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玫瑰庄园酒店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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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的雾气像流动的浆液,笼罩住整片玫瑰庄园酒店一阵阵翻滚,玫瑰花圃上方的雾气染成了红色。
王年年拉开客房厚重的窗帘,微亮的光线照射进来,驱散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黑暗。
一张纸条从窗帘上方掉下来。
王年年伸手拿起掉在窗台上发黄褶皱的纸条,白纸红字写着,【把窗帘关上,不然杀了你。】
那红色的字体慢慢渗出血来,几乎将整张纸染红。
诡异的咯咯笑声也从天花板传来。
王年年打开窗户,直接把手里的纸条扔飞出去,拍了拍手指上沾到的红色不明液体。
又一张纸条掉下来,王年年这次直接连看都不看,往窗户外扔,不管掉下来多少她就扔多少。
白色的纸条像雪花一样纷纷落下,落到半空中直接染成鲜艳的红色。
蒲月延睁开黑眼圈很重的眼睛坐起来,看着王年年与纸条奋斗的背影,“姐,你在做什么?”
“死在这间房间的诡异太烦人了,让我拉上窗帘跟窗户,我偏不。”王年年一身的反骨,就是受不了有人威胁她,命令她。
“这间房间死过人?”蒲月延脑袋一下子宕机了,但他的身体本能地从靠近窗户的单人床弹起来,警惕地看向周围,“它有说它死在哪吗?”
小乌鸦飞到蒲月延的肩膀上,“在这种地方死过人很正常。害怕的话,你把床垫翻过来看看。”
“嗯。”蒲月延深吸一口气,把两张单人床的床垫都翻过来,就连床单都拆开了,也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呼。”他呼出一口气,正准备把心放下来,却听小乌鸦接着幽幽说道,“有可能床垫换过,或者它没有死在床上,可能是沙发上,浴缸里,还有可能被莲蓬头勒死的。”
蒲月延摇晃着脑袋,“别说了。”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张飘到王年年脚边的纸条,伸长手臂往窗外扔,白色的纸条浮现一行淌着血的红色字体,
【你俩死定了,死定了!!!】
无数的红色感叹号浮出纸条,几乎将纸条染红。
蒲月延赶紧松手扔出纸条,他拍着自己心口,“哎妈呀,它居然威胁我。只要它不是死在床上,死在这间房间的任何角落都无所谓。我才不想跟尸体背靠背睡在同一张床上。”
因为纸条都扔到酒店外墙的草坪上,一道愤怒的女声穿过雾气飘上来,“到底是那个黑心肝的往下面扔纸条?出来,老子弄死你。”
随着那道吼声飘上来,窗帘上不再飘下白色纸条。
蒲月延拍了拍手,“原来这家伙怕横的。”他低下脑袋看着王年年的眼睛,“姐,这窗户还关不关?”
“不用了,等天快黑了再关。”王年年转身往盥洗室走去。
王年年刚走到盥洗室的门边,冷不丁地刮来一阵风,把敞开的窗户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王年年的眉头锁紧,“这只诡异如此幼稚,最多不超过三岁。”
蒲月延拿起床头上的冥钞,快步走到盥洗室门边,“这是什么?酒店发给我们的冥钞?”他数了数,每沓分别是二百五十张冥钞。
“你收着。”王年年拿出牙刷牙杯,开始刷牙。
她洗完脸,换蒲月延进去里面。
蒲月延刚洗漱完出来,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年年手里拿着吃到一半的三明治,用力吞下嘴里的食物,并把未吃完的三明治收进安全屋里,擦了擦嘴角,“我去开门。”
她拿着棒球棍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门缝里传来钟牧野的声音,“何小姐,何先生,你们没事吧?”
王年年拉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钟牧野几人,“我们没事,你们怎么了?”
“没事就好,昨晚出事了,你们有听见吗?”钟牧野问道。
“听见了。应该是那些人。”王年年大概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蒲月延拿着一袋饼干走出来,狐疑地看着王年年的眼睛,“你昨晚不是睡得挺熟的,怎么还能听见。”
“我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起来查看。”王年年心知,在里世界的第一晚不会有危险,只有喜欢作死的人才有危险。
蒲月延把手里的饼干伸到钟牧野面前,“你们要吃点饼干吗?”
“不用,谢谢。我们打算先去一楼大堂看看,再去餐厅寻找自动贩卖机。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钟牧野提出邀请。
“行吧。”王年年看了眼干咀饼干的蒲月延,抬脚走出房门。
他们姐弟身上就背着一只斜挎运动包,钟牧野等人把所有行李都随身背在身上。
邬高兴好奇地打量着王家姐弟,“你俩把行李留在房间里,不怕丢吗?”
王年年无所谓地耸肩,“我们那些行李,诡异看不上。除非其他人能拿到我们房间的钥匙,不然都带不走。”
实则,他们姐弟的行李都收进安全屋了。如果留在客房里,那只孩子气的诡异估计会把他们的行李扔出窗外。
果然他们姐弟前脚刚走出房间,窗户便打开,把他们姐弟睡过的床垫直接扔出窗外。
刚打扫完草坪上纸条的女佣被从天而降的床垫砸懵了,她夹起两张床垫健步如飞地往楼上冲,“到底是谁扔的床垫?”
