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乌龙（1/1）
“小师傅，你应该眼熟我吧。”昆涵严肃地对保安讲，有些愠怒，“她是我的客人，不是什么非法入侵。”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是我们的失误。”保安有些尴尬。
昆涵伸手搀扶王蓁蓁：“走吧，先去处理伤口。”
王蓁蓁又羞又恼，羞是因为自己被当鬼鬼祟祟的人抓去保安室，恼是因为看见昆涵和另一个高个子女生在一起。她的伤口火辣辣，还有些刺疼。
还是先处理完伤口再说吧，王蓁蓁淡淡地说：“去林森家吗？”
昆涵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去我家。”
王蓁蓁早已猜到七八分，只是简单地点点头。昆涵接着补充道：“这里离学校太远了，所以平常我住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平层。”
这里都是独栋的别墅，外面还有一大片绿化和每家每户的花园，但王蓁蓁知道这些美景不重要。那个家还有昆涵的继母，所以就不属于他的家了。
“走吧，太阳好大。”王蓁蓁转移话题，不想让昆涵难堪。
原来昆涵家就在林森家的隔壁，怪不得两个人如此熟，王蓁蓁小心翼翼跟着昆涵，但也怕给他添麻烦。
会不会见到他后妈？他的父亲又是长什么样的？但王蓁蓁不敢问。
“小涵啊，你去哪儿了？怎么刚才还又跑出去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问他，是昆涵的爷爷李德明。
“接同学。”昆涵说完，李德明才注意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娃娃跟在身后。
李德明略带调侃地说：“你才上高中就交女朋友了吗？”
昆涵皱眉：“没有，这是我的朋友。爷爷你不要乱说。”
王蓁蓁略显窘迫和紧张：“爷爷好，我叫王蓁蓁。”
李德明点点头，又看向昆涵：“既然同学来了，就好好招待人家。”
“老爷子，小涵的客人我会招待的。”吴阿姨跑了过来。
王蓁蓁只觉着眼熟，好像是上次在医院时看到的那位站在昆静秋身后的敦实妇人。
昆涵见王蓁蓁一脸疑惑的神态，便知道已经穿帮了，只好和她说：“这个阿姨，就是上次我晕倒那次，也来看我的那位阿姨。”
还没等蓁蓁回应，从楼梯边走出来在广场看见的那位高个女生，她大声地喊：“阿公，给我一点钱行吗？”
王蓁蓁真想一头捶死自己，懊恼地抿了抿嘴，原来和昆涵同行的一米七女孩是他的表妹。“我们去前面吧，伤口先处理了。”昆涵说道。
王蓁蓁回过神，连忙点头：“好，我们走。”
昆涵的家很宽阔，装修十分干净，只有素净的原木色还有黑灰白。昆涵带她到书房，翻找柜子中的医用物品。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就住林森家隔壁。”其他人都不在了，王蓁蓁问他。
昆涵拿出酒精和纱布，郑重地说：“抱歉，我只是不太想让人知道我的实际情况。”
是因为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还是因为不想隐私泄露？王蓁蓁有些失落，但说：“没事，我理解。”
这间书房好像不是昆涵的，装修和摆件都是那种沉稳的风格，蓁蓁看见桌上被另一本书挡住一半的合同上有签名。落笔流畅且丝滑，仔细辨认似乎写着“李仁先”。好熟悉的名字，王蓁蓁在脑中回想，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和其他什么东西是关联的。
“酒精擦拭会有点疼。”昆涵柔声说，手中拿着棉片轻轻碰到她的伤口。
王蓁蓁不太敢看自己的伤口，便抬头望向窗外。但是昆涵蹲着帮她处理伤口让她好不自在，红晕缓缓爬上脸颊，心中荡起涟漪。
“好了。”昆涵包扎完，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腿，蓁蓁身体跟着抖了一下。
她与昆涵四目相对，粉红的气氛不可言喻在其中。昆涵心中的冰川随之融化，转瞬即逝为一抹清泉。
他轻咳了一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微垂着眼说：“你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
王蓁蓁下意识摸鼻子，紧张地说：“来找林森啊，现在不是暑假吗？”
