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怪老头（1/1）

新年的最后一天，人人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就连衙门的看管也松动不少，毕竟罪犯也是人，这一天的伙食也会有所改善。

石县令新官上任，特地下令，从酒楼订一份大餐送去牢房，特别是死囚那边，伙食丰盛程度令人瞠目结舌，都怀疑这是断头饭。

这两天，祝浮萍想尽办法都无法混进死牢，就算仵作的身份都不能轻易踏足，可见对死囚的看守是何等严密。就在她抓耳挠腮时，衙门传出要在聚全楼订餐的消息。

“紫草，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祝浮萍给自己的脸做伪装，本就恐怖的脸，扑上一层厚厚的白粉，真的有白癜风的潜质。

“那我陪你一起去。”宋紫草也挺仗义。

“不用，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能收留我，已经很仗义了。况且，今夜是团圆夜，总不能让宋老孤单一人吧。”

去死牢的机会，并非人人都乐意，祝浮萍也没费什么功夫，就顶替了小二的位置，还被人家千恩万谢。

云妨县的治安还不错，死囚也不多，祝浮萍一个人就能将饭菜都拎过来。

低着头跟在牢头身后，走在黑暗狭窄的小路上。死牢到底与常规牢房不一样，跟迷宫一样，稍不留意就会忘记出路。

“要处决的死囚就两个，等他们吃完收了饭盒再走。”牢头打开牢门，里面还有两个小牢舍，逼仄之极。

“好的，劳烦牢头，这是我们掌柜给您准备的美酒，大冬天的，暖暖身子。”祝浮萍从食盒中拿出一小瓶酒，其实是她自个准备的。

牢头脸色平缓不少，乐呵呵地拎着酒壶离开，也没心思看人家吃饭，他们的饭菜也不差。

颓废少年躺在石块床上，听到熟悉的声音飞快地爬到牢门，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的脸，眼泪唰唰地流，许久才哽咽道：“姐！”

祝浮萍不理睬，掏出画像与少年仔细对比，发现长得一模一样，这才淡淡地叫了声：“阳石。”

少年被亲姐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懵，刚升起的情绪彻底消散，委屈地低着头：“姐，你不认识我了。”

“娘没告诉你，我失忆了？行了，我进来不是安慰你的，先吃东西吧，待会有事问你。”祝浮萍麻利地摆好饭菜。

又将另一份送去隔壁牢舍，好奇地瞥一眼，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乍一看倒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再仔细一看，还是仙风道骨。

“老爷子，趁热吃。”再仙风道骨也是要砍头的，说不定得罪了什么人。

老头不轻不重地“嗯”一声，眼都没睁一下，继续盘腿打坐。

祝浮萍耸肩，回到祝阳石牢舍前，盘腿坐好，看了一眼没动的水，指了指，说：“喝点水，天冷，别感冒了。”

“哦。”祝阳石听话地喝一口，顿时手脚都暖和了，眼前一亮，一口气全喝了。

祝浮萍这才满意点头，她在水里滴了一滴血。经过试验，她发现自己的血有驱寒的作用，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阳石，问你点事。你和同窗起争执那天，他有什么异常吗？”

祝阳石想了想，疑惑地皱皱眉，不解道：“那天他脸色特别白，还总是捂着脸，说自己得了风寒。”

“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

“嗯~他平时带的小厮没来，我们还说他终于长大了。毕竟学校提倡自力更生，就他总带小厮过来，夫子都拿他没办法。”

祝浮萍托腮，脑子飞速运转，“那你们为何会起争执？”

“我也不清楚，他无缘无故跑到我面前，说我身上臭死了，是吃粪长大的，还说爹娘。我哪能忍呀，当然要分辨一二，这一来二回的，就打起来，他还拽走我的石头坠子。”

祝阳石委屈地瘪嘴，眼底有化不开的恐惧，面对死亡，无人能平常心对待。

“这些事，你跟石县令说了吗？”

祝阳石摇头，擦干眼泪，继续吃饭，“大人没问。”

祝浮萍低头沉思，现在她百分百肯定，与祝阳石起争执的不是本人，但……小厮，是那个小厮！

“阳石，后来你们有人见过那个小厮吗？”

“见过，他作证，说是我约他家少爷出去的。”祝阳石眼底没什么亮光，有一种认命的颓废。

放下碗，祝阳石看着姐姐认真叮嘱：“姐，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爹娘，如果有可能，让他们不要再去收夜香。日后姐夫在意，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人言可畏。”

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小厮就行，但她总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奇怪也不知道。让一个学农业的孩子，去做推理，她觉得脑子不够用。但柯南也不是白看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成。这壶水你留着，冷了就喝两口。记住，活着就有希望！”收拾好，她准备离开。

看了隔壁原封不动的饭菜，她不赞同地走过去，语重心长：“老爷子，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这不吃不喝伤的还是自个。”

“姐，你别管这老头，他怪得很，从进来就这样，每天只喝水。”祝阳石靠在牢门，斜眼看操心的姐姐。

“知道了，你坐好，别弄出斜眼来。”看得她眼睛都疼。

老人家不领情，她也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利索地收拾饭盒，但还是留下一个水囊，道：“老爷子，渴了就喝点。”

说完就要离开。

“小姑娘，想回家吗？”

老头的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重重地砸在祝浮萍心头，拎着食盒的手不由颤抖不已，艰难转身，张张嘴，可声音一直卡在喉咙出不来，急得满头大汗。

老者这才睁眼，直视祝浮萍忐忑的目光，开口问：“要回家吗？”

“老头，你别骗人，我姐想回家不容易，出去就能回。”祝阳石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提醒自家姐姐不要被骗。

“我……我不懂……您的意思。”祝浮萍死死盯着老人黑黝黝的眸子，它好像有魔力一般，要将她的灵魂也吸进去。

老者和善一笑，随手一挥，周围的空间好像发生了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

“我们的谈话不适合被人旁听。”老者解释。

祝浮萍点头，回到牢舍前坐下，下意识放轻声音，问：“我要如何才能回去？”

“完成你的使命。”老者慈祥地看着女孩。