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悲惨大佬的白月光（35）（1/1）

又是快到新年了。

李司衍这几天跟之前一样好好生活着，几人慢慢放下心，但张晓阳还是担心，总感觉李司衍会突然离开。他去找了李司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李司衍出奇的冷静，好似真的放下了。

“晓阳，我明天要去外婆家过年。圈圈我带不走了，你帮我养一段时间吧。”

张晓阳看着李司衍放下心，只是李司衍打包给圈圈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那是李司衍这段时间第一次露出笑容，甚至让张晓阳怀疑是错觉。

李司衍摸了摸圈圈的头：“它有点挑食，你好好养。谢谢你，圈圈，要听话。”

张晓阳离开了，李司衍看着他的车慢慢走远。

圈圈，要乖乖吃饭。

李司衍写了封遗书，公司分给了工作室的几人，自己的存款给了外公外婆。

而他，又孑然一身。

花店里的花总是让人眼花缭乱，他挑了许久，最后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去找自己的爱人。那条路有些长，雪掉在他肩头，他拍了拍也不在意，像是第一次约会很期待。

走到墓园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是除夕了，天空上又绽开着烟花，他靠在墓碑旁指着烟花看向墓碑上余苏礼的照片。

“放烟花了，苏礼，那个方向。就是城西放的烟花，我没骗你吧，那边总是会更好看一些。”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温柔的笑容，眼神似勾人的狐狸。

李司衍将怀里的糖葫芦拿出来，好在糖衣没化，他自己吃了一口，估计是自己买错了吧，今天的糖葫芦怎么那么酸啊。

他将两个人那天拍的合照放在一边，上面的自己当时还贴着一个创口贴，当时的余苏礼笑的很开心。他们当时，真的很幸福。

“你啊，听听看，我没骗你，我真的会唱歌。”

我想念那个不下雪的冬天

我想念你躲在我围巾里面

我想念我们取暖的咖啡店

想念你一切

李司衍的嗓音缠绵温柔，只是哽咽着唱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哭着哭着却又笑了。

再也没有犹豫，冰冷锋利的刀划破了他脖颈的大动脉，血似喷泉喷涌而出，染红了一边的雪地。

“我…”

“真的…很想你…”

“这个世界…真的太冷了…”

“我们要一起…回家…”

“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眼神慢慢无光，带着一丝解脱，躺在他的墓碑前好似回到了当初无数次在沙发上自己耍赖般躺在他腿上的时候。

“苏礼…我真的…很爱你…”

张晓阳从外面跑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喊着李司衍的名字，崩溃的痛哭。

他回去的路上越来越不安，掉头回去敲了许久的门却不见李司衍的身影，只能去了他外婆家，但两位老人却说没见到他。

两位着急的跟着张晓阳找了许久，最后来了墓园。

张晓阳无助的捂住李司衍的脖子，但鲜血流得很快，甚至将他身上的深蓝色大衣染黑了，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鼻腔。

甚至有些让张晓阳害怕，反胃。

何母颤抖着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甚至感觉不到眼泪的冰冷。何父痛苦的一步一步走到李司衍身边，那是他走过最难走的路，伸出手，牵住李司衍冰冷沾满血的手。

看着余苏礼的墓碑明白了一切，李司衍看不见了，只能模糊的听到身边张晓阳的呼喊跟别人焦急的叫救护车的声音。

何父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甚至眼泪呛满了口腔，拼命的扣紧了李司衍的手最后松开。

“要是撑不住了，就走吧，外公外婆，不怪你。孩子，受苦了，外公，送你，最后一程。”

李司衍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何父将张晓阳的手移开，鲜血涌出，何父颤抖的抱过李司衍仔细的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布满老茧的手此时满是温柔。只是眼泪太过于滚烫，烫得人心痛。

