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九节 较量（1/1）

送走了叶局长，金大队又召集大家继续开会，并且做了任务分工，一中队继续进行审讯，陈副大队长对查获的毒品进行进一步分析，二中队去对捷达车轨迹进行调查。

回审讯室的路上，福冈和赵队长在花坛边停下来抽烟。福冈道“赵哥，这家伙不开口，咋整啊？”赵队长抽了口烟，笑道，“一会拿点报纸过来，给他读报纸，学习国际政策”。“读报纸”。福冈挠头愣在原地。审讯室里司机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福冈也懒的搭理他，赵队长则还是继续抽着烟。因为司机是背对着审讯室的门，所以从门口路过的人都能看见房间里沉默的三个人。

过了大约一刻钟，小崔从审讯室门口走进来道“赵队长，刚才抓的吸毒人员供述了，就是从这个司机手里购买的毒品，这不还没来得及吸食”。说着“啪”将一小袋白色粉末扔到审讯桌上。福冈一惊，心想，这什么时候又抓了个吸毒的？正在疑惑的时候，赵队长拿起装有白色粉末的小袋子看了看，托在手心里伸到司机面前说道，“看看你不说不要紧，有人替你说，这些加上昨天的，够判你十年八年的了”。福冈注意到司机的眉毛动了一下，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但对着赵队长手心里的白色粉末小袋只是看了一眼，随即继续恢复到一言不发的状态。又过了一刻钟，小孙走了进来，也将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袋子扔到了审讯桌上说道，“赵队，刚才又抓出来一个这个家伙的下线，这是刚搜出来的毒品，对方也愿意指认这个司机。”这次福冈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白色粉末看了看，然后也学着赵队长的样子托在掌心伸给坐在审讯椅上的司机看。但是福冈其实比坐在审讯椅上的司机更疑惑，心里想，平时抓个吸毒的多难啊，今天真是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一下抓好几个。

赵队长并不阻拦福冈的动作，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司机的表情。这时司机终于有了反应，用低哑的声音说道“这些货不是我的，你们栽赃”。赵队长拿着香烟走到他面说道，“你不承认不要紧，抓到的人指认你，并且愿意作证，这些就够了，加上今天这些，估计你是要在里面呆很长一段时间。”说完，赵队长拉着福冈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边，小崔和小孙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福冈正准时上前询问刚才抓到吸毒人员的情况。这时金大队走过来了，说道“刚才二中队反馈过来情况，捷达车最近在火车站出现的最频繁，最后一次没有遮挡车牌也是在火车站。”这时陈舒达也走过来，手拿着一张纸在赵队长面前晃了晃说道“老赵，欠条给你，把刚才借的两包毒品还给我”。赵队长微笑着接过纸条，把刚才放在掌心里的两包毒品还给了陈舒达。

“借的”福冈猛然反应过来。赵队长用手拍了拍福冈的肩膀道，“这货死活不开口，我就和金大队，陈大队，商量了个办法，这样对方误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下线情况，这样可以给他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金大队叹了一口气道“希望能有用，现在拖得越久越麻烦”。

灯光下，审讯室里，福冈拿着个夹着咸菜的馒头递给司机，应该饿了，司机接过馒头就开始大口吃起来，福冈又给他递了杯水，说道“我还真佩服你，开个小破车敢卖这么多货，也不知道你图啥？人家电视上演的的吸毒贩毒的都开豪车。”福冈正嘟囔着，冷不防司机突然将头向面前的挡板上磕。

因为审讯室里面都是经过特殊装修过的，所有的墙面都是海绵软包，审讯椅也是特制的，四个椅子腿是固定在地面无法移动的，嫌疑人坐在椅子上，有一个面板从左到右放在嫌疑人的面前，将其手腕固定，只能写字或拿东西无法自残自伤。只有嫌疑人的头部可以转动。

福冈赶忙一边呼喊赵队长，一边抓住嫌疑人的头发阻止他继续磕头。赵队长进来后司机忽然停止了磕头的动作道，“二位警官，我求你们了，天黑了让我回家吧，让我回趟家看看问什么我都说。”赵队长点上烟抽了一口，然后塞到了司机的嘴里说道“说个让你回家看看的理由。”司机抽了口烟，显然情绪稳定了好多。缓缓说道，“我家里有个老母亲已经八十多了，风湿性关节炎很严重，生活不能自理，平时我都是做一天的饭放在她能够得着的位置，今天已经一天没回家了，我怕老母亲出事。”说完司机“呜呜”自己哭了起来。赵队长说道“行了先别哭了，你先说说老母亲的住址，我们核实一下真假”。

