问题么？”对方憋笑说完这句话就和她身后的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而大洗这边一众人则是面色铁青。大洗在好不容易走出废校危机后因为美穗离开后初赛表现远远逊于众人预期又一次有了被废校的苗头。这种嘲讽是绝对的雷区蹦迪，悠然礼气得银牙咬得作响，在她发作之前，南岭木林站了出来。
“来者，留名。”她此刻代表着大洗装甲部所有人的愤怒。
“边田琉璃，记好这个名字吧，这个好心为你们解决失业问题的名字。”对方还没有放弃火上浇油的势头，依旧在不断地刺激着大洗的神经。
“本地人骑本地人脑袋上，非常骄傲啊。”芙洛早就看不下去了，在对方终于亮出自己的名字后可算找到了能够猛烈回击的点：“就冲带队的就你这种货色，大洗就绝对输不了。”
对方一下面色铁青，再撂了几句狠话后就一起离开了，走时还不忘用某根手指向大洗表达自己的心情。
刚才还万里晴空的蓝天，此刻突然降下大雨。
雨下完了以后，恐怕气温也要一下低不少吧。
其他队伍在确认抽签结果后也陆续离开了，大洗众人因为这一出也没有了公款旅游的心思，全体沉默着返回了学院舰。其间芙洛因故离队一段时间，在次日大家才再次看到她的身影。当问及去向时，她的回答和老朋友商量了点事。
“对了，水仙让我叫所有人去装甲部小楼去开反思大会去。”
芙洛传达出水仙作为装甲部部长的指示，所有装甲部成员很快纷纷落座于小楼中的某一所房间。所有装甲部成员从碎碎念很快进入了鸦雀无声与屏息凝神之中，等待着在最前方一直沉默之人的发言。
“先来说说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吧，南岭姐妹、悠然礼，你们三个起立。”三个人被水仙点名后纷纷起立。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三个吧。”
南岭木森回答说知道，南岭木林点了点头，悠然礼干脆白了水仙一眼。
水仙无视了来自悠然礼的白眼，将话题抛给了她们：“既然知道为什么就有所行动吧，今天你们不和解我不散会。”
语言非常简洁，态度非常坚决，意图非常明确。在这以后是一段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默，芙洛轻轻抱着桃沢以缓解她的紧张。海滨平保持着自己的职业习惯，拿出纸笔准备记录这次开会内容。鹤洲野仰光依旧在闭着眼睛享受口香糖，如同外部纷扰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仰光，现在把口香糖吐了。”水仙的命令让仰光吐出了自己的口香糖，房间内的压抑氛围更加让人感到窒息。
“啊呀呀，请问会长大人对和解的定义是我低声下气哭着道歉求原谅吗？”悠然礼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几人之间的矛盾搬到台面上：“那我如果就此退出装甲部，你们是不是准备在这小房间里待到毕业啊？”
“那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得给所有装甲部的成员一个交代，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水仙本来也没想着这对冤家今天能一次开会就达成真正的和解，只是本着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的原则，她才将会议的目标定在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的高度。水仙的本来目的只是希望她们之间能在比赛的时候进行一定的合作，让四分五裂的装甲部对外能够维持基本的统一战线。
外部的对手已经自己送上门了，边田琉璃的言语现在已经成功挑起了大家的怒火，接下来就是装甲部内部的问题了。
在一阵不情不愿的讨价还价以后，双方最终达成妥协，在赛场上做到互相合作，停止进一步激化矛盾，缓缓消除对立局面。大洗在新的一年全国战车道大赛初赛到来前夕又一次实现了基本的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