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寻找工作的桃沢(1/1)
也许是天色太晚,也许是想表达对海滨平今日所作所为的感谢。桃沢并没有拒绝这个建议,她默默点了点头,继续与海滨平并肩前行。夜间的学院舰灯光并没有非常耀眼,路灯带来的光明仅仅维持在能够看清道路的程度。也许正因如此,海滨平并没有发现昏暗下桃沢发红的脸庞。
桃沢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此时她的心中似乎正在思索一些别的事。剩下的路途并没有很远了,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平的住处,灯光透过玻璃向户外的二人告知了房间内还有他人存在,想必是平的大姨了。
“我回来了。”平推门而入,在玄关脱下鞋子。平的同居者,她的大姨早似乎早已在玄关等候多时:“欢迎回来,今天的训练感觉怎么样?”
“当炮手的感觉很好,就是弹药消耗的有点太快了。”平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随后侧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哦对了,今天我带朋友回家住一晚。”
“打扰了。”桃沢紧随其后,静悄悄地步入玄关脱鞋。在脱下鞋子后她向面前的成熟女性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千穗理桃沢……”
“喔喔,果然是你。”对方拉着二人走向客厅:“叫我莲姨就好啦,平已经很多次和我提到过你了,看到你那白发我就觉得是你了,真没想到你的头发真的像平描述的一样甚至还有落雪一样的特效呢……”
莲姨的健谈远超桃沢预期,或许从事新闻行业的人大多都更加健谈。无论如何,和平以及莲姨的接触让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减少和新闻工作者的接触。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桃沢正和平一同坐在客厅慢悠悠吃着水果,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着。莲姨在为二人准备好水果以后就转身离开了客厅,所以现在的客厅中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选择当炮手?”桃沢吃的很慢,即使是一块削好的苹果也能够让她吃上一段时间。她在向平询问的时候嘴里并没有咀嚼,和大口啃苹果的平形成了鲜明对比。平正对着手中的苹果大快朵颐,仿佛在她手中的那个苹果不是单纯的苹果,而是其它什么山珍海味。
“对啊,炮手多好。”平稍微伸着脖子咽下了一口苹果,说明刚才咬下的苹果对于她而言顺利咽下稍微有些困难:“二年级没准还能去当车长呢,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话音刚落,平又咬下一口苹果:“不过话又说回来啊,桃沢酱还真是厉害。居然作为唯一的一位一年级车长单独接受训练了,我原本以为你也会是炮手的。”受口中苹果的影响,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鼓鼓囊囊的,不过这尚且不影响她的发音。
桃沢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还不是某学生会长的问题,我原来甚至以为我会是装填手的,谁知道会是车长。”
“那个学生会长,平应该还没见过吧。”
“如果大洗没有第二个学生会长的话,那么我已经和她打过交道了。”平苦涩地笑了笑:“我加入装甲部除了桃沢也算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吧。”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平在想到水仙当初对自己软硬兼施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了对方几句。在大洗学院舰的另外一边,刷着碗的水仙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在女仆关于秋天到来注意增减衣物的叮咛声中无可奈何地频 频点头。
“欸?这样的吗?”桃沢将手中吃了一小半的苹果放置于小盘中,从一旁捡起水果刀将吃过和没吃过的部分分离成两块:“你也是被她要挟进来的吗?”
“桃沢也是被要挟进来的?”