418客房的诡异自知闯祸了,赶紧把窗户关上,瑟瑟发抖得不敢吱声。
王年年等人乘坐电梯来到一楼的大堂。
韩静竹与她的同伴正举着诡异手机拍摄大堂的每处细节。
那几名年轻人也坐在大堂的客厅,听到电梯开启的声响以为女佣下来了,转头看去,见是王年年、蒲月延、花夏青、邬高兴,落寞地收回视线。
韩静竹正对着墙上的画拍摄,嘴里嘀咕着,“奇怪,画的内容居然改变了。不是说这幅画能预示每个人在该里世界的死法。”
王年年闻言朝墙上那幅画看去,果然墙上的画跟昨天不一样。
画里的王年年跟蒲月延飘荡在淡蓝色的水里。他们眼睛安详的紧闭着,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指上冒出几颗透明的气泡。身后的背景不变,焦黑干瘦的枯木,上面连一片嫩绿的树叶都没有。
小乌鸦也朝那幅画看去,它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花夏青数了数那群年轻人的人数,小声地说道,“果然少了一名女生。”
那群年轻人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接触,很怕他们指责他们是杀人犯。
他们只是好奇,玫瑰庄园酒店是不是跟网络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才结队来此冒险的。他们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人的。
韩静竹拍摄完墙上的画,走到王年年几人面前,“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的队长呢?”
“他们在后面。电梯无法一下子坐那么多人,分两批次乘坐电梯。”花夏青解释道,“你们拍到什么了?”
韩静竹摊手,“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才刚开始拍摄。待会我们打算去玫瑰花圃拍照,只要将我跟玫瑰王子的合照发到诡异论坛上,我们的收入来源就稳定了。”她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拍着王年年的手臂,“何小姐,一起。”
王年年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感兴趣。”像这种作死的行为,她一点都不想参与。
韩静竹看向花夏青,后者也摇头。
韩静竹一脸的惋惜,“只要将自己跟玫瑰王子的合照发上去,就能得到很多的打赏,跟躺着赚钱没两样。来都来了,不捞一笔回去,太可惜了。”
“玫瑰王子的合照?能赚很多钱?”站在柜台旁的几名年轻人听了韩静竹的话,莫名有些心动。
那四名男生开始赞美两名女同伴的身材与美貌,他们六人一合计,决定离开前先去拍一张,说不定火了。
就连伙伴的死,也瞬间抛出脑后。
韩静竹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发觉得不对劲,想出声阻止,为首的那名女生气焰嚣张地瞪着她,“老巫婆,你这么丑,还是不要去玫瑰王子面前献丑了。我们走。”
那名女生冷哼一声,带着伙伴走出朱漆门。
韩静竹张了张嘴,抬脚准备去把那群年轻人劝回来,却被花夏青拉住。
后者摇了摇头,“别去,那群孩子已经死了。”
“死……死了?”韩静竹脑袋嗡嗡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花夏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韩静竹紧紧握住花夏青的手,很是感动。有种自己无意间结下的善缘,终于得到回报了。
身后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又打开了,钟牧野带着三名男队友从里面出来。
“钟队长,你动作有点慢哟。我们都聊好会儿了。”韩静竹侧着脑袋,朝器宇不凡的钟牧野看去。
真别说,钟牧野的长相与身材,都是韩静竹喜欢的那一款。可惜诡异末世降临了,在生死存亡面前女儿长情都得往边儿靠靠。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钟牧野点头道歉着,“我们刚刚准备乘坐电梯时,一把耳朵贴在电梯门上,就听到咕咕的巨大声响。我们赶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韩静竹听得心脏一揪,焦急地问道,“然后呢?”
“我们躲在电梯旁放杂物的柜子里,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与心率,差点被诡异发现。太惊险了。”一名男队友心惊后怕地说道。
“那你们看到诡异的长相了?”韩静竹睁着漂亮的眸子,满脸兴奋。
看钟牧野几人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不用多问,也知道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受伤。
钟牧野无奈地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它的身体像被一团黑雾包裹住,不过它拿着两张床垫进了何小姐他们姐弟的房间。”
“啥?床垫?”韩静竹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用力抓住王年年的肩膀,“你俩对床垫做了什么?”
“我们能对床垫做什么?”王年年也是迷茫了,慢慢反应过来,“大概是我们房间的床垫被那只诡异扔出去了。”
“你们昨晚见到诡异了?”韩静竹手托着下巴点头。
“没有。”王年年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静竹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酒店里的每间房间都死过人……等等,死过人。那……那……”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晚他们所有人都跟诡异共处一室。
韩静竹抓着自家表弟的手臂强装镇定,“你们继续去调查其他线索,我们有消息会发给你们的。我们想先回房一趟。”
看着韩静竹几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邬高兴很是不解,“他们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回去调查他们房间的诡异。墙上的画便是提示。”钟牧野走到那幅画面前,分析上画上的内容,“看来我们房间的诡异是他杀,被人一刀捅死在床垫上。”
“什……什么,那张床?”昨晚睡在床上的邬高兴一下子紧张了。
“不知道,我们回去看一下床垫,就知道那只诡异是死在哪张床上。顺道把凶器找出来。何小姐,你们呢?”钟牧野回头看着王年年。
“你们去吧。我已经猜出我们房间的诡异是怎么死的,死在那。”王年年看着那幅画,一下子就明白了。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水鬼?浴缸?”
王年年点头,看着蒲月延的脸色变得如此苍白,她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钟牧野他们分作两批次乘坐电梯,王年年则带着蒲月延去走楼梯。
“准备好了吗?”王年年手里拿着棒球棍,对着身旁的蒲月延说道。
蒲月延点头,“准备好了。你小心点。”
小乌鸦也满脸紧张跟戒备,“主人,您大胆的往前走,您的身后由我守护着。”
酒店延伸向上的楼梯,每隔几节台阶都挂着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
王年年刚把脚放在第一块木制台阶上,挂在上面的一幅男性肖像画便发出一声轻嘲的冷笑。王年年的动作极快,抬起右手甩出一根黑色羽毛插在那幅肖像画的眉毛中间。
画里的男人眼睛挤成斗鸡眼,看着插进它眉毛中间慢慢消散的黑色羽毛,“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