初春的白天并不很长，天一黑，还是让人感觉冷飕飕。福冈和赵队长将车停放在驾校家属区门口。顺着家属楼寻找着司机提供的楼号。正在这时，福冈的手机突然响了，福冈一看号码是饭栋栋，“喂，老范啥事？”电话那头范栋栋问道“冈子，你在干啥呢？听着像在外边。”福冈答道“出任务呢，有事快点说”。范栋栋道“我们单位一辆捷达车和司机都找不到了，能帮忙找找吗？”福冈说道“你先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吧，我这有点事回头再聊”。说完，福冈挂断了电话。赵队长在一旁道“有急事？”福冈一边往兜里塞电话，一边答道“我朋友说他们单位有辆捷达车和司机不见了，让帮着找找”。福冈自己回答完赵队长的问话后也感觉到了疏忽了线索，赶忙掏出电话给范栋栋拨打过去，“喂老范，你们单位的捷达车是什么颜色的？啊，白色，司机是不是染料一头的黄毛，啊，你稍等一下。”福冈捂着听筒兴奋的对赵队长说道“赵哥，对上了，就是我朋友单位的人，怎么办？”赵队长用手掌搓着下巴上的胡子茬说道，“让你朋友过来，咱们在小区门口等他”。福冈点了下头，对着电话说道“老范你到驾校家属区来，我在门口等着你，嗯嗯，你来就行了，别问了”。

小区门口车上，福冈简单介绍了一下范栋栋的情况，正说着，范栋栋的黑色别克轿车停在了福冈他们的越野车后边，福冈把范栋栋叫上车，和赵队长进行了介绍。赵队长简单的和他客气了一下，问道“范经理，你介绍一下这个捷达车司机的情况吧”。范栋栋搓了搓手说道，“这个司机名叫蔡中文，家里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在我们单位主要负责开替班车，就是单位司机临时有事，他临时顶班，平时没有固定岗位，捷达车是单位的，平时就停在值班室门口，谁有事登记一下就开走，没有固定司机。这个蔡中文，平时表现还算老实，只是爱睡觉，到了单位就睡觉，几乎不和单位的同事来往。听说以前老爹是驾校的校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后来父亲去世了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姐姐也住在这个小区。”赵队长别记录边问道，“平时这个蔡中文消费能怎么样？和什么人接触？”范栋栋搓着手道，“看他平时抽的烟不错，都是高档香烟，在单位就是独来独往，平时在外边的情况我们就不掌握了”。“感谢啊，范经理，这就帮了我们很大忙了。”赵队长边收拾笔记本边说道。范栋栋摆摆手说道，“赵队长，您太客气了，还需要我做什么，您说就行。”赵队长摸着胡子茬道，“这样，范经理我们向去蔡中午家里看看情况，您能陪同一下吗？就说单位来走访。”“明白，明白，范栋栋说道，正好我车上还有两盒小点心，我拿着。”说完范栋栋下车去拿东西。赵队长笑着对福冈说道，“这个范经理还真是个精明人。”福冈笑道“老范挺好的，人也精明对朋友也仗义，在单位还是领导。”正说着范栋栋提着东西来了，走近了把礼盒往福冈怀里一放，说道“小福，提着吧，当跟班就要有当跟班的样子。”福冈提着礼盒，笑道，“遵命，范经理里边请”。

三个人，七拐八拐的找到了蔡中文的家，这是个老式的居民楼，蔡中文家在一楼东户。范栋栋他们在前门和后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正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大门开了个缝。一个其实多岁的老妇人歪靠在门框上，看着老妇人脸上蜡黄就知道身体健康很不好，老妇人轻声问道，“同志你们找谁啊？”范栋栋拿过福冈提着的礼盒向前一步道，“大娘，我们是小蔡单位工会的，今天来家里走访一下”。老妇人一听是儿子单位的领导，立即把大门全部打开了，满脸堆笑道，“快快，各位领导里面请。”这时福冈注意到老妇人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挪动。她一个手拄着拐棍，另外的手扶墙，小步步向前挪。看着大家都在看她，老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风湿性关节炎，老毛病了，走路有点困难，这些年多亏了我儿子中文，要不然我饭都吃不上。”

从蔡中文家里出来，大家都沉默着，回到车上，赵队长说道，看来蔡中文家里确实有困难，但是现在也不可能让他回来啊。范栋栋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听着。看见赵队长和福冈交流完了，插话道，“赵队长，案子上的事情我不便多问，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但是我能不能把蔡中文的事情上报一下单位领导，毕竟是本单位职工，而且还涉及到公家的车辆。至于蔡中文这边我建议可以先由他姐姐照顾。”赵队长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范经理，我先给我们领导汇报一下再给你答复。”“好的，麻烦你了赵队长”。赵队长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就下车打电话去了。

车上福冈看着范栋栋说道，“老范有烟吗？”范栋栋笑道，“从新疆来的路上你就开始混我的烟，这些年过去了，你这大警察还混我们人民群众的烟。”说着范栋栋从兜里掏出来一整盒香烟甩给福冈，说道“拿着吧，我还有”。福冈接过烟一看笑道，“小熊猫，可以啊，老范当了经理档次也提高很快嘛”。两个人正说笑着，赵队长上车了，对着范栋栋道，“范经理，我向我们大队长汇报了，领导的意思是可以向你们单位主要领导汇报，但仅限于主要领导，因为案件还处在侦察阶段，但咱们毕竟是兄弟单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你看行吗？”范栋栋拉着赵队长的手说道，“感谢各位领导理解我们的难处，早就听福冈兄弟提起过赵队长，说是赵哥在工作上很照顾他，这样你有时间了告诉我，咱们兄弟们聚聚”。送走了范栋栋，福冈和赵队长也返回了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