“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办理转学手续了,大洗并没有俪兰的身影。”桃沢不无失望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水仙是如何要挟平加入装甲部这一问题上深究。
“两位,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泡澡去了喔~”客厅的门被推开,莲姨带着微笑告知二人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活动了。
“喔喔,那桃沢,我们一起……”
“还是你先洗吧。”桃沢婉拒了平的邀请:“我这里还有小半苹果没有吃完……”桃沢敏锐的直觉,或者说根本就不用直觉就能够猜到如果自己就这样同意了平的邀请,那自己在浴室中多半要经历些不太好的事情。
“那一会一起睡……”
“我睡地上就可以了。”
看到自己的两个想法都没有得逞,平很明显并不甘心。她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让桃沢在客厅稍等,然后前往自己的卧室,从房间中取出十七根笔后返回客厅。在桃沢疑惑的目光下将这些笔排好。
“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平又一次露出了自己的标志性坏笑:“那么桃沢酱就不仅要和我一起洗澡,还要来当我的抱枕。”
“我不赌。”回应她的,是另一方干脆利落的拒绝:“你肯定会出千。”
“我要是出千的话……”平想说点什么让桃沢放下疑虑,但是想了一圈并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担保。钱吧,桃沢并不一定需要。让她睡床自己睡地板,对于对方也不是什么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就在平对于如何让桃沢答应赌局一事一筹莫展之际,莲姨送上了助攻:“那么,我来担当裁判,如何?”
“如果平有了作弊行为或者输了,那么桃沢可以在平的脸上自由作画,想画什么都可以哦~”
平怎么看不出这是自家人帮自家人,连忙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
虽然她的健谈让桃沢有些应付不来,但桃沢还是对这位成熟而知性的女性抱有很大好感。桃沢最终答应了这次赌局,她也多少有些好奇平有什么名堂要搞。
“规则很简单,这里一共有十七根笔。每个人每次可以拿一根或者两根,拿走最后一根笔的人赢。”
“明白了。”
“那么桃沢酱就先开始吧。”平非常有信心,看桃沢刚才的反应,她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玩法,那么就让她先手也没有问题,反正自己一定会赢,不如让对方先手省的说自己胜之不武。这回轮到平计算大失误了,在桃沢的双眼失去色彩的日子里,她的父亲可是换着花样为桃沢带来欢乐,这个玩法也是其中之一。而桃沢在此道可以说是老手了,平又主动将先手让给自己,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的桃沢内心已经对于这次胜利充满了把握。
桃沢拿走了两根笔,桌上还剩下十五根笔。
平同样拿走了两根笔,桌上还剩下十三根笔。
桃沢拿走了一根笔,桌上还剩下十二根笔。
平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究竟是桃沢玩过这个游戏还是她在刚才短暂的时间中找到了这游戏先手必胜的秘诀?然而游戏已经开始,能不能够停止就已经不再由平决定了。更何况,二人的身旁还坐着一位裁判呢。
平再一次拿走了两根笔,她决意试试桃沢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说是……
此时桌上还剩下十一根笔。
桃沢拿走了两根笔,桌上还剩下九根笔。
平再一次拿走了两根笔,桌上还剩下七根。
拿走一根,剩六根。
平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败北,一次两次还可以解释。但连续三次桃沢的行动都是沿着先手必胜的方向走的,傻子都明白自己被演了,平也不例外。这个游戏先手必胜的原则很简单,只要先手让剩下的笔是三的倍数,那么无论如何先手都会胜利。而这,恰恰又是桃沢当初在被她的父亲逗了好几次以后,即将哭出来的时候告诉她的。
不甘和悲伤的心情涌上平的喉咙,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细密的汗水遍布在平的额头上,她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重。她有些想哭,但又有什么东西制止了落泪。她就这样别扭在剩下的六根笔前,好像这六根笔是什么灾星瘟神一般。
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平拿起了一根笔。此刻桌上还剩下五根笔。
而坐在对面的桃沢,在平拿起了一根笔以后,静默了很久。
就在刚才,在平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六根笔看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平表情变化。
她要输了,看上去很痛苦。
但是我不想让她赢,因为我能猜到如果她赢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游戏的精髓就是要让参加游戏的双方都能感受到快乐啊。”回想着父亲的话,桃沢继续延伸着自己的思绪。
她终归没有恶意,如果这样下去她会很难过的。
我就真的给她带来痛苦了。
给朋友带去痛苦?她算朋友吗?