昆涵忽然嘴角上扬，盯着她看：“真的吗，我问问林森。”
“不用了啊！”王蓁蓁大声说道，手伸在半空想要阻止昆涵。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昆涵似笑非笑，像是故意打趣。
王蓁蓁羞的耳根子也涨红，但仍旧坚持地说：“就是来找林森玩的呀，我这不还没发消息给他吗。”
“蓁蓁，你来小涵涵家了呀。”林森走了过来，踩着沉重的脚步声。
不知道这算是救星还是灾星？王蓁蓁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昆涵和我说的呀。”林森站在一旁，触碰着地球仪。
“她来找你玩的。”昆涵向林森指了指蓁蓁。
林森高兴地说：“想不到你在假期还能想到我，真是不可思议啊，刚好毛敏在附近补课，等一下就过来了。”
王蓁蓁只得尴尬地笑笑：“对啊，和你玩多有趣，所以我来找你了。”
昆涵则在一边憋笑，沉醉在自己的“恶作剧”中。
“不是说你表妹来了吗？我怎么没遇到星星啊。”林森问昆涵。
“和爷爷在一块吧，我也不知道。”昆涵说。
林森话有些多，开始和王蓁蓁说这位星星表妹的事情：“你可是不知道他这个表妹啊，长那么高是因为爸妈都很高，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八。”
王蓁蓁还处于因为把昆涵表妹认为是他关系很亲近的女生之中的尴尬，只是皮笑肉不笑：“哈哈，那真是厉害啊。”
没过一会儿毛敏也来了，她不像林森一样粗心大意，而是马上看见了王蓁蓁腿上的包扎，有些担忧地问：“你这是在哪儿摔伤了？”
王蓁蓁不好意思地说：“走在路上，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
“走吧，我带你回家，先回家休息吧。”毛敏关切地说。
王蓁蓁正有此意，因此点点头：“好的，我们回去吧，你们继续玩哦。”
等上了出租车，她终于憋不住，开始和毛敏吐槽：“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
毛敏甚至好奇：“你说说，怎么了。”
王蓁蓁便把自己因为误会昆涵而追上去，还有摔倒被保安当作非法进入的事情都说了一通。
“想不到竟然那么精彩，我没有全程看到太可惜了。”毛敏捧腹大笑。
王蓁蓁撇撇嘴：“我丢脸死啦，你还笑，有没有良心哦。”
毛敏一秒变脸转变为冷静的神情：“好的，我不笑。但感觉以后和你不同班，这种有趣的事情就会没有了。你只能看我们三个人一起玩了。”
这似乎戳中了蓁蓁的心事，她暂时忘却那一连串尴尬的事情，继而说道：“你说，我要不还是和你们一样都改理科吧。”
毛敏挑眉，打趣儿道：“你是因为少了我们作伴，还是少了某个人作伴？”
王蓁蓁知道不承认的话，毛敏也不会信，低头攥着自己的裤脚：“都有，而且我理科确实好一些。”
毛敏说出了她担心的点：“可是，现在还能更改文理科吗？”
王蓁蓁说：“能，只是有些麻烦要先和班主任请示，再和段长请示。”
“我觉得都可以吧，只要你开心就好。”毛敏如是说。
这样做真的对吗？但王蓁蓁义无反顾，毕竟活在当下，因此当下快乐就好。
……
一转眼又是开学，四人在暑假没怎么见过面，都各自忙于学业。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和昆涵分到一班，王蓁蓁奔向大厅，贴近白板上的分班名单看。她找到自己在201班，毛敏也在、林森也在，但唯独没看到昆涵的名字。
真是不可思议，昆涵怎么会没出现在重点班的名额里。王蓁蓁狐疑地继续往下看，把理科班的分配表都看完也没找到昆涵的名字。
“昆涵怎么在208班？”一旁有女生和自己的朋友议论。
王蓁蓁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会览中学向来分班就是理科在前，文科在后。
她飞快挪到208的分配表那边，赫赫然是昆涵的名字。会不会是搞错了，她不信昆涵会去读文科。
“蓁蓁，你看起来很着急啊。”毛敏从背后拍拍她。
“毛敏，我们都是201班的，但是你知道吗？昆涵的名字居然出现在文科班。”王蓁蓁瞳孔放大，还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显然毛敏也不太相信：“应该是打印错了吧？我们去班级里看看不就行了。”
王蓁蓁觉得毛敏说的颇有道理，便与她连忙赶到新教室。
蓁蓁前脚离开大厅，昆涵后脚就赶到了。他扫了眼表格，当没有看到自己和蓁蓁一个班时愣住，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
