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狸女士和黑豹先生（1/1）

“这个学弟好好看”、“昆涵欧巴学习也那么好吗？”、“有人知道他联系方式吗？”

王蓁蓁早起的第一件事是看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学校论坛里对昆涵的评价。贴子里有闭幕式时昆涵的照片，虽然有点糊，但也看得出高高瘦瘦的。有关他的帖子在学校的论坛已经出现了不下十个，无非是围绕他的长相和学习成绩展开讨论。

人总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而青春期的少年们更是如此，王蓁蓁亦是如此。她其实也觉得昆涵在颜值和学习成绩双重的加持下已经是很优秀的人了，但如果能和同学们相处融洽一点就更好了。

在王蓁蓁军训的记忆里，昆涵除了有两次帮她以外，两个人没有再多的交集。他和林森的对话也很少。他总是一个人静静的，或是静静地看书，或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许偶尔会说那么几句调侃的话，但总体是沉默的。

“小小少年，难道是有什么烦恼吗？”王蓁蓁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起身穿校服。

王爸在门口敲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蓁蓁，你可以起床了，一会儿来不及了。”

“马上马上。”蓁蓁推开门，伸了个懒腰。

早餐是炒年糕和豆浆，王芃芃正坐在餐椅上吃饭，王妈在身后帮她梳辫子。

“今天芃芃要上小学了，我们往返两个地方也不方便，你自己乘地铁，安全的吧？”王妈问蓁蓁。

蓁蓁皱眉，有些不耐烦：“妈妈，这是二十一世纪，别说今天了，我以后也打算自己上下学。”

王蓁蓁一直很讨厌王韵娴女士对她的过于担忧，之前初中的时候蓁蓁就想自己回家了，但是王妈三年来一直坚持接送。如果这次能因为这个小事件让她从此能一个人上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爸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她们母女道：“好了好了，就让蓁蓁以后自己去上学吧，也16岁了。让她拿个老式手机去不就行了，有事情就打给咱们。”

王妈不再多言，表面装作默许了，不想大清早和家人们吵起来。

不知情的王蓁蓁还对着爸爸咧嘴笑，比了个“yeah”，以为王妈已经认可她的想法了。

现在是早高峰期间，地铁车厢里都是人。有坐在角落赶时间化妆的上班族，也有一大早去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们，当然还有王蓁蓁这样祖国未来的花朵。

她每次开学前或周一上学前都会有“学校焦虑症”，这是她自己发现总结出来的，即去上学前的最后一天休息日会伴随着焦虑和厌学情绪，严重时则有失眠的症状。

王蓁蓁从书包里翻出一面小镜子，看着自己还算不太明显的黑眼圈苦笑了一下。还有五站才到，她打着哈欠，想着眯一会儿。

可能是太困了，蓁蓁竟在这十分钟内迷迷糊糊睡着了，虽听到每一站的播报，但身体却很沉。

期间昆涵也搭乘了同一条线路，他只见着同班同学王蓁蓁似乎昏睡在地铁车厢里，侧着脸的样子像是初生的小牛蜷在牛妈妈的怀里。

车厢的门快开了，会览中学就是在这站下车。昆涵见王蓁蓁还没有醒来，纠结了一下走向她的方向。

“王蓁蓁，下车了。”昆涵拍了拍她的肩，

“谁。”王蓁蓁大声地说道，被惊醒后身体也抖了一下。看见是昆涵这才回过神站起来，背起书包就下车了。

“昆涵，你哪一站上车的？”蓁蓁走在他斜侧面，不敢离他太近。一想到自己睡过头，还被同学抓包，就觉着有些丢脸。

“云霞路。”昆涵只是淡淡地回答，但其实有点想憋笑。因为面前的女孩，嘴角还有吃完早餐以后剩下的小残渣。

好在下一秒王蓁蓁便恰巧摸到自己脸上的残渣赶紧擦掉了，她不确定昆涵是否看到刚才她脸上有东西。

王蓁蓁接着一跃挡在昆涵面前，笑容明亮：“谢谢你，昆涵，刚才还把我叫醒。我还是你上一站上车的呢。”