“我可是保护你平稳度过一天的大功臣啊。”平下午说过的话语,化作最后的定音一锤,落在了桃沢的心上。
桃沢拿起了一根笔,此刻桌上还剩下四根。
平惊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桃沢,而对方的表情很明显并没有将刚才的心理活动表现出来。对方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根笔,其它拿不下的笔暂时被放到了一边。
平果断拿起了一根笔,剩下三根笔。
这样一来就可以赢了。平开心地笑了出来,三根笔,又是桃沢要拿一或两根。谁胜谁负已经很明显了。她抬头看向她,发现对方正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自己。与皮笑肉不笑不同,桃沢那若有若无的微笑是真正由内心发出,带着快乐的微笑。
“你赢了,恭喜你。”桃沢将自己刚才拿走的笔放回桌面:“愿赌服输,一起去泡热水澡吧。”
这是一个让桃沢不出十分钟就后悔万分的决定。
满是蒸汽的浴室中,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此刻被水弄得湿滑。狭小的空间有一个不大的浴缸,一大一小两人正挤在其中。其中一人正对着另一人上下其手,美其名曰“搓澡”。被来回抚摸的一方则羞红着脸,做着徒劳无功又软弱无力的挣扎。
肌肤摩擦着肌肤,失礼的动作如同调皮的孩子一般在诸多抚摸中闪烁其间。这些举动不时弄得桃沢一会一个激灵,又过一会浑身战栗。白色的泡沫布满了二人的头发和身体,乳白色的灯光从上而下倾泻着,与泡沫和水花共同交相辉映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小泡泡。
“平,差不多,可以了……”
“挫不干净的话桃沢酱可是会变脏变臭哦。”
“但你已经摸了快十分钟了……”抬眼看向放在洗手池上的小电子钟表,也许是有人为了早上不耽误一天的进程而放在那里,此时此刻,这块电子表已经成为了桃沢记录自己受难时间的工具。
真不该让她赢的。桃沢心中不免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她也没有想到平会做到这样夸张的地步,除却对浑身上下到处出手以外,还有不乏对自己的头发深呼吸之类的行径。在一开始,桃沢还会尝试用自己的四肢去抵挡来自平的侵袭,但随着受难时间的增长,她的抵抗也逐渐疲软下去,最终在被攻破防御以后,她索性彻底放弃了抵抗,一脸生无可恋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桃沢酱怎么不动了?”
“没力气了……骗你的,看招!”几分钟的受难让桃沢也恢复了些许力气,她不甘心自己一直被压在身下,因为二人是紧靠着的,桃沢在刚才一直坐在平的大腿上。所以桃沢非常方便地转过身子,伸手胡乱抓挠起来。
因为身高和体位的缘故,桃沢的双手正好触及到平的腋下,此刻的桃沢可不会管这么多,十根手指非常灵活地运动起来,袭击着平的痒痒肉。
被挠到痒痒肉的平笑着失去了力气,整个身子前倾倒下将桃沢压住。“噗通”一声,二人一起倒在了浴缸中。桃沢的后脑勺和平的脸都撞在了浴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平流出了鼻血。鼻血自流出开始,经过人中滴入浴缸的水中并消失无踪。
至于桃沢就更难受了,平这样倒下是她始料未及的。于是乎,桃沢和平的胸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在平的脸部撞上浴缸后二者分开,桃沢下意识想要张嘴换气,然而进入她嘴中的却是二人的洗澡水。不等桃沢再有所反应,来自后方的疼痛感告诉她她的后脑勺已经撞到了浴缸的底部。
二人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动静引起了在外面扫地的莲姨的注意:“你们两个怎么了?为什么里面突然那么大动静。”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平讪讪地打了个哈哈,一把抹去鼻血。从一旁挤了些许沐浴露到浴球上,揉搓起来准备正正经经地帮桃沢洗澡。打开花洒,细如雨丝的水不断冲刷着二人的身体,将身上的泡沫尽数冲入下水道,也将二人一天的压力带走,只留下了令人舒适而懒散的疲劳感。
平换上了睡衣,桃沢则从平这里借了一件上衣穿在身上临时充当睡衣用了。平的身材远比桃沢更加高挑,所以即使只是上衣套在她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桃沢本人鉴于在浴室中的经历坚持要打地铺,拧不过桃沢的平只好答应了桃沢的要求。
不过桃沢打地铺的行为对于平而言,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搂抱枕睡觉而已。
半梦半醒的桃沢感受到背后的动静,迷迷瞪瞪咕哝着:“平?”