他只好从第一张表格看起，却看见了蓁蓁的名字。昆涵双手叉腰，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有往教室去，而是径直朝段长办公室走去。
段长正精心照顾自己培育的小花小草，哼着小曲，却听见开门声，以为又是哪个新班主任有事情，便不耐烦地问：“又有什么事情啊。”
“段长，我想去理科班。”昆涵开门见山。
这高二开学第一天遇到有学生要换文理科，段长还是第一次见。他抬头发现，原来是那位成绩向来很好的学生昆涵，他皱眉说：“你之前想换文，你的班主任、你的数学老师、还有我，都劝你学理，你怎么现在又变卦呢。”
昆涵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101班。”
段长见他那一副严肃的表情，有些不舒服，摇摇头说：“这学校有学校的规矩，哪有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又改变主意的道理。我们是觉得你适合学理，但也不能由着你性子来，让你想选文就选文，想选理就选理。”
“真的不能改了吗？”昆涵问。
段长因为他嚣张的态度，有些生气：“不能改，你再问也是不能改。”
“座机有吗，借用一下。”昆涵严肃地说，他实在没办法才会要求助李仁先。
段长觉得他很没礼貌，但又不能拒绝学生合理的诉求，只好说：“在茶几旁。”
昆涵快速拨通了电话，淡淡地说：“来趟学校吧，我有重要的事情。”
但接电话的是助理，不清楚他是谁：“您好，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是李董的助理。”
昆涵不想多说废话，开门见山：“我是昆涵，他应该和你提起过我。麻烦你快点通知他，直接到高二段长的办公室”
助理在电话那头尴尬地点点头：“抱歉抱歉，我知道了，我马上会通知李董的。”
昆涵挂掉电话，看向段长，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叫家长过来是没有用的，分到文科班是既定事实，你还是快去上课吧。”段长皱眉说道。
昆涵怎么会回到教室，如果回去再分班倒是不好处理了，至少现在还能说成是分配表格出问题。
此时李仁先已经赶到学校，他穿着暗咖色的西装，经过高二一楼的几间教室走到段长办公室。
“我眼睛看花了吗？刚才那个是李仁先吧，后面还跟着校长。”毛敏揉揉自己的眼睛。
王蓁蓁还闷闷不乐于昆涵去了文科班，根本没看到李仁先，便心不在焉地问：“李仁先是谁？”
“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经常在地铁、公交车上做广告的大洪食品啊，刚才那个好像是他们的董事长。”毛敏说道。
“也许他的孩子也在我们学校读书吧。”王蓁蓁淡淡地说，她显然没有想起在昆涵家看到过这个名字。
李仁先推开门，神情威严，这倒是让段长感到稀奇，怎么父子俩都一样严肃。但他定眼一看校长也走进来，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似乎闯祸了，段长尴尬地捏紧双手问道：“这是？”
校长明显尴尬，但随之开口：“是这样的，李董的孩子正好在我们学校念书。”
哪来的李董，段长绞尽脑汁把这些碎片化的心情结合起来，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洪集团的李仁先吗！但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姓昆，难道是随母姓？
段长礼貌地笑了笑：“李董，您坐。”
李仁先悠然地坐下，看向昆涵：“说吧，你有什么事。”
还没等昆涵开口，段长就抢先说明，他的额边已是汗水：“昆涵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同学，他文理分科已经选了文科，但现在要重新分配到理科，只是……”
真是朽木不可雕，榆木脑袋不开窍，校长嗔视他，怪他不懂得变通。
“只是什么？”李仁先略挑眉，脸色不悦。
校长窘迫地笑道：“这再分到理科班也没什么，都可以的。”
段长跟着赔笑：“我现在就把理科重点班的班主任叫过来。”
在一番沟通后，班主任知晓了情况，前去教室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