阳光不多不少照在蓁蓁的脸庞，而她的笑和太阳一样明媚动人，像是炎炎夏日刚打开的沁凉苏打水。

“你......你家在哪一站。”昆涵挠挠头，吞吞吐吐地问她，脸在夏日的映照下有些红晕。

蓁蓁纳闷儿：“会展中心啊，不就是你家的上面一站呀。”

昆涵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很是奇怪：“走吧，要迟到了。”

等他们走到，教室里没有什么声音，大家不是在做习题，就是在默默的背书，基本每一个人都很用功。

“怎么大家都来那么早，是有老师来吗？”蓁蓁放下书包，摆出英语书。

“还没看见。可能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大家不敢迟到吧。”毛敏哈欠着回答，脸上满是困意。

蓁蓁许是在地铁打过瞌睡的缘故，现在倒是精神得很。她拿出速写本，翻开新的一页，边看毛敏边在纸上画着。

画中简单勾勒了教室的场景，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是一只考拉。

“蓁蓁，你在干什么呢？”林森百无聊赖，回头问。

“给你看看。”蓁蓁将最后一笔添上，速写本递给林森。

林森说：“你这是要画动物园吗？还怪可爱的。”

“你就没发现这长得像谁吗？”蓁蓁期待地问。

“这该不会是毛敏同学吧。”林森捧腹大笑，往速写本凑得更近了，“没错，这就是她吧。这只考拉的鼻子上还有颗痣，和我们毛敏同学一模一样。”

“什么东西是我啊？”毛敏半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慵懒。

林森将蓁蓁的速写本递给了毛敏，自己则捂着嘴偷笑。

“这是我？”毛敏不是很确定，但又觉得神似。

王蓁蓁以为她生气了，夺过速写本，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毛敏先是笑了一下，继而在蓁蓁处翻开速写本，指着考拉：“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挺有趣，把人拟态成动物，但又保留了我的特点。”

“比如像考拉一样容易犯困。”毛敏讪讪地笑。

林森神补刀道：“最重要是你和考拉一样憨憨的。”

毛敏不理林森，转向问王蓁蓁：“蓁蓁，那你说说，如果你要画林森，他又是什么动物？”

“我早就想过了，林森当然是猩猩啦。总是和马东路一起调皮捣蛋的。”蓁蓁哈哈大笑，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不愧是你，蓁蓁。林森当之无愧是猩猩。”毛敏跟着蓁蓁一起笑，对林森吐了下舌头，“怎么样，对你的形象满意吗？”

如果论开玩笑话以及调皮了些，林森自然也知道自己确实如此，但很不满意猩猩的样子：“这怎么能是我呢？你看猩猩那样子，你再看看我这帅气非凡的样子，怎么能用猩猩比拟。”

“林森同学，太过自信就是自负哦。”毛敏说道。

其实林森的长相确实不错，当然得是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但是他平常开朗又有点捣蛋的性格时常会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你们觉得昆涵像什么动物。”蓁蓁故意将声音起高了一点，想让昆涵听到。但此时的昆涵正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行了，你别卖关子了，你肯定有想到什么。”林森说。

“黑豹。喜欢独来独往，也不怎么和其他人接触。”这是王蓁蓁从军训以来接触昆涵后的感受，但她没告诉大家，昆涵是黑豹的另一个原因是黑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可爱。

“怎么你们都是好正常的动物，就给我一个不正常的。”林森瞪向王蓁蓁，接着又露出坏笑，“那我也来给你想个动物形象吧。”

“不用了。”昆涵窃笑，头也没回，递给林森一张纸。

林森噗嗤笑了一下，将画纸递给蓁蓁：“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只见上面画的是一只狐狸，它的头上画着蓁蓁军训时候一直戴着的小熊发卡，右下角还写了“刁蛮任性”四字。

王蓁蓁气鼓鼓，正准备让昆涵回头与他理论。但好巧不巧，老师来了。于是她将英语书翻到最后面的单词表，只得开始装模作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蓁蓁如是在草稿本里这样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