“一起睡嘛,桃沢酱~”
桃沢并没有给出回应,看上去像是默认了这个行为。平从后面轻轻搂住桃沢,发现她在方才的咕哝后已经睡着了,根本不存在默认与否的问题。无所谓,平已经默认桃沢的默认了。相较于平,桃沢的身高就是稍微有点小的等身抱枕,即使是身着衣服,也可以从身体的其他部位的接触感受到桃沢皮肤的细滑,略低的体温让被窝内的温度并没有很高,即使是两名少女拥挤在其中也不会感到闷热。桃沢的身上一直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清淡的花香,海滨平也说不上来这香气到底来自于哪朵花,或许是很多种花香气的混合,这股给人以春天感觉的温和气息自从平和桃沢挤进一个被窝后便不断麻醉着平的嗅觉神经。
一呼一吸间,积压的疲倦带着平在充斥着被窝的香甜气息中走入梦乡。
当平醒来后,太阳已经悬挂到了相当的高度。似乎是知晓以后会是冬天的主场,今天的太阳分外毒辣,似乎要将往后小半年的热量一口气尽数赠与地球。昨夜与自己相伴而言的少女已经不见,今天是周日,也不知道桃沢那么早离开是为了什么。
“失误了,昨天晚上应该帮她洗衣服的。”
另外一边,桃沢此刻正为了生计而发愁。她走在大街上,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所有小商贩们,希望能够找到一家正在招收新员工的门户,可是她已经走了数个小时依旧一无所获。附近的商店都是个体经营,不存在什么招聘新人的需要,虽然以桃沢可爱的外表前去询问肯定能够被招聘,但桃沢本人却对这方面没什么自信。
她需要为了生活费而打工,虽然当初治疗好她双眼的那对夫妻愿意为她支付在大洗的一切生活开销,但她不愿意事事都麻烦对方。而她的亲生父母因为故乡并没有对金钱的大量需求,以及治疗费用相关,家里并没有太多的积蓄。
而且,这边的东西都好贵。如果不能在这边找到一份合适的兼职的话,是没办法承担起字这边的生活费的。生活的压力和自身的腼腆正在桃沢的内心不断拉锯着,如同两名角斗士正在角力一般让自己的内心一团乱麻。
好累,找条长凳歇一歇吧。这样想着,桃沢在街道拐角处找到了一条长凳,她便坐下来歇歇腿。
!
桃沢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正在逼近,有两只动物正在往这边来,发生什么了?
一猫一狗从街角冲出,浅灰色夹杂着花斑的花猫正在追逐着棕色的中型犬。中型犬从街角冲出后发现了桃沢,明明此前并没有见过彼此,但中型犬还是一头扎入桃沢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桃沢吃痛。花猫紧随其后一跃而上落在长凳上,桃沢下意识抱住这只中型犬,毒辣的太阳让这两个相拥的生命感到燥热,汗水糊到桃沢的双眼上,那条不知道从谁家冲出来的中型犬则在桃沢的怀中“哈赤哈赤”地吐舌喘气。狗狗吐舌的表情让它看上去很像是在嘲讽长凳另一端的那只猫,花猫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带着充满威胁的情绪发出叫喊声:“喵——”
桃沢能够感受到动物的情绪,这是她自小时候就拥有的能力。在刚才相拥的这段时间,她感受到了自己怀中这条中型犬内心对于这只猫的害怕,而长凳另一端的猫也是恐惧?而且,在两只动物靠近桃沢以后,内心的恐惧都有所减弱。
猫因为什么原因害怕这条狗,狗又因为猫的追赶行为害怕这只猫?
“二狗——小咪——”就在桃沢尝试从这条中型犬的重压下脱身时,街角处又传来的叫喊声传到桃沢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