李司衍在他怀里止住了呼吸，好似睡着一般，身体慢慢冰冷。

他去找他的余苏礼了，再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再也不会，这么辛苦的活着了。

何母哭的快要晕厥，但还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李司衍身边。那是一种无声的痛到不能呼吸的场景，满头白发的两位老人，颤抖着整理他手上脸上的血迹，希望他干干净净的走。

“不疼了，我们司衍，再也不疼了。只是，过年的时候，要带苏礼一起回家看看，外婆，还给你们留鸡腿。”

殡仪馆里，张晓词早已哭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再让我救救他！或许，他还可以活着！”

何父只是看着冰冷的李司衍的尸体发愣。

“他活不了了，对他来说，没有余苏礼。在这个世界，是对他的折磨。我们何尝，舍得他，但他每一次来看我们，都是一种哀伤，痛苦的眼神。我女儿，死了。唯一的她的孩子，如果这种结果对他来说是解脱的，那就让他走吧。”

李司衍跟余苏礼葬在了一起，那张照片，是他遗书里特别交代的。他特意去拍了跟余苏礼差不多的样子，他说，这样，也算喜丧了。

他留下一封信，短短几行字，就是他的一生。

他说：

遇见余苏礼，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说不上是个幸运的人，也不幸福。

他出现的时候，拯救了快要发烂的我。

别为我难过，把我跟他葬在一起吧。

我去找他了，这是我最轻松的时刻。

外公外婆，保重身体。

两个人都停留在二十一岁，永远是那一副少年的模样。他去找他想念许久的爱人了，甚至死前笑的轻松自在。

何父何母的院子里多了两棵梅花树，养了许多鸡，院子旁边的人慢慢搬家了。很多人也说他们可以搬到市里住，何父只是望着那两碗再也没人吃的鸡腿摇摇头。

“我怕，孩子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得，等他们回来。”

余苏礼的房子是白肆卿买下来的，他住到了这个之前余苏礼度过无数次孤独的日日夜夜的地方，只能这样感觉到他的一丝气息。

他翻出来许多余苏礼的笔记，那一些礼盒里，全部都是新生儿从一个月到一岁的礼物。

妈妈，能不能还叫我苏礼。

妈妈，有了新的孩子了，不要我了。

妈妈，我疼，好疼。

妈妈，我也想跟你一起过生日，我没过过一次生日。但是弟弟可以跟你过生日，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妈妈，我其实很听话。等你回来，帮我把礼物给弟弟吧，我很喜欢他。他比我健康，笑起来比我好看，我可以保护他，我会是个很合格的哥哥。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疼。

白肆卿心疼的说不出话，手指发麻，他的笔记上满是泪痕。一笔一划都是他的疼痛跟求助，但他们一次都没回来过。

白肆卿带着那些没送出去的礼盒跟笔记去了国外，见到白肆卿时余兴磊跟李倩倩有些吃惊，但还是接待了他。

白肆卿只是笔记放在桌子上还有那些个礼盒放下，看着一旁蹦蹦跳跳的余星辰冷笑，他是富有希望的星辰，那余苏礼呢，对他们来说是什么。

“余苏礼死了，死在一年前你们把他抛下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太冷了，但他甚至连年夜饭都没吃上就那样孤单的死了。”

李倩倩还是有些震惊这一刻她心痛到了极点，翻着余苏礼的笔记，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么久以来他们对他的亏欠。

白肆卿转身离开，他们这一刻掉的眼泪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外面下了雪，他背影孤独落寞。

苏礼，李司衍还是去找你了。

你现在，过得幸福吗。虽然我看不惯李司衍那个臭小子，但是他确实很爱你。

只是我啊，要一个人走完这一生了。

圈圈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不再回来了，就这样将自己丢给了别人，它日复一日的蹲在窗户前看着楼下。

那时候，主人总是走到楼下时就向自己招手。虽然张晓阳对它很好，但它还是不会像之前一样随意的露出肚皮给他摸。

圈圈死的那天也是下了一场大雪，不知是小狗的记忆错了，还是上了年纪的小狗看不清了。

它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两个人，接自己回家，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趴在他们怀里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